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咦,这个人的生命指数已经降到20了,状况不是太好呀。】
陆萱尔惊了一下:“这你都可以看得到?”
系统:【当然,只要是和宿主有血缘关系或是情感指数较高的人,我就都能看到他们的相关信息。】
陆萱尔皱了皱眉,按照系统之前的说法,一个人的生命指数降到20,就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去世,但是以她上辈子的回忆来看,到她车祸为止,黎简诚应该都还是活得好好的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宿主听说过蝴蝶效应么?你的重生必然会带来这个世界的一些变化,不可能完全按照一模一样的轨迹前行。越是和你亲近的人,命运越可能受到影响。这个人也是一样,在他这个岁数之下,指数波动幅度较大,也许早就医五分钟就能力挽狂澜,也有可能只是多咳嗽一两声,就能让数字跌破二十以下。】
陆萱尔愣住了:那…那也就是说,是因为她的重生,才会让黎简诚现在就躺在医院中的啰?
系统:【命运无常,在哪里转弯,就看宿主你的选择了。】
“选择?我能有什么选择?”
系统:【你积分兑换的生命指数,是可以用在别人身上的。】
陆萱尔眼前一亮:“没有限制么?”
系统:【有血缘关系或者情感指数达到一定数值即可,不过说句题外话,就算情感指数不足,你也是可以用积分兑足的。】
陆萱尔面无表情地吐槽:“看不出来,你还兼职拉/皮条啊。】
系统:【宿主这么说的话,就太伤我的心了,我们明明就是在竭尽所能为宿主提供便利,让宿主可以有更多地动力花钱呀。】
陆萱尔:“快闭嘴,说重点!”
系统:【又要我闭嘴又要我说重点,女人真麻烦。好吧,这个兑换只有一个限制,那就是到底能用多少指数,也得看接受者本身的条件。】
“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就拿你这太爷爷来举例吧,以他现在的年纪和身体状况,他最多只能接受十五点指数,即使你有足够多的积分,我们也不可能把他的健康值刷到满,毕竟咱们只是黑科技,不是神迹。】
“你和神迹比也差不了多少了。”陆萱尔趁机拍了系统一记马屁,“那我现在有多少积分了?”
九旬老人,满血下地,想想是有点小可怕。所以系统说的这个限制,陆萱尔表示可以接受。
系统:【去掉零头,宿主一共消费了两百零七万,积分二十分,可以兑换的生命指数是两点,虽然有点少,但是刚刚好可以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请问宿主是否需要进行兑换?】
陆萱尔猛地点头:“当然要换!”
于情上,黎简诚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才改变了命运轨迹,病重在床。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装作若无其事,这可不是陆萱尔的作风;于理上,随着这个系统给出的金额越来越大,她的败家行径只会越来越显眼,而黎家不仅是一个很好的幌子,还能给陆萱尔提供许多圈子里的重要人脉关系。而这一切,都是“黎”这个姓氏给她带来的。在站稳脚跟前,黎简诚活着,黎家不分家,才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好处。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黎简诚现在都不能死。
陆萱尔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把各种利害关系想明白了,当机立断地选择了兑换生命指数。
“不过,我要怎么把这个传递给太爷爷呢?”
系统:【只要宿主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三十秒不离开,就可以完成传递了。】
这个倒是比预想的要简单一些。陆萱尔看了带她进来的那个护士一眼,见她在捣鼓仪器,没怎么注意自己,便悄悄依系统所言,伸出双手,握住了黎简诚的手。
那只手已经极瘦了,青筋暴露,脉搏微弱,仿佛每过一秒,他的生命都在她手中慢慢流逝,再也不见。
“我一定可以救恁的。”陆萱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示意系统,“开始吧。”
系统:【传递开始,倒计时三十秒。】
第32章 福星
很奇妙的, 随着系统的这一声开始,陆萱尔感觉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自己的手臂上游走了下来,透过手心, 传递到了黎简诚的身上。
同她的感受相比, 作为接受方的黎简诚,感觉就更是玄妙了。他原本只是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极冷极黑的地方, 四下空空荡荡,没有尽头, 什么都看不到。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就这么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直到他听到有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在呼唤他:“太爷爷。”
是谁?是谁在叫我?
黎简诚有些迷茫地在这片虚无之中四下张望。
然后, 他看到伴随着这一声呼唤而来的,是一连串淡黄色的光点,像是小时候看到的,挂在圣诞树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似的。
黎简诚下意识地伸出手指, 碰了那些光点一下,光点”咻“地一下就投入到了他的身体里,倒把黎简诚给吓了一跳。
不过……
他上下摸了摸自己, 发现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相反的,随着那些光点的投入, 黎简诚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变得越来越暖和。
对光明的本能驱使着他追逐着这些光点, 更为奇妙的是, 这些光点的排列并不是杂乱无序的,而是排成了一条长列,像是在为他指路一样。黎简诚有预感,这光点的尽头,一定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无论那是哪里……
系统:【倒计时十五秒,宿主加油。】
刚刚在忙着调试仪器和记录数字的护士抬起了头,就看见陆萱尔已经离黎简诚极近,还握着他的双手,惊讶道:“陆小姐,我不是说了不能碰到病人和他身上的东西么?快离远点!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系统:【倒计时十秒钟。】
陆萱尔紧张地在心里倒数,顺便酝酿情绪,完全无视了那个小护士。
护士忙放下手上的文件夹,走过去想要把陆萱尔拉起来。她只是按照那个人的要求,把这个陆小姐带上来演一出戏而已,怎么一个不留神,这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倒还给自己加起戏来了呢?
系统:【倒计时五秒!】
陆萱尔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喊:“太爷爷,您醒醒啊!我是您的曾外孙女啊!您醒过来看我一眼好不好啊!”
