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离开了乡下,不用再上班,不用再下地干活,还有了一个优越的学习环境,景老师的学术水平与日俱增,发表的论文更是多到叶米数不清。
当然,她看不懂,所以也没特意去数。
自然而然地,景老师所得稿费也是节节攀升。
除此之外,景老师因为成绩太过优异,在校作风表现优良,还有各种奖学金,和参加一些专业比赛的奖金之类的收入。
前者已经算是他的固定收入,后者的活动则举办得比较少,所以收入不多。
但综合起来,据叶米粗略统计,景老师一年光是靠着脑子创造的财富就破万了!
这是什么概念?
用现在人人羡慕的话来说就是,一年一个万元户!
而景老师脑袋瓜子这么聪明,自然也是个懂得理财的人。
现在干买卖之类的不合适,也不是他喜欢的,所以他干脆选了最保值也最能升值的投资方式。
买地!买房!买铺子!
反正就是投资固定资产。
他每年的一半收入都会被投资在这里面,证书上都写了夫妻俩的名字,表示这是夫妻共同财产。
剩下的一半,一半上交给叶米,充作家用,也是他给妻子的零花钱,另一半他自己不知道拿去干什么用。
叶米比较信任他,没去过问。
不过景子恒给她的那些钱说是家用,实际上叶米根本没用上。
因为景老师私底下还会给岳母一笔钱,让红秀娟去买菜什么的,所以实际上的家用花销还是由他另外承担。
那一笔钱被上交给叶米的钱,反而成了实实在在的零花钱。
也就是叶米懂得理性消费,该节俭的节俭,不然都不知道会被他惯成什么奢侈德行。
叶米在心底盘算了一番,再对比自己一年才赚五百多的收入,突然觉得她好废。
一时间高涨的情绪都下去不少。
她也知道自己这收入是非常高了,连很多双职工家庭都没她赚得多,但这不是身边有个超级对照组嘛。
直接把她比成一个小废物。
“做人做腻了,想学学做青蛙?”指腹一戳,叶米不自觉鼓起的脸颊立即漏气。
噗地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放了个屁。
对面床的沈二哥已经默默挪了挪位置,远离妹妹。
“呀!叫你戳我!”
恼羞成怒的小姑娘气哼哼地拍了作怪的男人两下,可是那柔软的掌心拍在人家硬邦邦的胸膛上,最后疼得居然还是她自己。
见人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景子恒眸中含笑,握着她拍疼的手给她轻轻揉捏:“你个天天睡懒觉的人能跟我这每天早起锻炼的比?”
搞学术也得有个强壮身体,不然一个研究就需要连续苦熬十几二十个小时,没个好身体可支撑不住。
所以景老师常年都有坚持锻炼。
他曾经不是没有试图拉着懒惰的小姑娘一起培养这个健康的好习惯,可他低估了此人的堕性。
曾经有人研究过,人类在27天内可以培养出一个习惯。
而叶米能在被硬拉着坚持运动一个月后,一朝松懈,依旧可以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死活叫不醒。
继而连三地,景老师也放弃挣扎了。
叫她起床太难,这姑娘人小脾气不小,起床气一闹起来,能真的哭给你看。
景老师承认自己输在了她的眼泪上。
不锻炼就不锻炼吧,日常上学的运动量也差不多了,让她睡个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我有锻炼的好吧。”叶米不服气地反驳:“天天抱孩子也很费力气的。”
私以为那就是一种锻炼。
“嗯,确实是种好锻炼。”沈礼认同地点头,下一刻,就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亲妹:“只是锻炼的是咱妈。”
论抱孩子,当然是主要照顾孩子的红秀娟抱得最多。
这不,现在还揣怀里呢。
突然被点名,红秀娟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没理。
旁边的叶亦正趴在小桌子上,写着辅导班老师布置的卷子。
也是叶米他们一开始没能考虑周到。
急吼吼地在首都给他报了一堆辅导班兴趣班,结果却忘记了这个暑假一家人是要回去的。
以至于叶亦小朋友才学了不到一个月,就得跟着家人离开首都,回到A市。
他一开始还不乐意,是红秀娟承诺,等回了A市再给他找老师继续学着,而且只要他能坚持,她会一直供他上兴趣班,继续深造下去。
这才成功安抚了孩子。
