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老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已经在相看人家了。”
袁子琰低低的嗯了一声。
祝大老爷回去后,便进了书房。
当夜便修书一封,派人连夜赶去澧县送信。
信中写了,袁将军身份一事,又托了老夫人操心下家中三个孩子的婚事。
不必太看重门第,品行好便可。
随后,又嘱咐了老夫人一番,叫人看紧大夫人。
这个蠢妇,他的一儿一女,都被她给养废了!
也就老三祝得毅不在她跟前儿,没被她给养歪了。
提起大夫人,大老爷心中简直怒极。
只不过,大夫人出自苗家,又为他育有一子一女,祝大老爷便是再不满,也做不出休妻的事儿。
但这后半辈子,祝大夫人便别再想离开庄子了。
信的最末,祝大老爷叫大少爷祝得昌不日赶往京城,他要亲自教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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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老爷离开将军府后没多久,赵芯儿也得知了他来拜访的消息,还找袁子琰问了几句。
对祝家这位大老爷,赵芯儿印象不深。
因着他常年在外,她在祝府这许多年,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大约知道,这位祝大老爷,人还不错。
问了几句,得知他是来替大夫人与三小姐道歉的,便点了点头,并未往心里去。
但袁子琰的态度,叫她往心里去了。
袁子琰因着祝得毅,心头还有些吃味呢。
遂回答她时,语气有些硬邦邦的。
赵芯儿听了一会儿,便绷起小脸,抬眸瞧他。
气鼓鼓的,心里很不痛快。
昨日才欺负了她,今日说话便不耐烦了。
呸,这个混蛋!
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下了床榻便翻脸不认人了。
她冷哼了一声,叫上包子走了。
他不乐意说,她还不愿意问了呢!
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想起昨夜,赵芯儿便越想越是觉着气,进了屋,便指着床榻上的一床被子,吩咐包子:“将这床被子,抱去偏房。”
袁子琰是跟在她后头进来的。
听着她这番话,脸便黑了。
他刚住进来没几天,这没良心的小丫头便要将他赶出去。
“不准。”
他沉声道。
赵芯儿不理他。
反而催促包子:“包子,快点。”
袁子琰冷笑一声,看向包子:“你动一下试试。”
包子僵在原地,看看夫人,又看看公子,左右为难。
最后,包子一咬牙,抱着被子走了。
公子惯爱过河拆桥,还是夫人待她最好。
她应当听夫人的。
袁子琰脸更黑了,泛凉的目光落在包子身上。
这一刻,只想将包子丢出府去。
赵芯儿似有所感。
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你不准欺负包子,不然,我就叫她将你赶出摘心楼!”
见包子抱着被子离开,她又撵人道:“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你的床被在偏房。”
袁子琰冷笑一声,随后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门边,动作缓慢的将门从里边捎上。
又扭过头,眯起眸子,危险的瞧着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芯儿瞧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突然有点打鼓,她怂巴巴的缩了缩脖子,虚张声势的盯着他:“你、你干什么?”
然后,又朝着门口着急的喊,“包子,包子!”
袁子琰瞥了一眼拴上的门,淡声道:“她进不来。”
包子放下被子回来,倒是听见了,也很想挺身而出去救夫人。
只不过,春暖跟夏圆同她姊妹情深,实在不想她年纪轻轻的就英年早逝。
于是一人抱住了一只胳膊,将她给拦在了外头。
凶巴巴却孤立无援的小姑娘,只能任人欺负了。
后来,他哑声问赵芯儿:“知道错了吗?”
赵芯儿涨红着一张小脸,气的咬他。
混蛋,大混蛋!
因着袁子琰的被子让赵芯儿叫包子给拿走了,袁子琰没有被子盖,只能跟她抢一条。
她伸腿愤愤的踢了踢被子。
“我才没错,谁叫你凶我的!”
她咬着被子,委屈极了。
“等日后包子打得过你了,我定天天叫她打你。”
让他欺负人!
袁子琰瞧着她这副模样儿,有些心疼,又有点儿好笑。
他突然道:“今日,祝大人过来,说祝府的三少爷,很快便定亲了。”
赵芯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倒是件好事儿。”说完又瞪他,气汹汹的道:“你别转移话题!”
袁子琰看她半晌,突然失笑。
是他钻牛角尖了。
他将小姑娘揽入怀中,轻声哄道:“是,你没错,皆是我的错。我不该这般对说话,我该打,等明日,我便叫人监督包子打拳,同她练拳,争取她早日能打得过我,别气了好不好?”
“真的?”赵芯儿狐疑的瞧着他。
袁子琰点点头。
包子平日里最爱躲懒,且不喜练拳。
她并不知道,在这二人三言两语间,便定了她接下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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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袁子琰说什么,都不让包子将被子抱回来了。
只要包子将被子抱回来,他便抱走。
偏生被子抱走了,人还赖在这儿。
还说什么,他惹了她生气,便应当罚他没有被子盖。
可他没了被子,可晚上却抢她的被子!
赵芯儿悔不当初,这哪里是罚他,分明是在罚她自个儿。
时间过得飞快,元日过后,便到了上元节。
天儿也一点点的回了暖。
京城的上元节十分热闹,尤其是晚上,街上点满了花灯,漂亮极了。
无论是未婚男女,还是已婚的小夫妻,都会出去逛一逛。
除了看花灯,在湖边放花灯外,猜字谜那处也热闹的很。
对这上元节,赵芯儿很是期待,天还未黑,便梳妆打扮了起来。
挑了一件蓝色水雾裙,因着怕冷,上边儿还穿了件粉色白绒边齐腰坎肩。
春暖配着她的衣服,给她梳了个俏皮可爱的垂挂鬓。
赵芯儿没带发簪,而是选了一朵精致漂亮的荷色绢花,插在了发间。
两缕绑起来的头发垂在耳边,瞧着漂亮极了。
可这么漂亮的发型,一带上帷帽,被挤乱了,便不好看了。
赵芯儿扭过头,水盈盈的眸子落在袁子琰的面上。
她软声道:“夫君。”
袁子琰捏了捏眉心,妥协道:“不带帷帽可以,但要带面纱。”
夜里天色暗,不仔细看便看不清楚,想来别人也不会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