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脸皮跳的越发的快了。
老板催促道：“姑娘，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夏涵拳头攥起，越发纠结。
老板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黑鹰，低声道：“姑娘，那些妖鬼可还一直盯着你呢。”
夏涵身体一震，朝着身后望去。
那五个妖鬼对她冷冷一笑。
夏涵赶忙转回头，望着老板，就跟望着救命稻草一样。
“老板，我决定！”
老板眼睛一亮，森白的牙齿不小心弹出来，“说出你的决定！”
夏涵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次睁开后，在老板期待的目光下，一字一顿道：“我，不，买。”
老板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我刚才似乎没听好，你再说一遍？”
夏涵喏喏道：“我觉得那些妖鬼，没老板你说的那么恐怖。他们还对我笑呢。说不定是老板你误会他们了，他们也都是对人类友好的好妖鬼。”
听了夏涵的话，老板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危险。
“你玩我？”
夏涵一脸无辜道：“我没有啊。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老板身上的罩衣，无风自动，露出下面满是毛的身体。
“竟然敢玩我！我要吃了你！”
老板的脸越拉越长，鼻子凸出，嘴巴变得巨大，露出两排森白牙齿，舌头猩红，口水不住的往下流。
夏涵似乎是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板再往下一点，就能将夏涵的脑袋吞进去。
“鬼卫大人，这妖不遵守鬼市规则，正在攻击客人！”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道声音。
两只身穿铠甲的白骨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头骨和下颌骨碰撞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
老板额头青筋直暴，可不得不缩回去。
“鬼卫大人，我没有攻击客人。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玩个游戏。”
夏涵的耳边分明想起妖怪老板的声音，“只要你胡说八道，我就将你是人的消息，散播出去。到那个时候，盯上你的可就不止那几个妖鬼了。”
夏涵猛然抬头，指着不知道是狼还是狗的妖怪，高声道：“鬼卫大人，他威胁我！”
鬼卫森白的骷髅头上，眼眶里蓝色的鬼火，死死盯着老板。
老板暗恨自己刚才动作太忙，没有在鬼卫来之前，一口吞了夏涵。
可是他现在已经被鬼卫盯上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老板冷笑一声，坐了回去，罩衣罩上，高声道：“鬼卫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对这个人类动手。”
老板特意重读“人类”两字。
此话一出，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周围的妖鬼全都看了过来。
鬼卫同样朝着夏涵看过来。
夏涵一反方才的瑟缩，大大方方的对鬼卫微微一笑。
鬼卫对夏涵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老板：“？！”
那些看过来的妖鬼，纷纷转过头去。
能别鬼卫如此礼遇的，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普通人。
他们这些小妖小鬼，还是别瞎看。
楚楚老颠吴淞黑鹰绿衣走了过来，齐齐站在夏涵身后，齐声道：“大王。”
“大王！”老板脸色难看到极点，“你玩我？！你%#&*……”
夏涵伸出食指，晃了晃，“NO，NO，NO。”
楚楚手指翘起，捂住嘴角，笑道：“这位老板你真好笑，明明是你心瞎眼瘸，非要将我们大王说成是人。我们大王怜惜弱小，屈尊降贵，顺从你的心愿，陪你演了一场戏。你非但不感激我们大王，反而口出恶言，实在是过分了。”
