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瘦了,囡囡咱回家,妈给你炖了鸡汤呢,多喝几碗好长肉啊,看我闺女瘦的,脸下巴都尖了。”
明明胖了几斤,脸颊圆润的许卿:.......
百里之外的劳改农场,阴暗无人的角落里。
许柔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鬼魅一样的文生,嘴里的牙齿咯吱咯吱乱咬:
“你胡说什么!” 文生跟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轻笑出声:
“我说,是你把许卿推下楼梯的对不对?”
第32章
文生此话一出,许柔的脊背上就窜起一阵冷汗。
这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在场的,就连许卿那个小贱人都没看清她的脸!
她脸色煞白的看着文生,嘴里的牙齿咬的更紧了:
“污蔑,你这是污蔑!
证据呢!凡事都要有证据!
文生!你这是血口喷人!” 文生看着色内惧然的许柔,又是一声冷笑,一把攥住了许柔的下巴: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妨告诉你,我不仅知道是你把许卿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我还知道你嫉妒你堂妹,而且还暗恋她的未婚夫陆沉。
你做梦都想把许卿害死,李代桃僵嫁给陆沉。
可惜啊,终究是机关算尽一场空。
你想不想知道你这辈子的下场?
你在劳改农场改造了几年,整天累的跟狗一样,到最后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苍老的不成样。
你那个唯利是图的亲爹看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五十块钱把你卖给了邻村的一个老光棍。
那个老光棍豁牙瘸腿,在外面是个怂蛋,回到家就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到你身上,你嫁过去不到一年,就被那个老变态给虐待死了,你想知道你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吗......
你死的时候连条狗都不如,身上衣不蔽体,片片青紫......”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文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崩溃的许柔打算了,许柔浑身发抖,捂着耳朵一遍遍重复道:
“这些都是胡说的,不是真的,都是假的!”
文生看着涕泪横流的许柔,俊秀的脸上闪过浓浓的厌恶,没想到这个蠢货这么不惊吓,他只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就把这个蠢货吓破了胆。
就这样的货色,不好好利用一下,那不是枉费了他刚才的那些话?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许柔哆哆嗦嗦看着文生。
她暗恋陆沉这件事,除了她自己,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文生跟她素不相识,怎么可能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在心里埋的深深的秘密。
除非........
彻骨的冰冷和恐惧爬上心头,许柔抽了口冷气,惊骇地看着文生。
“除非你不是人……” 他不是人?
文生嗤笑了一声,垂下了眼眸,他只是做了一场梦知道了所有的一切而已,他俯下身,对生许柔的眼睛,毒蛇一般吐出几个字来:
“许柔,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
县中学家属楼。
许爸许妈接了闺女,一家三口高高兴兴拎着行李包回了家。
外面风雨瓢泼,离家五天的许卿归心似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她只想快点回家在自己温馨的小屋里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可是这一进自家住的筒子楼,许卿就眨着眼睛走不动道了。
筒子楼还是红砖绿瓦的筒子楼,筒子楼前面种着的两颗桂花树还是郁郁葱葱的,不过这是咋回事啊。
本就狭窄的楼道里,放满了盛满水的锅碗瓢盆,里面盛放着她能叫上名字来各种种类的鱼,什么鲫鱼,草鱼,黑鱼,鲤鱼,还有一些许卿压根儿就没见过的鱼,有的人家门口甚至放着几盆田螺还有龙虾,这家伙儿,琳琅满目的,从前的教职工家属楼直接变成渔产市场了。
“爸妈,咱是不是走错路了?”
许卿扭头看向许爸许妈,小脸上满是笃定。
他们一定是走错路了,不然这是闹哪样?
