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买在首都,买个地段好的,将来她就不用操心房子的事情了。
……
吕永亮让罗梅帮忙不是白忙活,从首都到莫斯科的车票钱他出了。
办理两国签证,买车票,还特意给两人置办了行头。
陈建荷站在窗户边,看着不断向后退的吕永亮两口子,直到看不见人她这才坐下来,“你说他们这一趟得赚多少呀。”
两张火车票一千多块,再加上打点那些大使馆的人。
全都是这两口子出钱,用邱萍萍的话说,“老黄给你们的车票钱你们留着就行。”
来回一趟车票钱就能攒下一千块。
陈建荷想不出来,他们捣腾这个酒,能赚多少。
吕永亮很舍得花钱,买了两个包厢票,说是让罗梅她们一人一个包厢,实际上其中一个包厢里堆满了酒箱子。
罗梅刚才去看了眼,虽然外面用的是二锅头的包装箱,但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茅台。
茅台啊。
“估摸着得好几万吧。”
苏联人好酒,这好酒价钱更贵。
罗梅想着,依照吕永亮他们的投入,这一趟下来怎么也得好几万块。
陈建荷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家吕老板有人,打点好了一切。
她们可没有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卖大衣好了。
“对了,咱们坐这趟车好像不路过东北那边。”
罗梅也没想到会这样,原本想着是在东北那边站点跟三姑父的姐夫见个面,哪怕只是站台上说几句呢。
谁知道吕老板买的车次压根不走那边,从首都出发,出国前最后一站是二连浩特,离东北远着呢。
她到了火车站才知道这事,想打电话已经迟了。
“回头跟乘务员打听打听,问问看能不能打电话。”
车上人很少,罗梅在列车的晃荡中沉沉入睡,醒来时发现外面日头正好,正巧有乘务员敲包厢的门,“乘客,要不要吃午饭?”
陈建荷也醒了过来,迷迷瞪瞪的看着罗梅开门出去,“咱们到哪了?”
“才走了没多大会儿,下午三点多钟到平地泉站。”
“那到时候停车多大会儿?我想跟家里打个电话。”
从首都出发的列车早晨七点多钟,时间十分紧巴。
乘务员十分客气,“停车一刻钟,你想要打电话的话直接去打就行,6号车厢下去就是个便利电话亭。”
罗梅松了口气,“那成,给我们拿两份盒饭吧。”
乘务员的推销任务顺利完成,“有什么需要您再喊我。”
自从八月下旬苏联闹腾了之后,这K3列车上的人越来越少。
这次从首都上车的一共不到十二人,都没车上的工作人员多。
人少了没那么辛苦,但再这么少下去,兴许这车次就要停了啊。
罗梅拿着两份盒饭回包厢吃。
手里还拿着一份列车时刻表。
“出了二连浩特,咱们车上的武警还有乘务员都要下车,到时候就是蒙古还有苏联的乘务员。”
陈建荷一听到这话心里头有点紧巴,“我还没学好俄语。”
“没事,等会儿咱去找乘务员学两句,顺带着跟他们打听打听。”
不会没关系,多看多听多学嘛。
罗梅原本以为自己会慌张的很,但是迈出第一步后,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
或许她心底里也有那么一头野兽,只是当初被她关在了笼子里。
而现在,野兽被放了出来。
她胆子大的很。
列车抵达平地泉站时,罗梅找乘务员帮忙,下车去给三姑父的姐夫打电话。
那边也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就给了罗梅一个联系方式,“你叫他倭瓜就行,有什么事就找他,他经常在莫斯科呆着。”
“谢谢叔,等回头有机会我们去家里看看。”
“成,有机会再说,来日方长。”
罗梅松了口气,没把人得罪了就好,等回头她看能不能从莫斯科弄点特产回来,起码想法子给人送一份。
就算没用到人,这礼数上也不能缺了。
万一往后要用到人呢?
列车运行第一天晚上,车上的乘务员便在二连浩特下了车。
出入境海关上车检查。
罗梅拿出吕永亮给的小玉牌,又给人塞了两盒哈德门,看着面无表情检查玉牌的海关人员,她心里头跟擂鼓似的。
“去玩呀?”
“是,去那边看看。”
海关的人把玉牌递过来,“那注意安全。”哈德门则是留了下来。
送走了人,罗梅一屁股坐下,只觉得身上都有虚汗。
陈建荷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原来你也怕呀。”她这笑得比哭都难看。
刚才生怕海关的人不放行。
“头一次。”罗梅很少跟这种机关单位的人打交道,尤其是自己“做贼心虚”,真的怕极了。
虽说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但被宣判前,还是紧张的很。
陈建荷也怕得要死,“往后咱们也准备两盒烟。”
这次是吕老板有准备,回头可不一样了。
“二姐,那烟盒里面都是钱。”
“啊。”陈建荷是真不知道,她老公不吸烟,她也没留意过这区别。
罗梅想了下,“回头咱们多跑几趟,跟人打好交道就行了。”
这年头抓的很松,毕竟从上到下都在搞经济,能搞到钱就好,至于到底怎么搞来的,那并不重要。
到了蒙古境内后,罗梅他们又迎来了一次海关检查。
这次检查比出国境检查还要松,象征性的瞥了一眼,手一伸。
罗梅又递过去两盒烟。
出境时又是两盒烟。
到了苏联境内,递过去的就成了两瓶酒。
她原本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松弛了下来。
就像吕永亮说的那样,路上都打点好了,帮忙看一眼就行。
从首都到莫斯科,列车跑足足的六天五夜。
其中在苏联境内时间最长,长达四天。
车窗外的景象一再变化,越是往北越冷。
罗梅心头却是一阵火热。
“天气冷,咱们的皮衣销路就更好。”
陈建荷觉得这个兄弟媳妇真是扎到钱眼里面跑不出来了。
她也是。
谁不喜欢钱呢。
真要是不贪图钱,会大老远的来到这异国他乡?
“对了罗梅,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俄语?”
这几天陈建荷没事就去找车上的乘务员闲聊,跟着人学俄语。
只要一瓶酒就能请到一个地道的俄语老师,她的俄语进步飞快。
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怎么都觉得罗梅那边说的俄语好像混杂着其他语言的味道。
“我嘴笨说不好,二姐你聪明学得快,回头到了莫斯科你就是咱们的翻译官。”
陈建荷没想到罗梅承认的这么迅速。
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半晌也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可真敢。”
都不会说,就敢来这么搞。
胆子可真大。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咱们这混了一趟不就清楚了吗?”其实很多事情没那么可怕。
比如核对了来接站的人的身份,然后把吕永亮交代的酒交给对方。
罗梅甚至还操着不甚熟悉的俄语问了句,“能给我们介绍一个便宜的住所吗?”
她跟着乘务员学了好半天呢。
那人看了一眼,指了指那大卡车,“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