老板气的胸脯起伏极大，“所以，还都成了我的错处！”
黑鹰往前一步，挡在夏涵和楚楚身前，大妖的威势迸发。
气红了眼的老板，顿时哀嚎一声，变回原形。
鬼卫看了过来，可黑鹰都没动手，只是散发出大妖的气势而已。
鬼卫道：“几位，还请遵守我西魍鬼市的规矩。如若不然，我西魍鬼市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你们斩杀，将你们的头颅，挂在鬼市牌坊下！”
黑鹰收回大妖的威势。
鬼卫转身离开，留下在罩衣下瑟瑟发抖的……
“这家伙到底是狼还是狗？”夏涵蹲在摊位前，左看看右看看，都看不出这是什么。
不仅夏涵不知道，楚楚老颠吴淞绿衣也不知道。
他们同时看向年龄最长，经验最丰富的黑鹰。
果然黑鹰没有辜负夏涵他们的期待。
他锐利的鹰眼盯着老板，几秒后淡淡的道：“这是一头狈。”
“狈？”夏涵好奇道：“就是成语中，狼狈为奸中的狈？”
黑鹰点点头，指点道：“虽然狼狈长得很像，但区别也很明显。狈的前腿比他的后腿短很多，也因此行动不便。不过，狈虽然行动不便，但生性狡诈，许多狼群都以狈为军师。行动时，狈趴在狼的身上，所以才会说狼狈为奸。”
“当狈变成妖怪后，行动不便的缺点，自然不复存在。只是，就算变成妖，狈体弱的缺点也保留下来，同样的道行，狼可比狈厉害多了。”
狈听着黑鹰冷言冷语的贬低他，气的呦。
刚要反抗，就想到刚才那恐怖的气势，又瑟缩回去。
夏涵蹲在狈前面，道：“老板啊，以后想骗人寿命的时候，好好想想今天啊。小心再次踢到铁板上啊。”
夏涵站起身，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又蹲了回来，小声道：“老板啊，千万别出鬼市，万一你出来，不小心被我碰到了，我只能提前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狈身体一缩，埋头一动不动了。
夏涵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带着楚楚他们继续往前走。
夏涵刚才说的话，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吓唬狈。
如果在鬼市外面，被她发现，夏涵真的会要了狈的命。
夏涵在狈身上闻到人的血腥气，这头狈不止杀了一两个人。
“继续走。”
有一头鬼老板擦擦额头上的鬼气化成的汗水。幸好刚才他没有打什么歪心思，要不然现在瘫在那的就变成他了。
不要因为有鬼卫在维持秩序，就觉得天不怕地不怕。
在鬼卫眼中，妖鬼也是有阶级在的。
大妖大鬼只要不杀了那些小妖小鬼，那些小妖小鬼受些气，也无所谓。
强者为尊的世界，不是说说而已。
夏涵继续看摊位，不过到了哪里摊位，哪个摊位的老板，都当她不存在一样。
不抬头，不招呼。
夏涵也不生气，走过这一段，就恢复正常。
毕竟这条鬼市的街道很长，很热闹。刚才那件事又发生在街口，里面的妖鬼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在意。
虽然，在西魍鬼市要遵守西魍鬼市的规则，但还是时常有各种冲突爆发。
夏涵跟老板的冲突，连一滴血都没有流，算是小儿科。
越往里面走，摊位上的东西就越丰富。
只是夏涵都走了一半了，还是没看到真正的法宝。
要不就是残缺的法宝，要不就是作假的法宝，反正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但夏涵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她发现一个修者经营的摊位。
夏涵多看了修者几眼。
在大部分都是鬼妖的鬼市，人类修者很稀少。
这个修者的摊位上，大部分都是一些材料，有矿石和草药，至于具体叫什么，做什么用的，夏涵不知道。
除了这些不知名的材料外，还有两个小瓷瓶，十张符纸，十个纸鹤。
这个摊位上的符纸和纸鹤给夏涵的感觉，跟狈摊位上的完全不同。
狈摊位上的那几张纸符，夏涵从里面都感觉不到什么灵气。
不是修者初学画符的画出的废符，就是做旧的空白符纸。
夏涵对符没啥兴趣。
别看狈说什么普通人能用，其实就是骗夏涵的。
大部分用以攻击的符，都是需要灵气驱动的。
能被普通人所用的，都是被动的符。
比如驱邪镇厄的符，比如襄寿祈福的符，再比如防御的符。
夏涵从青榆子手里弄来的“金钟符”就属于这种普通人也能用的被动符。
如果普通人按照狈说的那样，撕开纸符扔出去，什么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