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没有其他原因。”顾建国不喜欢李国安这个人,魏翔那个老头子私生活不检点,但人品勉强过得去,李国安纯属看着不错,肚里全是坏水的人。
入会后有条条框框限制,不如他现在自在。
他说,“李老弟,山坡上还有很多信教的,你要不发展发展他们?”
这点李国安当然知道,但他想吸收有家庭背景的。
“顾老弟...”
“闺女!”顾建国打断他的话,急急朝顾明月走去,“是不是有啥事啊?”
说着,不停挤眉弄眼,暗示顾明月找点事儿给他做。
顾明月说,“小轩要上厕所...”
无论谁上厕所,顾建国都是像保镖内的存在,闻言,顾建国转身跟李国安挥手,“李老弟,我孙子要拉屎,我先走了啊。”
李国安还要说点什么,但他已迫不及待跑远了。
顾建国的思想工作不好做,李国安便把心思落到清瘦的顾明月身上,“侄女...”
顾明月讨厌攀关系套近乎的,话都不说,追着顾建国走了。
这时,山坡有其他人出来,“你是哪个教会的?我们能入会吗?”
李国安和顾建国说的话他们全听到了,当时在向主忏悔,不好插话,现在有机会便想试试。
李国安看他们一眼,轻蔑道,“教会满员了。”
“......”
顾建国不懂教会运行的规则,然而就李国安的人品,他做领导肯定会祸害底下的人,等李泽浩回来,他问政府管不管无良教会。
李泽浩闻着衣服上的洗衣液香,心情舒坦,特意绑了根竹竿晾衣服,说道,“不危害百姓生命安全政府就不管。”
“等那时会不会太晚了?”顾建国说,“人们够不容易的了,再因他人的私心酿出什么大祸,谁补偿普通老百姓的损失?”
每倒下一个人,破碎的就是一个家庭,现在信教的越来越多,政府不加以约束和引导,被有心人利用跟政府作对怎么办?
顾建国说,“你找机会跟赵程说说...”
“行。”
两天后,队伍停在一座山的山腰,喇叭通知所有人集合,说了政府接下来的安排。
每天赶路的时间只有五六个小时,担心大家伙无聊,政府决定增设几门兴趣课。
政治历史课,手工艺课,舞蹈课,宗教信仰课。
考虑到大家要安顿家人,搜寻物资,政府列了详细的课程表。
最先是政治历史课,老师通过喇叭授课,期间,人们尽管忙自己的,宗教信仰课在政治历史课后面,也由喇叭广播,吃过饭是手工艺课,根据参加课程的人数,政府会协调老师数量,最后是舞蹈课...
人们觉得新鲜。
第一天,当喇叭响起老师蹩脚怪腔怪调的普通话时,顾建国他们这个年龄的人倍感亲切。
他们这个群体,经常被嘲笑跟不上潮流,电脑废,智能手机废,普通话废。
每每面对年轻人的调侃,他们有种融不进去的落寞感。
这熟悉的语调,让顾明月想起了自己小学老师,那时,教育经历改革,要求每个老师上课必须用普通话,数学老师走进课堂,前五分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读大学时,身边同学说她普通话口音重,心里莫名有种自卑感。
趁周末,她报了普通话课程,努力改善自己的发音,直到普通话再听不出任何口音来。
此刻,站在这广袤的黑暗里,望着各自忙碌但竖着耳朵听广播的父老乡亲,她竟觉得蹩脚的普通话是如此动听。
田野里,有人笑,“老师,你这普通话不好,说方言吧。”
“对对对,说方言。”
消失已久的生气与活力,在这夹着口音的普通话里,又回来了。
第195章 [VIP] 195 曙光
宗教信仰课是最受欢迎的, 讲课的老师音色温和,忙得差不多的人们安静坐在竹席上,静静听老师科普宗教的起源地跟发展史。
顾明月昏昏欲睡, 反观陈婆婆她们聚精会神, 异常专注,娄姐甚至还找了个本子做笔记,妥妥的学霸行径。
课程结束,她翻着笔记,跟陈婆婆她们认真讨论起来,还去请教陆老师。
肖金花纳闷,“不会有考试吧?”
再大的年纪都惧怕考试, 肖金花和赵妈妈嘀咕,“老师讲的你听了吗?”
“没,我弄这个呢...”
背心马甲草须接口有些粗糙,容易扎皮肤,她低头检查这个, 根本没心思听课, 况且她没有明显的宗教信仰,对这种课不感兴趣, 而是问, “马上就是手工艺课了,你要不要去?”
