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的话,在家里看看还行。大病,还是得去医院。”徐琴道,“无关于我医术好不好,我手里头也没有那么多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跟他们说过了,真要是有急症,就不用等着去,直接去医院。”
徐琴来到这边之后,她就发现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医院,他们有点病痛都宁愿忍着点。
“辛苦你,还得跟他们唠叨这些话。”陆建泽道。
“他们能听得进去还好。”徐琴道,“就我们这边,有一个老太太就是不肯去医院的,稍微有点问题,他们家的人就来找我。”
“你去了?”陆建泽问。
“去了,老人家不容易。”徐琴道,“他们以前生活在战乱年代,要混一口吃的都不容易,难免就想着省着点。他们也觉得自己的年纪老了,不看病也没有关系,早死早好,也省得拖累家里人。”
“他们确实不容易。”陆建泽平时跟这些老人接触的少,他懂得的人情稍微少一点。
“老人家的家里人也是无奈,就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我。”徐琴道,“也是当晚辈的孝顺,要是当晚辈怕不好意思,就不来找我,真让老人硬撑着,老人身心都不舒服。”
有的老人总喜欢说不想活,那都是假的,他们也想活得好好的。
“明天不用起得太早。”陆建泽道,“难得放假。”
“哪里能睡那么久。”徐琴道。
前世,徐琴可能十一点十二点睡觉,而在这个世界就睡得早,她也就没有很晚起来。基本都是七点多八点就醒,不像是前世还有睡到十点起的。
清早,徐琴和陆建泽吃完饭之后,他们就拿着东西去吕茹那边。他们去的时候,黄秀菊也在这边。
黄秀菊特意煮了四分之一的鸡,这一块鸡肉还带着鸡腿。她早早起来炖的,刚刚带过来,让吕茹吃的。
郁子航是男人,男人哪里懂得这些,黄秀菊又在妇联工作,她自然多关心一下这些女子。
“秀菊嫂子,你来得早。”徐琴笑着道。
“就是比你们早一会儿到。”黄秀菊道,“正好收拾一下,今天来的人多。”
陆建泽把装着鸡蛋的篮子放在桌子上,郁子航熟练地把竹篮里的蛋都放在别处。
“怎么还有东西?”郁子航看到篮子底下的东西。
“一包糖。”徐琴道,“放起来吧。”
“收起来。”陆建泽也跟着道。
“好,那就收起来。”郁子航还在竹篮里留了几个蛋,他又把煮熟的鸡蛋拿出来两个给徐琴和陆建泽,“你们尝尝。”
郁子航先前还有用红酒糟弄了咸鸭蛋,这样弄出来的咸鸭蛋外表就是红色的。他还拿了两个咸鸭蛋放在竹篮里,吕茹都跟他说了,他们也得回礼,不能就只把别人的东西拿走。
“坐一会儿?”郁子航问。
“我去看看孩子。”徐琴道,她进屋看吕茹,吕茹正躺在床铺上,“这个天气还算好,也不是很热。”
“是不热,运气……”吕茹本来想说运气好,可她又想到了死去的芋子,真要是运气好,芋子就该好好的。
“这边屋子没开窗,就把门打开,其他地方的窗户打开。”徐琴道,她感觉到吕茹低落的情绪,“孩子很可爱,长得也好。你多想想他,就别想其他的。”
“是,就想着他。”吕茹扯出一丝笑容,只要想到孩子,她的心里就暖乎乎的。
另一边,上官倩做了锅边糊,她特意端了一碗锅边糊到柳老太的跟前。
“您尝尝,看看我的厨艺是不是有进步?”上官倩还在很努力地攻克柳老太。
“我不可能减少你们的房租。”柳老太道,“别欺负我,就少拿钱。”