“要吃点小番茄吗?”红秀娟把希希交给沈礼抱着,自己拿着他们带上车的小番茄去洗一洗,拿回来问几个孩子。
“谢谢妈。”叶米嘴馋,第一个伸手去拿。
“手别伸过来,我喂你。”红秀娟刚刚看见女儿的手扒拉在车窗上,沾了点灰,嫌她手脏。
“啊!”叶米毫不在意地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她被亲妈嫌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习惯。
红秀娟给女儿喂了一颗又一颗,等解了馋,叶米才跟她妈妈提起一件正事。
“妈,您回去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您以前的纺织厂还招人不?就是招那种只干两月的短期工。”
没错,继寒假工之后,叶米又开始惦记上干暑期工的事了。
因而她发现,趁着寒暑假累积工作经验,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百利而无一害。
不仅可以赚钱,还能累积经验,更能学会一些平日里学不会的东西。
上次寒假短期工结束后,回归校园的叶米就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接人待物方面,有了很大的进步。
这就是从工作之中锻炼出来的。
业务员做得最多的就是和客户打交道,特别是她还跟外国客户交流居多,以至于英语口语都得到了实战锻炼。
A市不同于B市,它虽然还算繁华,但还是不如首都。
至少大型纺织厂的话,就只有红秀娟从前工作过的那一家。
余下的都是小作坊,叶米去了也学不到什么。
而正好,她妈妈在纺织厂就有点人脉,请她帮忙打听消息是再好不过的了。
有人不用是傻蛋。
红秀娟听了女儿的请求,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这事等回去再说。”
离开纺织厂那么久,她不确定昔日的旧友们还在不在那个厂子里工作。
就算有人在,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帮闺女问到工作。
毕竟最近知青反乡潮热烈,城市人口激增,在人多工作少的情况下,很多岗位急缺,很难找到工作。
“实在不行,你也能去你公公的机械厂帮忙干活。”她以为闺女只是想在暑假期间找点事干,顺便赚点奶粉钱。
“我只要去纺织厂。”叶米格外坚持。
这不是什么工不工作的问题,而是她的梦想。
对此,红秀娟表示理解不能,并且放弃理解。
闺女倔得很,她要干什么,她也阻拦不住,索性随她去了。
火车轰隆隆地一下开进站台。
摇晃了三天,a市终于到了。
小希希躺在爸爸安全可靠的臂弯里,吸/允着手指,睡得正香。
叶米晕车晕得头晕眼花,也没空去管她含手指的事。
她得立即下车回回血,不然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呕——!
趴在火车站的公共厕所内,叶米吐得昏天暗地,身后的红秀娟不住地给她拍背。
“你这晕车的毛笔,怎么从来都不见好的?”
叶米又难受又委屈:“这我哪知道?”
看她这样,红秀娟突然回忆起什么,心下一动,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又有了吧?”
“不可能!”叶米否认得斩钉截铁。
他们避孕措施做得那么到位,不可能有孩子。
但是红秀娟并不听叶米的,反而越想越是那回事,脸上已经显出笑意了。
“等会去以后,你私底下找个时间,让子恒悄摸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记得,别去你婆婆工作那一家。”
红秀娟还有点理智,知道这事如果是真的自然皆大欢喜,但要是闹了场乌,可就让人空欢喜了。
所以在确诊之前,她没打算宣扬得到处都是。
要是猜错了,也能及时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妈你想多了,我们不可能会有的,要有也不是现在。”叶米坚持己见。
她身体还在调养期,景老师说什么都不会让她现在就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