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三小姐过来连眼神都没有给苏翎,把她当成空气,跟傅启仁说话,粤语说得很快,苏翎听不懂,对这种眼高于顶的小姐也没什么兴趣攀谈,打算认真吃甜点。
没想到傅启仁会用的塑普说一句:“三姐,我有客人在这里。”
这位三小姐才低头看苏翎,苏翎无奈只能站起来,傅三小姐伸手,苏翎握上去,听她用粤语问了一句,苏翎想她可能不懂普通话吧?就开口说英语。
傅启仁无奈,用英文说:“Lily是从内地来的。我朋友!”
“哦!内地来的?”她终于说普通话了,而且普通话比傅启仁的塑料版本还要好,就是带着点轻蔑。
苏翎闹不明白了好歹她老公还是内地来的呢!回她一句:“没错!”
“刚刚逃过来?有点脸生,是哪个台的?”傅启仁的大部分临时女友都是电视台里的明星,这位三小姐难免往那里想。
苏翎想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她笑中带着点高傲:“你看我像是逃过来的吗?”
“Lily是公派进修。”傅启仁笑着说,“Lily的爸爸是我内地的合作伙伴。她在港城读书。”
“哦!内地能来港城读书不容易,不过我们这里的人,但凡有点家底的,不会去港城读书。毕竟视野也就那样了!”
纳尼?这就来讽刺她了?脑子在哪里?苏翎摇头笑了笑:“傅女士,毕业于哪一所大学?”
“我在英国xxx大学读的商科。”
她挑眉,苏翎继续:“您让我确信了一件事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母亲的思维如果非常狭隘,把这种思维还灌输给自己的儿女之后,将是一个灾难。因为哪怕送到国际知名的学府,也没有办法改变她骨子里鄙陋。”反正自己和这对夫妻早晚是要对上的,不如早点得罪。
“一个大陆妹,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这位三小姐趾高气扬惯了。
“所以说见识少,不是读哪个学校可以解决的。这么一点事情,还让你大惊小怪了?”苏翎牙尖嘴利说话不留余地。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华国出借的土地,不久的将来会被收回!”苏翎这话说得铿锵有力。
见到后边过来一位珠圆玉润的女士,容貌和傅启仁比较相似,脸上带着笑:“小五,这是你新女朋友吗?”
傅启仁一下子没有回答,苏翎立马反驳:“不是!刚认识的朋友,交流一下生意上的想法,请不要误会。”
边上的三小姐,“哼”了一声,似乎不相信。
这位福相的女士抿嘴一笑:“小五,人家不认呢!”
“二姐,你别误会。Lily确实只是商场上的朋友。”
“港城的一个学生,能跟你傅五少爷做朋友?”三小姐翻了个白眼。
傅启仁拉下脸:“为什么不能?”
边上二小姐,嘴角带着笑:“是啊!爹地妈咪一直跟我们讲,港城风云变幻,谁知道眼前的人,明日不会风云际会,鱼跃龙门呢?”
傅启仁对着傅二小姐说:“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我跟朋友在逛街啊!”为了显示她在逛街,手里一堆的购物袋,嫡姐庶妹喜相逢了。
“三妹啊!这位妹妹说得一点都没错,哪怕爸爸送你去国外,你这个骨子里的尖酸刻薄也没剔除掉。”
苏翎看他们一家子在,对傅启仁说:“傅先生,那今天就这样了,我先回学校了。”
“我送你!”
“不必了,我慢慢走回去就好了,一共没多少路。”苏翎说完,拿起自己的皮包离开,反正她歪打正着点了一把小火,让两位大小姐在一起斗法吧!
刚刚要下楼梯,被傅启仁一把抓住。苏翎看了一眼他的手:“傅先生,我不习惯跟除了我父亲和我先生以外的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送你回去!”傅启仁放开了手。
苏翎摇头:“真不需要,两三公里的路,开你那辆车,发动机还没热,就到了。真没意思!”
“那行吧!下次再约你!”
“下次再说!再见!”
苏翎边逛边走,脑子里却是想今天自己跟傅启仁的谈话,自己的立场是希望他们能一起参与内地的经济开发,能够促进内地的经济发展,不过自己和他之间来往,别人会怎么看?当然致远她是不担心的,夫妻之间是有这个默契。而是老师,陈副市长,会怎么看?苏翎想到这里,到了学校给范教授打了个电话,汇报了情况。
你是说,你跟港城傅家的人接触了,还希望他们参与内地的投资?”
“是的,老师!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下一步,我应该怎么做。”
“我今天跟许教授打个电话,通个气。听听他的意见。”
“那行,我下周去进出口公司再给您打电话,您帮我问问清楚,在外边了,我不希望踩红线。”
“没问题,有什么看到的,想到的,可以及时跟我沟通。”范教授跟她说。
“会的!”
如果是有许教授的建议,那她就放心了。
第二天,她去上课,没想到自己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大陆生,会一下子成为焦点。
她看到一张娱乐报纸繁体字写《阔少玩厌嘉敏,转嗒学生妹》,上面配图一张,正是苏翎坐进傅启仁的车子里。
“Lily,你跟傅少认识?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
“Lily,你跟傅家是什么关系?”
“Lily,……”
苏翎拿着报纸:“生意上有往来而已,喝个茶,能被解读出这么多信息。你们港城的狗仔也真够无聊的。”
“生意上有来往?跟傅家?”
苏翎笑了一声:“要不是为了生意,我先生在美国留学,我来这里干什么?”进出口公司的生意也是生意看,她不是为了家族生意,她是为了集体的生意。也不算是偷换概念吧?