“不,不是。”上官倩表情有些僵,柳老太怎么总是说这些话。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吵闹声,上官倩心下疑惑,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倩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有人吵闹,幸好那些人不是她的亲戚,她松了一口气。她就担心是自己的大哥大嫂或者是贾大柱在外面吵闹,她不想被秦枫发现原主和贾大柱之间的事情,也不想让柳老太认为她大哥大嫂不好,怕柳老太让他们滚。
“怎么回事?”柳老太问。
“就是有人在外面吵架。”上官倩道,“应该是住在附近的人。”
“随便他们。”柳老太没有少听到有人在外面吵架,外面的路是公共场所,又不是柳老太家里的地盘,她当然不能让别人别在那边吵架。
大白天,没什么。
要是大晚上的,柳老太一定把门关得紧紧的,省得那些人跑进来做坏事。
“您吃。”上官倩道,“吃完把碗放在桌上就行。”
“你是想从我这个老太婆身上获得什么东西吧?”柳老太道。
“哪里,就是真的想要孝敬一下您。您的年纪这么大了,又一个人生活,真的很不容易。”上官倩连忙道。
柳老太以前也问过类似的话,上官倩都是这么回答的。
“好,那我就信你。”柳老太心想自己给过上官倩机会,是上官倩自己在那边装模作样,那就别怪她占他们的便宜。
柳老太认为有人伺候她一下,也是很不错的,上官倩的厨艺不算好,但是这些吃食都还可以,也不用她自己动手去做。柳老太不打算跟上官倩说明房子的情况,没有必要去说,毕竟她都再三问上官倩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这些人总是说没有别的目的,那她就当他们没有别的目的。
柳老太无法喜欢满心算计的上官倩,这不妨碍她利用上官倩。
“您信我就好啦。”上官倩还以为自己孝顺柳老太这么长时间,柳老太的心软了。她就说嘛,老人都想着身边有人陪着她,只是柳老太没有家人,那就是看他们这些人对柳老太如何。
“嗯,信你。”柳老太目光慈祥地看着上官倩,傻孩子还以为她装得很好呢。
陆建泽和徐琴在郁子航的家里待了一会儿就走,后面还有其他人过去送东西,有的人昨天就已经来过。
“还是挺多人的。”徐琴道。
“五六个是有的。”陆建泽道,“那些没有成亲的,也有过来看看。”
“是。”徐琴点头,“这样就很不错,都是比较亲近的人才在这个时候送东西。”
“那些鸡蛋够他们吃的了。”陆建泽看到筐里的鸡蛋,筐里有五六十个鸡蛋。
“应该够。”徐琴道,“这个天气还好,没有那么热,蛋也不容易坏掉。要是大热天的,那些鸡蛋根本就放不住。”
“这个就不用我们操心,他们知道怎么安排,怕鸡蛋坏了,就拿蛋去跟人换点其他的东西。”陆建泽道,“子航还是很用心的。”
就是郁子航心里总是想着死去的芋子,他最近一段时间为了照顾吕茹总是早些回来。
时间长了,郁子航要是再这样的话,必定不行。
陆建泽就听郁子航说想要转去别的部门,要是实在不行,转业也可以。他当然希望郁子航能继续做下去,可是吕茹和孩子的情况,怕是以后还有得忙,郁子航想转去别的部门,那也正常。
“他经常回来。”徐琴不知道别的,她就知道这一点,“他们家没有其他人,就得多靠他。”
“他想着要转业。”陆建泽道。
“这个时候转业?”徐琴问。
“倒也不是,就是再等等,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转。”陆建泽道,“他的心情比较沉重,时常担心家里的事情。”
“这也不怪他,家里没有其他人,难免会担心。”徐琴看向陆建泽,“你敢说你就不担心家里?”
