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宫。
别宫修建得精致,当年也是耗费了大量财力人力。别宫景致都是照着大齐各地景致所建,美轮美奂。
皇帝正半卧在榻上,十分惬意。墙上挂着容宛所画的那幅山色图,他不住地把看着,觉得画得实在是妙。
宫女在一旁给皇帝扇扇子,皇帝不禁道:“这将军府的三姑娘真是一双妙手,是怎样画出这样的画来的?真是精妙无比。裴渡也是厉害,居然找了个这样的画师出来。”
贵妃半卧在榻,一双媚眼流露出风情万种。她闻言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勉强笑道:“陛下若是喜欢,臣妾也去找个画师出来。”
皇帝浅笑着啄了她一口,将美人揽入怀中:“爱妃深得朕心,朕还要什么画,要爱妃就足够了。”
二人笑作一团。
皇帝虽然口上这么说,但也知道这画是独一无二、惊艳绝伦的。
若真当容宛所说,这容姑娘嫁了成远侯也算是毁了一辈子,今后困在宅子里,还能不能作出这样的画?
但他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干涉成远侯的婚事,像什么话。
也罢,一幅画罢了,今后还会有,裴渡还能给他找来。
虽是这么想,皇帝还是不住地去瞥那画,恨不得钻进那画中去。
贵妃见他魂不守舍,脸色有些难看。
屋子里一片寂静,外头的太监颤颤巍巍地来报:“皇上,司礼监掌印求见。”
皇帝方才回过神来,皱了皱眉:“裴渡?他来作甚?不知道朕在别宫吗?”
太监面色有些难堪,说:“掌印说,有要事禀报。”
皇帝按了按眉心,有些不悦:“什么事这么急?来别宫打搅朕?让他进来。”
太监不禁瞠目结舌,裴渡私自来别宫求见皇帝,换做别人早砍头了。
皇帝此时却只是皱了皱眉,可见这掌印有多得宠。
太监应了,出门请道:“掌印,请罢。”
裴渡跨过门槛,进来便拜道:“裴渡参见陛下。”
贵妃不怀好意地睨了他一眼。
皇帝松开怀里的贵妃,问道:“裴渡,怎么了?”
裴渡声音沉稳:“裴渡知打搅到陛下,罪该万死。但此事关乎大齐社稷,一日不除,北疆则会一日不得安宁。”
他卖了个关子,皇帝眉头皱得更深:“说来听听。”
裴渡的声音沉得可怕:“容老将军与其子在北疆私自贩卖给尤国兵器图纸,如今证据确凿,陛下若要看,裴渡呈上。”
一旁的太监思索着,裴渡权倾朝野,明明可以直接逮捕将军府,为何还要特地来别宫一趟,禀报皇帝?
他定是为了别的。
皇帝看了证据,勃然大怒:“天子脚下,竟还有这种事情出现!念他有军功,便免了官职,流放西南,再也不要入朕的眼睛!”
“陛下息怒。”
皇帝喝了一口茶水,又疑惑道:“坐罢。裴渡,容家东厂可以直接逮捕,只要你不胡来。为何又来找朕?是为了别的?”
裴渡坐下,脸上看不出表情:“陛下圣明,一切都瞒不过陛下的眼睛。”
皇帝口干舌燥,又喝了一口茶:“说罢。”
裴渡问:“陛下可记得那幅春日山色图的画师容宛?”
皇帝点头:“你倒是有心,找了幅深得朕心的画出来。”
他转念一想,那容家三小姐被流放西南,也实在是可怜了些。
裴渡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裴渡心悦她已久,想娶她为妻,望陛下成全。”
皇帝沉吟片刻。
半晌他道:“将军府的事情交予你处理,你自己看着来。若是人家愿意,你娶妻也是个好事。”
贵妃僵在一旁。
裴渡如此受宠,她也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
是夜,裴渡快马加鞭回京城。
—
容宛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小春给自己画眉。少女容颜清丽,此时一打扮,更美得国色天香。
小春不禁看呆了。
她头上戴了繁琐的钗子,重得很。容宛皱了皱眉,很想把这些钗子都拔下来。
真多。这副漂亮的模样,就是给江弦看的?
小春给她打扮好,容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美得不真实。
小春道:“小姐,该上喜轿了。”
容宛坐在榻上,敛了眸子,淡声说:“不急。”
她能拖一时就是一时。
或许呢?或许她一会儿就等到裴渡了呢?
或许她就不必和江弦拜堂了。
小春急道:“小姐,可不能误了吉时。不过一会儿,侯爷便要来迎亲……”
容宛沉默半晌,看了看墙上的西洋表。
她整理着衣摆上的褶皱,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不急。”
她在等。
她在等裴渡解除婚约。
他答应她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
江弦衣着喜袍等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容宛出来的消息。
他有些不耐:“出来了吗?”
一旁的小厮吞吞吐吐:“容姑娘还没……有。”
她不会又要整些其他的幺蛾子罢?
江弦眼皮一跳,沉着音:“我要进去。”
小厮忙拦他,急声道:“侯爷,侯爷不可啊!容姑娘还未出嫁,您就这样闯入她的闺房,还不知道外人要怎样非议侯爷……”
江弦缓缓地回过头,眸中尽是怒意。
他吐出一个字:“滚。”
众人都拦不住他,眼睁睁地看着他闯入了将军府,一路往桃香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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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求娶她
小厮脑海中只崩出两个大字:“完了。”
桃香苑内打扫得很干净, 江弦也不顾桃园景致,直接开了门。
甫一开门,便对上容宛一双惊愕的眸, 她、的耳垂。
耳垂上也戴了耳环, 她这副模样, 是给自己看得么?
容宛嫌恶地避开:“侯爷,还请自重。”
江弦皱了皱眉:“你我就要结发为夫妻,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
容宛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还未出嫁,侯爷便私自闯入女子的闺房,真是知礼明仪, 容宛佩服。”
江弦闻言怒极, 他猛然睁大了眼, 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胸膛因愤怒而起伏着。
这句话曾经是裴渡羞辱他的时候说的。
容宛居然拿这句话去噎他!
江弦怒道:“大婚之日, 你为何迟迟不来成婚?叫本侯等候多时, 你知道外头有多热吗?”
容宛神情淡漠, 看他仿佛在看畜生。
与此同时,她目光焦灼,心里急如火上浇油。
裴渡若是还不来,她就应该和江弦拜堂了。
但她又怎甘心?和江弦拜堂,她心里定膈应得很。
一旁的小春一句话也不敢说,缩在角落里头瑟瑟发抖,嘴唇翕动着。
江弦受不了她的眼神,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榻上,恶狠狠地道:“你记着,无论你对本侯是什么态度,今后你就是本侯的妻,只能听本侯的话。女训,你是学过的罢?”
她为什么要听江弦的话?为什么要一辈子都束缚在三从四德之下?
她以前是淑良的容宛,而现在她并不是。
容宛只觉得一阵恶臭铺面而来,直让她作呕。
江弦看着容宛的水眸,一瞬间起了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