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芊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她是不想同他用膳的,可晏呈的性子也容不得旁人拒绝,思来想去,也只能站在晏呈的旁侧替他布膳。
两人在东宫内,也不是没有一道用膳过,许芊芊每日进宫,小坐一会儿便会赶上午膳,而后在晚膳前便出宫,每次用膳的时候许芊芊都是坐在晏呈的身侧,眼底的笑都快溢出眼眸,一脸娇羞。
如今,倒是一声不吭的拿了筷子便开始布膳,不愿同他坐一块。
晏呈眉头微蹙,到底是没说什么,安静的吃着她给布的膳,食案上的菜肴有很多,但晏呈喜欢的也就是那几样,许芊芊几乎是下意识的全给他夹了他素日里爱吃的。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许芊芊有些烦躁下意识还在讨好晏呈的那个自己,她素日里脾气好,倒是忘记了,自己也会发脾气,一双桃花眼看向那糖醋山药时,她忆起了一桩事。
约莫是两年前。
许芊芊在东宫用午膳,那段时日,听人说山药可以养肤,她吃了一段时日,发现爱上了山药,加之她素来又爱吃那些黏糊糊甜滋滋的东西,倒也没多想,当宫人来询问她午膳要吃什么时,她便说了句,糖醋山药。
后来那道菜放在了晏呈的面前儿,她也没多想,寻思着自个儿觉得好吃,那么晏呈定然也是不讨厌的,便夹了一块给晏呈,那时候,晏呈许是正思虑着雪灾的事情,没有多想,夹起来便吃。
自个儿爱吃的菜,想看看心上人吃会不会喜欢,以此想着两人是否会心意相通,谁知,晏呈当时眉头蹙起,良好的素养让他将那道菜艰难的吃了下去,而后那次,许芊芊才注意到,晏呈不爱吃山药。
关于山药的一切,他都不喜欢。
如今一想,山药没有让她觉得心意相通,甚至发现了原来自己喜欢的东西,正是他讨厌的,就如同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一直坚信,他的心底是有她的,可经历了前世的那段磋磨,她方才知道,他之于她,就像是山药一样,即便难吃,却还是下咽了,如同二人的婚事,因为皇命不可违,即便不喜,却也还是娶了。
......
当许芊芊回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方才脾气上来的时候,在晏呈的碗里添了一块糖醋山药。
她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眼睁睁的看着宴呈慢条斯理,面不改色的将那块山药吃了下去。
少顷,屋内便响起了晏呈似笑非笑的嗓音,“芊芊有心了。”
许芊芊明知晏呈讨厌吃山药,却还是给他夹了,谁都可能不知道晏呈的喜好,但唯独她,不可能犯这个错。
正是因为十分了解晏呈,许芊芊此刻也知,自个儿使得小心眼被男人悉知了。
贸贸然的认错倒显得不打自招了,可再呆下去,自个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思来想去,便轻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臣女夜里出府,恐会招人闲话,也怕祖母担忧,得回去了。”
晏呈剑眉微挑,似乎对许芊芊的话,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手摩挲了一下玉扳指,他低声道:“孤今日寻你来,是想听你的解释,既然你同孤说,是你自个儿想要开一间铺子打发时间,那孤便圆了你的心愿。”
许芊芊一顿,复而抬眸看晏呈,朱唇轻启道:“臣女不知殿下何意。”
“今日你瞧中的那个铺子,晚些孤便让人将地契送到你的府里,”晏呈顿了顿,似乎是能知道许芊芊要拒绝,又道:“亦算是孤对你今日实诚解释的赏赐。”
府内的丫鬟端了一盏茶送到了桌案旁,他端起浅抿一口,嗓子被茶水润了一下,他也没说要等她的回答,声线压低,听上去有些蛊人,继续道:“不过,孤还有一事想问你。”
许芊芊本来就有些压抑,听见他送铺子,她打心底里不愿接受,如今听见他这般问,心底也算是明了,他待会儿想问的问题,方才是他寻了她来的理由。
“殿下请讲。”
屋内响起茶杯放在茶案上的声音,继而是晏呈低沉的嗓音,“孤问你,今日为何要弹那一曲。”
那曲子,分明是她一字一句的允诺,只弹给他一人听。
他自认心胸不是如此狭隘之人,也不会将儿女情长看的那么重,只是她近来有些让人感到生疏,生疏到让他有些烦躁,至于这个燥,自个儿也不知从哪里燃起来的。
不但久久不进一次东宫,甚至他出宫替她解围却也讨不到她的一点儿好。
还被她骗,这些统统可作罢,他如今便想问问那曲子的事情,倒也不是说非要一个什么答案,只是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或许是另有隐情。
许芊芊站在屋内,美眸微颤,思索片刻后,如实回答道:“殿下,臣女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这首曲子好听,便弹了,还请殿下恕罪。”
“孤自然不会怪罪于你,”晏呈的手摩挲了几下玉扳指,对这个回答说不上满意,他原以为,她是另有隐情,谁知这首曲子,是她自个儿想弹的。
那就代表着,她打心底便食言了。
“这首曲子,芊芊当时是如何说的,可还记得?”晏呈思来想去,还是问了。
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
许芊芊怎么可能会忘记和晏呈的一点一滴,特别是这首曲子的曲谱还是晏呈给她写的,但是再忘不掉,那也是之前了,她咽气的那日,醒来的那夜里,便想好了。
无论如何,都不愿与他这种薄凉之人有任何的瓜葛。
许芊芊莞尔一笑,道:“殿下恕罪,臣女想了许久,到底是不知这曲子还有什么别的含义。”
整个屋内顿时安静,晏呈摩挲着玉扳指的手也瞬间顿住了,眉头微微蹙起,倏地,他耻笑一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屋内显得有些突兀,稍许,他道:“既忘了,那孤今日便将你那日的话复述一次,芊芊记牢了。”
“这首曲子,当初,芊芊说只——”
“殿下,”许芊芊出声打断了晏呈。
她不想听也不想回忆那些曾经自认为的美好,于她而言,如今更多的是可笑,是自己用一生去认知清醒的可笑。
那年冬日再冷,她看见他就觉得温暖如春,可如今,不管他在不在,何时在,她的那颗心,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悸动。
她眼一闭,心一横,道:“殿下是不是忘了,那日在东宫曾同臣女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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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在这!!!!
