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海作为一个大家长，一边敲着烟杆儿，一边开口。
“小悦啊，明康，你俩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还有啥客气的！缺人直接说，我这嘴巴可能说了！”
孙红英一听要去京都，羡慕的眼珠子都绿了，期待的看着两人。
余明康委婉的劝她：“妈，你先等等，等我们这边稳定了再说，现在还不知道行不行呢！”
孙红英急了：“肯定行！你妹子说能干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妈去了还能跟你三婶作伴呢！”
余悦不接话茬。
虽然这些年二伯娘对她还算可以。
但是她对二伯娘始终亲近不起来，不过倒也没有变更差。
余明康正在想如何劝说她妈放弃念头。
余海洋推了一下自己媳妇，郑欣欣脸色微红的上前拽了拽孙红英。
“妈，我有了。”
孙红英一下子被炸蒙了：“有啥了？”
郑欣欣脸色羞红，看着她脸上的难为情，孙红英突然反应了过来。
“你有了？！”
郑欣欣点头。
一家子人七嘴八舌围了上去问东问西，瞬间忘了刚才正在说话的内容。
余明康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是显然是松的太早，一群人从余悦家里要去京都、聊到生养孩子要注意的问题。
突然又转到余明康还是一个单身狗的事情上，然后就开始催促他找对象。
余明康听到一脸麻木。
为什么话题如此跳跃？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
有了孙子，孙红英瞬间把去京都的事情忘到了脑后跟儿。
现在谁让她去京都她跟谁急。
去什么京都！京都有她孙子香？
过完大年初二，余明康就迅速的把家里的事情给安排妥当。
催促着余悦回去。
余悦还想等着爸妈一起呢！
结果余光明和高芳的工作，一时半会儿没谈好，再加上家里也没有安排清楚，只能让余悦和余明康先走。
两人最少也要过完十五才能动身。
徐叔带着徐瑶得帮卜老爷子搬家，也走不了。
余悦只得带上余明康先走一步。
等她自己开车带余明康回去的时候，余悦才发现开车不是问题。
有问题的是在没有高速公路、指示牌不全、没有GPS导航的情况下，怎么安全的开到京都？
“你行不行？不行··不行你慢慢来！”
余明康在余悦的瞪视下，嘴里的话拐了一个大弯。
余悦自己也烦，以前出门开车都是有导航的，谁能想到现在出门全靠问？
从出了兴阳市开始，一路上基本上隔一段时间就要找人问问路。
明明是不到一天的路程，两人磕磕绊绊的硬生生走了两天。
看到京都熟悉的大马路，两人都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把余明康送到家里，余悦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让吴正国回来上岗。
专业的事情还得让专业的人干。
梁西卫看见余悦，第一时间就去办公室跟她汇报工作。
“其他一切正常，只是太阳能电池组件是使用单晶硅还是多晶硅上，实验室的人出现了分歧。”
“哦？都怎么说的？老唐呢？”
梁西卫老实说：“唐副所长想用单晶硅，但是负责电池板组装的包兆信觉得多晶硅组装起来和其他材料更贴合。”
余悦在脑中过了一下。
单晶硅成本高，但是光电转换率高，就算是在弱光的条件下表现力也比其他材料好。
多晶硅光电转换率比单晶硅低一点，但是材料简单、节约电耗，总的来说性价比也很高。
“他们人呢？”
“正在实验室里‘讨论’。”梁西卫把讨论两个字语气咬的有点重。
余悦了然：“那我先去那里看看。”
第294章 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犹豫了一下，梁西卫也跟了上去。
余悦刚进到实验室就听到唐达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单晶硅的转电效率是目前为止最高的，只要把它用钢化玻璃或者树脂封装，用个二十多年不成问题，你那多晶硅顶屁用？能用个十几年都顶天了！”
“唐工，话不是那么说的，咱们现在做的太阳能电池板又不是要用在航天方面，没必要这么高的要求，多晶硅的功能绝对够用，成本低还和其他材料百搭！”
“不用在航天怎么了？不用在航天上就不能有点追求？不配用好材料？一天到晚成本、成本，如果真这么在乎成本，干脆用最低成本的非晶硅算了！”
唐达吹胡子瞪眼。
旁边的实验室的其他组员脸上统一都是为难的神色。
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他们也不知道该劝谁。
包兆信偷偷看了他一眼，弱弱的说：“您要是愿意用非晶硅来实验，我没意见。”
唐达一下子气了一个仰倒。
他连多晶硅都嫌弃，更别说非晶硅了。
“咳咳！你们干啥呢这么热闹？”余悦看唐达的脸色难看的紧，赶紧出声打断。
唐达扭头看见余悦过来，一个支棱立了起来：“好，所长来了，刚好让她评评理。”
五十岁的老头子，像是看到老师过来的小学生一样告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管谁的脸面，余悦都不可能下的。
她笑眯眯的说：“看着你们这么认真为咱们项目考虑，我可真高兴！辩论出真理嘛！走，咱们去办公室聊。”
到了办公室，唐达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面色不虞。
包兆信默默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梁西卫把办公室门给关上，自觉的出去了。
余悦看着包兆信：“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你应该私底下好好的跟唐副所长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好。”
包兆信也知道今天这事他有点做错了，默默的点了点头。
唐达听余悦的意思，竟然是支持用多晶硅的，一下子恼怒起身。
“你们少在我面前做戏！包兆信本就是你带来的人，你们现在这是合起伙来排挤我！说来说去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唐副所长！”余悦严肃的看着唐达。
“包工程师确实是我从空间技术院要来的人，他曾经参与过卫星研制太阳电池阵，是我专门请来协助我们做实验的。”
“他难道不知道什么材料是好的吗？”
唐达默不作声。
余悦把她办公桌上的一份资料递了过去：“您可以看看。”
“截止目前为止不完全统计，咱们华国还有八千万人口都无电可用，这份资料是我整理出来的，不是太详细，但这个数据只多不少。”
“我远的不说，就说我老家，今年过年的时候给你每个人都发了电饭锅，在京都，这种小家电用起来还挺方便吧？”
“这么好的东西我却没想过给家里买，为什么呢？”
“因为我老家村里到现在还没还没通电呢！就连县城用电限制也很多。”
“你能想象吗？我们那里大小煤矿有好几个，经济还可以，不是特别穷和落后的地方都这样。”
“所以我们现在的紧要目标是试验成功，并且控制好成本，我们要的是大量推广，争取让更多人用上电！”
“如果成本过高，谁用？就是它再好，再耐用也没人买单的，因为普通人首先考虑的是钱！”
唐达默默的翻动着手上的资料。
“我知道您也是一心为了研究，单晶硅固然各个方面都很好，但是总体来说，目前适合我们性价比最高的还是多晶硅，您得承认。”
包兆信看到所长都这么说了，立马低头道歉：“唐所，对不起！今天是我冲动了，没看场合就跟您顶嘴。”
两人一个摆事实讲道理，一个低头道歉。
唐达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一番操作下来，他自己也感觉脸热。
他讪讪的说：“我刚才也冲动了，说话有点难听，我这人嘴就这样。”
“道理我也知道，但我还是感觉单晶硅使用年限长，算下来成本也差不多··”
唐达嘟囔了一句。
不过看余悦一直看着他，他也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是不是咱们所里资金不充足？”
余悦点头：“也有这个原因。”
“行行行，早点说嘛！我又不是不通情理，那就用多晶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