梨花带雨,泪水盈盈,比那些只能靠滴眼药水才能演戏的小花优秀多了。
护士被她这一嗓子嚎的当场愣住,连要拉她起来都忘记了。
一个马上就要被陷害的人居然这么主动地往陷阱里钻,这…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
系统:【恭喜宿主,传递结束!】
系统的话音刚落下,陆萱尔立刻麻利地从黎简诚的病床边爬了起来,抽噎着对护士说:“对不起,都…都是我太激动了,但是…但是我觉得太爷爷好像听到了我在喊他,他…他是不是要清醒了啊?”
“怎么可能……”护士终于反应了过来,黎简诚要是这会儿能醒得了,那那个人今天的安排不就都白费了?
果然,和事先安排好的一样,围绕着黎简诚的仪器开始此起彼伏地发出警报声。
尖锐的“滴滴——”声打破了病房里的寂静,一声接着一声,煞是瘆人。
护士立刻扑了过去,拼命按铃,准备喊医生过来检查。
这样的情况这些天也不是没发生过,所以铃声一响,在隔壁等着随时候诊的专家们就纷纷起立,跑步冲进病房。脚步声纷杂,连在一楼的黎子寒都察觉到了。
他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陆萱尔刚刚上去没多久,怎么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说实话,以太爷爷现在的状态,突然发生点儿什么都不奇怪,但是偏偏是在陆萱尔过去的时候……HK豪门大多笃信风水,尤其是老人家更是如此,若是被揪住了这一点做文章,怕是会有些麻烦。
刚刚带着陆萱尔上楼的护士飞快地跑了下来汇报情况:“陆小姐才进去没一分钟,老先生的状况就不太行了,现在专家已经赶去会诊了。”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一盆脏水,哗地就泼到了陆萱尔的头上。
果然来了!
黎子寒一听到这护士说话,神色马上就是一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曼华显然也和他想到了同一层,见黎子寒跳出来回护陆萱尔,便慢悠悠地开口道:“人家护士只是把事实叙述了一遍,你着什么急?”
“不过…”她把目光放到了黎宛杰的身上,“这就是你们大房所说的福星冲喜?”
这回大房能力压众人,趁着黎简诚昏迷的时候接回陆萱尔姐弟俩,靠的就是“福星冲喜”这四个字。
虽然只不过是个幌子,但这的确是个拒绝不了的理由。
人力已经到了极限,剩下的,就只能祈求上苍垂怜,发生奇迹了。
不过现在可好,闹了这么一出,黎宛杰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年黎婉琪离家出走,就已经把黎简诚气了个半死,现在这个和她长得极像的孙女一来,又把医院搞得人仰马翻。到时候找个人把消息往八卦杂志一卖,捶死她命里带衰不成问题。以那帮狗仔嘴毒的程度,心理承受能力弱一点的只怕读个标题就要被气个半死。就算是黎宛杰本人,也未必不在意这种运势之说。
财运财运,有运才有财。毕竟是生意人,哪可能一点不受影响。
釜底抽薪,这招狠啊。
周曼华不留痕迹地扫了关敏一眼,微微勾起嘴角: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能在这家医院的仪器上做手脚的,也就只有她们三房了。
关敏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去看看呀!”黎宛杰一巴掌就拍到了黎子寒的脑袋上。
黎子寒赶紧扶着自家爷爷就往二楼走。周曼华看着他们匆忙的背影,露出了一点笑意,她示意黎佳佑:“咱们也一块儿看看去。”
“爷爷没事吧?”黎佳佑倒是有点真担心,“这个陆萱尔,还真是个扫把星!奶奶,你当初就不应该同意把她给接回来的!”
周曼华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你爷爷肯定没事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关敏策划的这出戏,只需要在仪器上动点手脚,让它发出警报,就能达到她想要的,“陆萱尔一来,黎简诚就不行了”这个效果,压根儿不需要对他本人做什么。
或者说,她也没有这个胆子和必要。
所以黎简诚这会儿肯定还是好好地躺在那里,只等专家来会诊一番。反正他维持这个状态也有一段时间了,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的。
周曼华越想越觉得,关敏这招稳妥。结果刚刚踏上二楼,就见到一个医生快步迎了上来。
“王医生,里面…里面情况怎么样?”
会诊的专家有一半是三房的人,还有一半是黎宛杰从国外请回来的。而这个姓王的很早就在仁睦工作了,想来应该是关敏事先安排好的,他会迎出来,看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周曼华擦了擦眼角,决定再帮这把火添点儿柴:“我先生,他…他还好么?”
那医生的神色颇为古怪,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周曼华道:“黎老先生没事儿,而且,他还清醒过来了。”
周曼华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憋出来,就被这个消息轰的晕头转向,她有些失态地尖声反问了一句:“醒了?你确定他醒了?”
黎简诚不仅是醒了,他甚至还能边接受检查,边和陆萱尔说了几句话。
几人进到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黎简诚虽然因多日昏睡,导致声音愈发苍老嘶哑,可瞧着精神状态却还成,眼睛也有亮光。他笑呵呵地问陆萱尔:“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曾外孙女呀?”
“我奶奶是您的女儿,我可不就是您的曾外孙女嘛。”陆萱尔陪坐在一边,言笑晏晏。
“那你该叫我外曾祖父,怎么叫我太爷爷呢?”
“外曾祖父叫起来多拗口,还是叫太爷爷亲近,您觉得呢?”
陆萱尔费心演了这么一出,又是哭又是喊的,就是要让黎简诚把他的醒来和陆萱尔的“真情”呼唤联系在一起,从而对她产生亲切之意。
抱大腿当然要抱最粗的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