“去吧。”肖金花喜欢这种细致的活,有老师教, 进门更快。
政府请的老师靠谱, 手把手带着大家做, 砍竹子,削竹篾, 不会的他会耐心指导。
当然,手工课是分等级的,肖金花去的是基础班,老师从入门教,进阶班和高级班的课要专业得多,小到筲箕背篓,大到草篷竹屋,老师讲解得特别细致。
因竹屋没办法现场教授,老师以草篷举例。
顾建国上课回来,受益匪浅,信誓旦旦说,“等咱们到大基地,我们没有钱买材料建房子的话就自己搭竹屋,古色古香的屋子,住着肯定舒服。”
后面还有舞蹈课,老师没有讲太多。
上舞蹈课的基本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精力旺盛,活蹦乱跳的,老师不仅教跳舞,还教唱歌。
顾建国带着顾小轩她们去上课,两人赖着不走了,尤其是顾小梦,想到她年龄小,坐车板的时间多,精力没地释放,经常在床垫蹦来蹦去,现在好了。
跳完舞回来,像河里捞出来似的,头发丝都在滴水。
回来就围着顾明月,要教她跳舞,顾建国找毛巾给她擦汗,无奈地说,“你不累啊?”
“不累。”小姑娘踮着脚,双手在空中比划,双脚左右跳,还转圈,兴奋得不得了。
顾建国头疼,“不跳了,坐着休息会儿,洗个澡快睡觉。”
“妹妹先洗,我还要玩会儿。”同样痴迷跳舞的顾小轩重复顾小梦的动作,“妈妈,是不是节约钱了?”
周慧穿针走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节约钱?”
“学费啊,报培训班的话要花钱。”
政府的课是免费的。
周慧怔了下,心想她倒是宁愿花钱,培训班开起来也就说明生活恢复正常了。
她没有说心里话,“是啊,你和妹妹要好好学。”
说到这个,顾建国道,“教跳舞的老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没准就是小区对面那个培训班的。”
“不会那么巧吧?”肖金花觉得顾建国胡说的。
“谁知道呢。”顾建国没有跟老师说话,不知道老师的背景,他进去给孙女找衣服,“你先来洗澡啊。”
有热水棒,烧水极其方便。
天热,简单冲几下就行,不耗时间,不过孙女大了,替她洗澡的任务是明月和周慧的,他把衣服放袋子里,水烧热后,喊顾明月,“闺女,你来啊。”
顾小梦乖巧的脱了鞋子站去角落,抓自己头发道,“姑姑,我要洗香香。”
“好。”
洗后的头发柔顺飘逸,小姑娘揪着嗅了嗅,躺床上,几十秒就睡着了。
顾小轩嚷嚷着不累,洗完澡就喊困了,顾建国替他收拾脏洗衣服,“困了就去睡觉。”
政府充电设备估计不足了,从兴隆镇起,有星星就赶路,没有就休息,运气不好,要休息好多天,人们闲得快发霉了,而如今有课打发时间,人们不觉得无聊了。
可能跟温度升高有关,路上,小动物多了。
人们偶尔能打打牙祭,回避死亡的话题,生活还是充实的。
途中,又碰到了几场秋雨,有些树的叶子差不多掉光了,人们早早扫了树叶囤着,不至于没有柴火烧。
当顾明月空间的红薯成熟,人们也在地里刨到了红薯山药。
红薯彻底不红了,山药也是黑的,山里的柿子,板栗,通通经过变异成了黑色。
人们的牙齿也在逐渐转黑,也有可能没有刷牙的缘故,手工课的老师教了怎么做牙刷,但注重牙龈健康的人并不多。
这天,顾明月给侄女擦黑色的粉底时,她呲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问,“姑姑,牙齿上也要涂吗?”
“牙齿不涂。”
她囤的黑巧克力不多,用在这种地方太浪费了。
小姑娘说,“其他人会不会抢我的白牙齿?”
有些小朋友的牙齿是黑的,小姑娘有些害怕。
顾明月把她外露的皮肤全部涂黑,说道,“你不要离开爷爷视线就没问题。”
“好,如果有人给我糖,我不能吃,吃了会死,死了就看不到姑姑和妈妈了。”
天灾过去这么久,谁还拿得出糖哄骗孩子?
顾明月说,“只要是别人给的,无论什么都不能要。”
她已经会跳完整的舞了,不需要音乐,自己边跳边喊拍子,有模有样的,淼淼她们也会,偶尔几个孩子会比赛谁跳得好,顾小梦经常是最后一名,没少哭鼻子。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
树上的叶子全部掉光,花草枯萎时,她们再次看到了宛若烟火璀璨的灯光。
鳞次栉比的灯光,像树梢悬挂的柿子,红得炫目。
孩子们惊艳的喊好漂亮,问大人,“爸爸,这是大基地吗?”
城市围着山脚蔓延至山顶,跟z基地的分布很像,不同的是,这儿的楼更高,更明亮。
大人们脸上透着惊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东张西望询问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