小皇帝楚珺微服私访的时候,看见了沦落街头的小女孩,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继而站在她面前,矜贵的手一挥,将人救了下来,留在了身边伺候。
见她脸上还有黑兮兮的痕迹,他饶有兴致的给她取名:“脏脏。”
脏脏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可后来,她只想远离这个皇宫深处,逃离这个表里不一,看上去温润如玉,实则阴鸷狠戾的男人。
最终,脏脏如愿以偿逃走了,却意外的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竟是虹朝找寻了多年的公主,名唤宴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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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纷争不断,虹朝不敌颂朝,于是提议和亲,将宴箐送去颂朝。辗转一载,尽管心中再不情愿,却还是只能回到他的身边。
世人皆道,颂朝的皇帝崇靖帝,为人性格阴晴不定,登基多年,亦未有立后,心中有一白月光,自从那白月光离开后,更是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嗜酒成性,不理朝廷琐事。
宴箐不以为然,他残暴是真,性子阴晴不定更是真,但他这般无情无义的人,怎么会有白月光。
男人素来有仇必报,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宴箐开始伪装自己,成了和脏脏完全不同的两人。
却不料,第一晚,她便被男人牢牢桎梏住,旋即,男人看着她的脸,低喃道:“脏脏...”
宴箐心底暗潮涌动,面上却笑的众花百媚生,妩媚无比,“臣妾见过皇上。”
男人眉一蹙,松开了桎梏住她的手。
心道:他的脏脏可从不会如此谄媚。
—
小剧场
每日宴箐都会苦恼,今日要做些什么,让崇靖帝讨厌自己,可不管她怎么做,男人似乎都...越来越欢喜她了。
一次意外,她翻到了好些年前,脏脏的画像。
宴箐看着身侧处理政务的男人,委屈可怜,小题大做的指着画像里的女人,问道:“你爱她,还是爱我?”
男人眉头一蹙。
见小女人又要三天一大闹,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认真,意味深长的道:“你。”
1:青梅竹马/破镜重圆/久别重逢
2:1V1
3:女主是假装不是脏脏,前期和男主互相试探!
4:两个人青梅竹马
第12章 那日,孤说了什么
月光皎洁的洒落在茂密的枫叶上,树叶晃动,抄手游廊上挂了一排的纱灯,暖黄的烛火照映下来,将树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倒映在地上,显得有些孤寂。
晏呈坐在石凳上,背后是一棵偌大的枫树,一阵风吹来,拂过他的脸庞,寂静的庭院内,响起了晏呈自嘲的笑,少顷,庭院内响起晏呈的声音,轻轻淡淡的,辨不出情绪。
“苏维。”
“奴才在。”
“那日东宫,孤说了什么?”
苏维的心,咯噔一声,这是那么久以来,太子殿下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问他关于那日在东宫的问题。
方才两人在屋内的谈话,苏维没有听见,但是方才许小姐走出来的时候,苏维便知,殿下又一次将人气跑了。
苏维便开始寻思着,要怎么和太子殿下说一下,多少哄着点许小姐,正愁找不到机会开口呢。
谁知,太子殿下却是自个儿先问了。
苏维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犹豫了一下,便道:“殿下,那日在东宫,奴才在门口听着,殿下和许小姐先是起了冲突,但奴才认为,许小姐在意的,或许是殿下那日说的一句话......”
晏呈蹙眉,视线看向欲言又止的苏维,道:“有话就说,孤不怪你。”
“殿下那日......”苏维咽了咽口水,道:“殿下那日对许小姐说,您能让许小姐凭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自由的进出东宫,亦能让她失去这个身份。”
“你今日能畅通自由无阻的进出东宫,是孤给的,可你别忘了,孤亦可以将这个婚事作罢,如今看来,这门婚事不要也罢,孤素日里就是对你太惯着你了,让你连一盒胭脂都容不下。”
苏维开了口后,那日说的话,还有那些回忆就如同开了匣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他的耳边甚至回响起了那日,许芊芊哭着说不要退婚的声音。
喉结滚动,晏呈想起了方才许芊芊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若是殿下忘了,那臣女便替殿下回忆一下,殿下金口一言退婚,当日是臣女不懂事在殿前哭哭啼啼失仪了,既然殿下有意退婚,昔日的种种承诺自然是不作数了。”
也不能怨她,弹了那首曲子。
这是许芊芊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如今再细细想来,这段时日,到底是他将这些事情忘却了,还以为她同以前一样,使小性子不与他见面,却没想到,是自己当日一时口快,如今细想起来顿感不妥的话,让人家当了真。
“殿下,依奴才看,许小姐的心里还是有殿下的,只是可能当时殿下说的那些话言重了些,奴才愚笨,倒是有个主意,殿下不妨听听。”
晏呈喉结滚动,嗓音低沉:“说。”
“不久后便是花朝节,殿下不妨试试,和许小姐好好谈谈,再和许小姐认认真真的道个歉,趁花朝节,花好月圆的时候,许小姐说不定就和殿下言归于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