“傻孩子,咱们没走错路,这就是咱们住的筒子楼,这阵子你不在家,县里发生的事儿不知道也不奇怪。”
佟月珍笑着给许卿解释道。
“这一个多星期啊,咱们这里一直下雨,听说下乡有好几个村子都发了大水了,淹了不少人家,地里的庄稼也让水给淹了不少。
前天,咱们县郊区的一个养鱼的村子也遭了洪灾,村子鱼塘里养的那些鱼啊让水冲跑了一些,村子也被淹了。
村子里的老乡忙着照顾家里,又怕鱼塘里剩下的雨再给冲跑了,干脆运到城里来全都便宜卖了,五毛钱一条鱼,还不要票,比平时便宜不少呢。
咱们楼里的邻居都买了不少,就是这鱼不耐放,死了没多久就臭了,大家伙儿这不就把家里的盆啊大碗啊啥的都拿出来盛鱼了。
家里放不下就放到楼道里来了。”
许远山也跟着开了口:
“这阵子县里的粮价一个劲儿地往上涨,咱家也买了十几条鱼还有好些田螺呢。
囡囡爱吃鱼,今个儿爸就下厨给你做糖醋鱼吃。”
啥?
买了十几条鱼?
那家里放得下吗?
她家门口不会也放满了盆盆罐罐吧?
许卿满脸问号,跟着许爸许妈小心翼翼上了楼。
果然不出许卿所料,许家的楼梯过道里也摆满了各种盆罐。
为了把买回来的鱼放下,许爸许妈可谓是煞费苦心。
许爸把家里能找出来的盆全都挪出来了,洗脸的脸盆,和面的面盆,洗菜的菜盆,还有家里冬天腌咸菜,装粮食的小翁都给搬到了客厅里,洗干净了盛满水放上了买来的草鱼。
许卿嘴角抽搐地看着满客厅的盆,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能说什么啊,爸妈还不是为了生活。
许家二居室里,弥漫着一股鸡汤的香味。
佟月珍一回家,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手系上围巾去了厨房。
许卿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前头她在火车上吃了几块陆奶奶做的桂花糕,一直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了。
能不饿吗。
许卿洗了手也跟着许妈一块儿进了厨房。
“妈,这鸡汤可真香。”
许妈掀开锅盖,一股子勾人的香味儿飘了出来,直往人鼻子里钻。
“这是你爸到乡下买的老母鸡,都是老乡自家养大的,在锅里炖了一下午,能不香吗?”
佟月珍笑呵呵的,一边跟许卿说话,一边把灶上的火关了。
“外头下雨呢,我爸咋到乡下去的?”
许卿急吼吼地,从锅里连肉带汤舀了一大碗,咕嘟咕嘟喝下去小半碗。
肚子里有了货,没有那么饿了,才抬头跟许妈搭话。
“还能咋啊,还不是不放心乡下那一大家子。
自从外面下了大暴雨,城里封了下乡的道,你爸就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往乡下打,就想知道你爷爷奶奶在乡下咋样了。
这外头的道封了,电话也打不通了,昨天你爸说啥也等不了了,就骑着自行车下了乡,结果刚走出去二里路,就让公安同志给堵回来了。
你爸倒是没空着手回来,还知道从老乡手里买只鸡回来。”
佟月珍没好气道。
“囡囡刚回来,先让孩子吃饭啊。”
许远山脸上悻悻的,当下又让许妈给喷了一顿。
“这话还用你说!
囡囡不是我亲闺女咋地?
就你是亲爸,我就是后妈!”
许远山:.........
许卿大口大口喝着鸡汤,垂着眸子没说话。
从她记事以来,许卿就知道自己爸爸耳根子有些软,老家那群人不管干了什么事,只要老太太哭上几次,许爸就难免会心软。
这事情也让许卿心里有数,以后关于老家那帮人,只要拿捏住老太太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许远山也知道昨天的事情是自己莽撞了,在许妈和闺女面前落了埋怨。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早早进了厨房,坐了一桌子菜,又是糖酥鱼,又是炒田螺的。
不过许妈依旧没给许爸好脸色,许卿对许远山也是淡淡的,全然没有以往的亲呢。
这可把许远山愁的啊,懊悔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