自从来了京城后,处处都透着奇怪。
可这世上,哪里有这般多凑巧的事儿?
夏圆进来之时,便瞧见夫人正双手托腮望着窗外,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
其实夏圆一直觉着,小夫人同大将军有些不太搭。
小夫人生的娇娇软软的,又是一副好性子,而大将军,瞧着就怪吓人的……总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儿。
“夫人,怎么没瞧见包子姐姐?”夏圆走过来,疑惑的问道。
赵芯儿道,“近日想吃烤红薯了,叫包子给我买些回来。”
夏圆笑了笑道:“夫人您若想吃,直接吩咐厨房做便成了,何必劳烦包子姐姐跑一趟。”
赵芯儿:“厨房做的,总觉着没有外头烤的香。”
“也是。不过呀,下次您还是吩咐奴婢吧,包子姐姐人生地不熟的,难免迷路。”
赵芯儿:“下次定叫你出去,你可别躲懒。”
夏圆刚出去没多久,包子便回来了。
当时,赵芯儿有些口渴了,正端着茶盏喝水。
“夫人,我回来了。”
包子说着话,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她神情瞧起来,有些古怪,就连手里的烤红薯早已掉在地上,如今只剩下个袋子,都没注意。
赵芯儿瞧着包子这副样子,柳眉便忍不住蹙到了一处。
“如何了?”
包子左右瞧了瞧,见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一脸震惊的开口,“夫人,您知道这府中大将军叫什么名字吗?他居然同公子一个名字,都叫袁子琰!第一个人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听岔了,后来,大家都这般说……”
下一刻,赵芯儿手里的茶盏失手脱落。
“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玻璃碴碎了满地。
外头的春暖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赶忙走进来。
“夫人,可有伤到?”春暖担忧的看向赵芯儿。
赵芯儿怔怔的瞧着地上的碎片,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无事,就是有些乏了。”随后看向包子,“包子,扶我回房。”
“是。”包子应了一声,便扶着赵芯儿回房。
进了屋后,便发现赵芯儿脸色有些不好看,遂有些担忧的道,“夫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给您去叫大夫。”
赵芯儿摇了摇头拦住包子,“没有,我只是有些乏了,歇会儿便好了。”
随后,赵芯儿又嘱咐包子,“对了,我今日叫你出去打听大将军名讳以及你打听到的结果,不要跟别人提起。”
包子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奴婢省的了。”
包子离开后,赵芯儿便柳眉紧蹙的坐在了榻上。
心头思绪万千。
难怪那般多的巧合。
排忧解难,护人安康,又哪里是什么开镖局的?
去晋城也不是做生意,而是行军打仗去了。
袁子琰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做生意的,他是将军府的大将军!
知道自个儿嫁的夫君不是普通人后,赵芯儿不仅没有高兴,甚至心里头还十分的憋屈。
赵芯儿不像三小姐与二小姐一般,有着那般远大的抱负,想嫁个当大官的。
她当初愿意嫁,也是因着袁子琰瞧着穷,又肯待她好,愿意娶她。
谁成想,这些都是假的。
赵芯儿气的咬了下牙根,小脸鼓着。
这个混蛋!
他不告诉她身份,便同她在澧县成了亲。
是不是真如那几个丫鬟所说,他、他还想着在京城再娶个名门闺秀,要她做妾呢!
想到此,赵芯儿就快被自己给气死了,小拳头愤愤的锤了下床榻,恨不得挠花了袁子琰的脸。
若真是如此,她、她就带着包子回澧县,再也不要他了!
他的银钱跟房契地契,她也不给他了!
来了京城后,她便听说了这京城里头有位公主,便过得潇洒得很,府中养了许多美男子,整日里哄着她,从不会给她添堵,那位公主日子过得可快活呢!就连驸马都敢怒不敢言。
到时候,她就拿着那些钱,也在澧县找几个好看的公子哥儿养着,叫他们整日里在她跟前儿说好听的哄着她!
谁夸的最好听,她就送、送他银叶子!
旁人都怂金叶子,但赵芯儿觉着心疼,送银叶子也挺好的。
管他什么大将军。
跟她都没有干系!
想通了后,赵芯儿也没那般气了,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就……还挺期待的。
可转念一想,赵芯儿又有点丧气。
包子是袁子琰那混蛋送她的丫鬟,万一,包子不跟她要跟那老男人怎么办?
于是,赵芯儿将包子叫进了屋里。
她一脸丧气的耷拉着个小脑袋,可怜巴巴的问包子,“包子,你觉着是我待你好,还是你家公子待你好?”
包子连想都没想,“自然是夫人。”
夫人虽有时嘴上说罚她,但并未真的罚过,且怕她饿着,还经常让厨房给她加鸡腿。
而公子,说罚她,那是要真的罚。
赵芯儿看了包子一眼,小脸倒是有了几分精神,“算你还有良心。若是我跟你家公子打起来,你帮谁?”
包子忧心忡忡的看了赵芯儿一眼,心说夫人你为什么想不开要同公子打架。
她苦着一张脸,最后不情不愿的回答:“当然是要帮夫人的。”
公子一个人便能打夫人几十个,便若是再帮公子,那简直没有天理。
反之,倘若是她帮夫人,虽说也打不过公子,但夫人至少还能少挨几下打。
且瞧着公子那样子,倘若夫人真的与公子打起来,公子也只会打她这个帮忙的,不会打夫人的。
不过事后,公子好歹还能念着她的好儿。
若是她真的帮了公子,等事后,想来她面对的,就不是一顿打那么简单了,大概得被公子打死。
赵芯儿对包子的回答很是满意,弯了弯眸子,道,“包子,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最贴心的那个。既然这样,若是日后我同你家公子分开了,你也一定会跟着我对不对?”
包子傻眼了。
夫人说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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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后,赵芯儿该吃吃该玩玩,一点儿都不郁闷了。
有什么事儿,便等他回来再问,听他是如何解释的。
若是他真的打算将她当妾,那届时她再走也不迟。
左右他也不占理,当时分明说的是娶妻。她也不追究了,两个人好聚好散。
他既然都是大将军了,肯定也不会跟祝府的一些人一样,做出那些不要脸皮的事情来。
赵芯儿平静的,让包子都觉着,当时夫人那些话,不过是随口一问,消遣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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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最北方的晋城,冷风几乎刺骨。
哪怕在帐篷中,都能听到呼啸着的风声。
帐篷也被刮得呼呼作响。
前几日与敌军大战,袁子琰领着军队大胜而归。
如今,整个军营里都喜气洋洋的,今日还准备了好酒好菜,准备好好吃上一顿。
袁子琰坐在主帅帐篷中,手中正拿着一双棉靴。
那双鞋瞧起来不仅是崭新的,且针脚密实,版型很是好看,一瞧便知道,是位手巧的人做的。
袁子琰小心翼翼的将棉靴换上。
这双鞋,他很少穿出去,每次想赵芯儿了,就拿出来穿一穿。
但又怕弄脏了,所以平日里,就只在帐篷里穿。
他目光朝着京城的方向看去,忍不住的想:
小姑娘应该已经去了京城了。
一晃便是两个多月,她可有想他?
定然是想的,她那般黏人,他出来这么久,她心里肯定又气上了。
如今大获全胜,他很快便能回去了。
一想到回去,袁子琰除了激动以外,还有些发愁。
她在京城这般久,定已经察觉了什么,他该想想,届时要怎么解释,她才会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