“担心的,怎么可能不担心?”陆建泽连忙道,“爸妈在,才能稍微放心一点。”
要是爸妈没在,陆建泽就怕徐琴在家里摔倒都没有人知道。即便爸妈在,陆建泽没有训练的时候,他也会想着妻子现在怎么样了。
正当陆建泽和徐琴准备回家的时候,靳主任小跑过来。
靳主任隔壁家的儿媳妇出了事情,那个女的在那边嚷嚷着肚子疼,都疼了两三个小时了。一开始,那些人都当那个女的是姨妈痛,都让她喝点热水,说是没有什么事情,说情况很快就好。
到了现在,那女的还在疼。
靳主任见门没关,又见到那个女疼得脸色都白了,额头还有不少汗水。靳主任见到这个情况,她就觉得不对劲儿,就觉得再那样下去,一定会出大事情。
靳主任就让那家人送女的去医院,但是家里的长辈都不愿意送女的去医院,说没有什么问题。那家人也没有想着去找徐琴,他们哪里好意思随随便便就去找徐琴,他们就觉得是一点小问题。
“我的隔壁邻居家的儿媳妇,肚子疼得脸色都白了,太可怕了,都要在地上打滚了。”靳主任道,“我看着她咬着布,就让她家人送她祁医院,那些人都不肯送。”
“快点送医院。”徐琴脸色微变,她还没有见到那个女的,但她想到了急性阑尾炎。
急性阑尾炎的话,那些人也觉得肚子疼,普通人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个部位痛,他们就觉得是肚子的问题。
“疼多久了?”徐琴问。
“两三个小时了吧。”靳主任道,“我是听到了这么久的疼痛声。你要不要帮着看看?”
“赶快送她去医院。”徐琴道,“就不要说这些话了,这疼,也可能要命的。”
靳主任想想也对,她转头就去找人,他们得先把那个女子从楼上抬下来,再把那个女的送去医院。靳主任原本还想着会不会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她听到徐琴说这些话,就越发觉得不能任由那个女子继续待在家里。
万一,那个女的真的疼着疼着就没有命了,那就太惨了。
“要去医院?”陆建泽问。
“嗯。”徐琴点头,“看看那个人有没有去医院。”
徐琴相信靳主任的能力,一个当主任说话强硬一点,别人哪里敢拒绝,他们一定会配合靳主任。
“你先回家去。”徐琴道。
“我陪你。”陆建泽道,他本来就想好周末陪着妻子,结果妻子却要在这个时候去医院。
“嗯。”徐琴点头,“可能要给她做手术。”
“医院不是有值班的人吗?”陆建泽道。
“是有。”徐琴道,“就是不知道那个人的家人懂不懂得说明情况,有的病人家属说话不清楚,也容易误导医生。我怀疑她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徐琴知道很多人都不愿意做手术,他们都觉得做了手术之后,身体就会变得很差。还有的人觉得做手术要花很多钱,他们认为一点小问题根本就不用手术,挂点滴就可以。
多少人都是那么认为的,有的人就是硬把一个小问题给拖严重了。
徐琴曾经就见过一对父母不肯让儿子动阑尾手术,就让医生给儿子挂点滴,等到第二天,孩子的情况好很多了,那对父母还觉得他们做得对。当孩子的症状都缓解了,那对父母就让孩子出医院。
后来,孩子又有问题,又进医院,孩子的父母还是说挂点滴吃药就可以,孩子的病症又缓解下来。
再后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孩子再一次出问题,可等到这个孩子,孩子的病症就变得很厉害。医生给孩子动手术,病理出来是癌。
那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救回来,孩子的父母非常懊悔,却已经来不及。
“急性阑尾炎?”陆建泽不懂得这些。
“对。”徐琴道,“靳主任说的情况……应该是要手术。不一定是我给她动手术,就是说一声,有值班医生处理。”
徐琴解释,她本身就不是见到一个病人,就非得自己亲自动手的人。医院其他的医生也很优秀,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医生,她不至于觉得就只有自己能做那些事情。
“精准一点的判断,能让医生更加及时给病人治病。”徐琴道,“有的病人家属故意把情况说得很轻的。”
“看来你经历很多。”陆建泽道,“隔行如隔山,还真不懂得。”
“你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啊。”徐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