一下子所有人看她的眼光变了,能跟傅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并且让傅家五少亲自接待的可不多。
普通话不好,没问题大家用英语吗!反正授课都是用英文的,苏翎发现一下子她的生存环境就变了,这就是有
钱人的大腿啊!
去进出口公司,跟范教授沟通,范教授让她自己打电话给许教授。
“小苏,领导让你胆子大一点。目前两国开启磋商,港城局势不明,就怕面临经济动荡,你是个孩子,刚好可以在侧面透露一些我们的想法。你想的是对的,如果傅家能够参与进特区建设,会开一个好头。会帮你办一张特区通行证,到时候给你寄过来,你以私人的身份带他们去看,也是一个好主意。”
有了许教授的这句话,苏翎心里就落定了。
刚好过了几日,那个傅启仁又找过来,说要找她聊聊的去特区投资的事情。这一次没有开他那辆骚包的法拉利,正儿八经黑色奔驰,苏翎坐进去,听他说:“我爸爸想见见你,见到他,你可别提我三姐的事。”
“对了,那天,你三姐后来怎么样?”
“怎么样?她都气死了,不过在我二姐面前,她也没办法。我二姐对你一力推崇,我妈都很想见你呢!”傅启仁说,“老太太,一点都看不开,我爸这个年纪的人,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只要男人有权有势,其实这种事情很正常。大可不必斗上几十年!”
“我要是你妈,知道会说这种话,生你的时候直接掐死,扔进垃圾堆。”苏翎冷哼,“别跟我说什么帮理不帮亲,这个道理还是在你妈这边呢!就因为你是个男人,就帮着你爸了?就算看在钱财和你自己花心的份儿上,你认可你爸,也就算了!凭什么要让她想开?凭什么让她云淡风轻?你要是有一天绿帽满天飞,你也想得开,你也能轻松自在,维护你老婆的一二三四五?”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苏翎一想,这一串词太复杂,“这句话的意思是……”
傅启仁叫道:“别跟我解释,我就是口音不好!不过我奶奶好歹也是清朝的格格。你那几句话的意思我还能听得懂。”
“算了!咱们搁置争议。”
苏翎往窗外看,看见街边一个女人和一个年轻的男子牵着手走着。显然傅启仁也看到了:“那是我三姐,她身边的是一个小明星。”
这个纪冠宇原来绿云罩顶吗?顿时苏翎心里安慰,当真是苍天饶过谁!
“我三姐这些年越来越看不上我三姐夫了。”
“为什么?我看你三姐夫不是样子很不错吗?”
“样子是很不错啦!可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做了几个案子,都不行。之前一个信托总包销的案子,砸在了自己手里,是我三姐给他擦的屁股。要是没有我家,他早就蹲大街了,之前还传出他跟自己的女秘书搞出事情来,后来不知道我三姐怎么解决的。”
苏翎看着对着小鲜肉笑得花枝乱颤的傅家三小姐,看来这个纪冠宇的软饭吃得也不怎么舒心啊!
苏翎看到明星,想起一件事情:“上次的花边新闻,太恶心了!你能不能让你那些一二三四五奶,冲在前面,好好澄清一下?”
“行,今晚我本来就要带陆嘉敏参加一下拍卖会。”
跟着傅启仁进了他们隆顺集团大楼,上到三十层,外面是秘书室,一个温婉和蔼的秘书在那里说:“五少,大官和老爷已经在里面了。”
苏翎对这种称呼一下无法适应,有种穿越回民国的感觉。
厚重的柚木门被推开,里面深色的大班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气质卓然,他边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眉眼凌厉,嘴角下垂,看上去十分不好相处。
傅启仁笑了笑说:“爹地,大哥,Lily来了!”
第89章
苏翎进入办公室,透过窗外是港湾无敌的海景,这一切都诉说着傅家在港城的地位。
苏翎想着一个有一妻一妾,还有如流水般女朋友,从封建时代过来的老头儿,多半是不会懂得尊重女性。她也没有自取其辱,伸手出去。
笑了笑叫了一声:“傅老先生,傅先生!你们好!”
果然,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了一句:“坐!”别无其他表示了。
苏翎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平时油滑的傅启仁,这会子坐姿端正,外头秘书进来问:“五少,苏小姐喝什么?”
“咖啡!”傅启仁说过之后看向苏翎。
苏翎:“咖啡,加奶!”
苏翎坐在那里静待老者的开口,听他问:“听启仁说,苏小姐在股票和做生意上有些见解。”
看看吧!估计就是傅启仁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以至于这位傅老先生,三分相信,七分怀疑地想要见一见自己。
“我在内地长大,自幼就是生活在集体主义的环境中,对股票和做生意不过读了几年书,道听途说的一些想法。所谓有些见解,不过是拾人牙慧。”既然人家这么看,自己就顺着他的心意来说。
“启仁说的那番见解甚是高明,不知道苏小姐从哪里得来的?”
苏翎脸上挂着笑,开始想切入点:“我的老师是国内经济领域数一数二的专家,他的至交好友在B大任教,我时常跟着老师一起做课题。比如现在内地开展的分田到户,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项课题就是从我们这里开始的。很多看法都是在日常听两位老师说起,他们说多了,我自然就进了心里。”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倒是听过,不过具体却没了解过,听说搞得红红火火。”
“傅老先生居然还听过。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就是看谁有勇气踏出第一步,去做而已!”苏翎开始解释这个农村改革的方式。
“确实是一个比较简单改革。但是能够迈出这一步不容易。”
“确实,为此我还受了七天牢狱之灾。”
“略有些冒进,好在后来大领导肯定了我们的做法,他亲自下命令将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