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事情不大,给个笑脸给几句保证就应该能把秦特哄回来。夫妻二人没请律师,选择自诉,没想到刘家请的律师这样厉害。陈茜为丈夫解围,“是秦特自己说要读职高的,我们这也是尊重她意见,都是为了她好。”
褚律师继续提问,“被告口口声声说对我的当事人非常好。请问被告,我当事人的生日是哪天?”
陈茜一时哑口,秦耀祖回答,“六月初八。”
褚律师眉眼一弯,含笑提示,“您要不要再回想一下?”
秦耀祖对褚律师充满怀疑,他本就多疑,当下认定褚律师再给他下套,“不必,就是六月初八。”
刘凤女在听证席讽刺出声,“是六月初三!”
秦耀祖恼羞成怒,“我平时太忙,连我自己的生日都不过,我自己生日也不记得了。”
“秦光的生日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没关系,秦光的同学都记得。”褚律师提交录像为证,里面是秦光的同学讲述秦光生日宴如何气派如何热闹的主题。
“请问被告,你像疼爱儿子一样疼爱的女儿,我的当事人,有在饭店过过生日吗?有买过生日蛋糕吗?”
秦耀祖,“是秦特不想过生日。”
褚律师问秦特,“当事人,你不想过生日吗?”
秦特小声,“没人给我过。我爸说,女孩子不用过生日。”
秦耀祖没想到秦特真敢说,他怒道,“每次问你,你不都说不过的吗?这是法庭,你敢撒谎,看警察把你抓监狱里去!”
秦特吓的脸色一白,刚长出的一点胆量又缩了回去,低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褚律师当即道,“请被告停止恐吓我的当事人!”
审判长,“被告,注意你的言辞!”
秦特双手放在膝上,她悄悄捏一捏拳头,想着傅阿姨的话,她一定得勇敢起来,她一定要做个勇敢的人。
褚律师柔声道,“不用害怕,这是法庭,全国最正气凛然的地方。你只管实话实说。”
感觉到父亲与继母杀人一样的视线扎了过来,秦特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她不敢朝对面上,盯着原告席的桌面,小小声,“弟弟生日是在三月初一,给弟弟过完生日,继母说,小特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爸爸说,一个女孩子,过什么生日。秦特,你要过生日吗?我说,不用。继母说,小特真懂事。爸爸说,女孩子就得这样。”
刘凤女忍耐不住,在听证席蹭的站起来,指着秦耀祖大吼一声,“姓秦的,我X你十八辈儿祖宗!”
第28章 胜诉(刘凤女扰乱法庭秩序,被审)
刘凤女扰乱法庭秩序, 被审判长警告一次。
林晚照按着她坐下来,刘凤女气的两眼赤红,这要不是在法庭, 都得冲上去跟秦耀祖干一架。
褚律师继续提问,“被告,在你眼中,我的当事人是个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会偷东西。”
“举例说明。”
“有一回我钱夹的钱少了二百,是在秦特书包里找到的。”
褚律师问,“还有吗?”
“这样的事不只一次。”
“有多少次?”
“五六次总有的。”
“每次都是在哪里找到的?”
“有时候是秦特的书包, 有时是她房间抽屉,有时是她的床垫底下。”
“你是如何找到的?”
秦耀祖卡了下壳,褚律师敏锐地,“不好说。”
“我自己翻出来的。”
“家里两个孩子,年纪不过相差一岁半, 只翻秦特的书包么?”
“也翻过秦光的,不在秦光那里,在秦特那里。”
“每次都是这样。”
“是。”
“您是神探,每次都恰好找得到, 而不是被我的当事人带出去花掉。”
“也不全是,有一回三百块就没找到。”
“她承认是她偷的吗?”
“有时承认, 有时不承认。”
“三百块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秋天。”
“具体时间还记得吗?”
“刚过中秋不久,重阳那天。”
“还偷过别的吗?”
“在厨房偷吃的, 我就是气她不长进。自己家, 干嘛总要偷吃。”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褚律师问秦特,“你偷过钱吗?”
“我没偷过。是秦光偷偷放我那儿的, 因为我不听他的话,他就整我。”
“没偷过, 为什么要承认?”
“爸爸打我。不承认就一直打。我有时能扛过去,有时扛不过去。”
“你偷过吃的没?”
“偷过。我有时很饿,就会趁做饭的时候偷吃两口。”“为什么要偷着吃,在饭桌上不能吃吗?”
“爸爸说我吃的多,我怕爸爸不高兴。”
“平时一餐饭要吃多少?”
“要吃两碗。”
“喜欢吃肯德基吗?”
秦特茫然,她很羞愧,“我,我只听说过,没吃过。”
“现在,我要帮被告破一桩案子,去年九月初九,重阳节的傍晚,秦光放学后请同学吃肯德基,一次就花了三百块。”褚律师出示采访秦光同学的视频证据,“秦光很有钱啊,有一回打赌输了,请我们几个吃全家桶,一次就花了三百多。这也不算什么,他一双鞋就要六百,名牌儿。”
“那是在什么时候?”
“国庆以后,哦,是重阳!想起来了,那天重阳,我记得第二天就是星期六。”
陈茜急忙说,“那钱是我给秦光的!他说要请同学吃饭,我给他的!”
审判长看陈茜一眼,“被告有证据佐证么?”
“给孩子零用钱,平时随手的事,谁还会留证据?”
审判长意味深长说一句,“随手便是三百块零用钱,看来被告家中不似刚刚所言生活困窘。”
褚律师继续问陈茜,“您平时给秦特零用钱吗?”
陈茜明显底气不足,“也给的。”
“给多少?”
“不一定。有时候多些,有时候少些?”
“数目大约是多少?”
“十块二十块的,有些记不清了。”
“大约多久给一次?”
“有时我给,有时她爸爸给。”
“你大约多久给一次?”
“记不太清了。”
“陈女士很年轻,但显然记性不太好了。”
秦耀祖看出褚律师绝非善茬,不再就案情争辩,先流下泪来,对秦特说,“小特,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冤枉你了。”
秦特低着头不敢说话,她把这些事全都说了,爸爸是绝不会放过她的。她一定要把官司打赢,她死都不能再回爸爸那里,她要跟着姥姥过日子。
褚律师击掌,讽刺道,“看到被告流下的眼泪,真是令人感动极了。”
“请问被告,在您心里,您的儿子秦光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学习不是很好,有点调皮,但也是个好孩子。”
“秦光会撒谎吗?”
“不会。”
“那么,您知道秦光学校课外补习,要交500块补习费的事吗?”
“当然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交的。”
秦耀祖心下明白,律师不会无的放矢,随便发问。可他又不清楚,这件事能有什么问题。“从去年第一个学期就开始了。”
“秦光有进步吗?”
“有的。”
“从年级祖的480名到450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