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反正我们也不喝，当初看到好多酒瓶，我都不想捡的，但看其他人蜂拥而上，我便凑了个热闹，得了一瓶。”
酒瓶里只有半瓶，顾建国说，“之前半瓶当药酒用了。”
暴殄天物啊，李爸爸心想，忍不住多喝了两杯，喝完身体就不舒服了，李泽浩说他，“不能喝酒偏要喝，难受了吧？”
“爸高兴。”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就想尽情的吃吃喝喝，若处处克制，死得反而遗憾，他说，“往后要多听赵程的，不要冲动。”
“我多大岁数了？还要你操心？”
“呵，你要稳重，用得着我多说？”李爸爸喝多了，脸颊有些红，李泽浩把轮椅放平，让他躺着，他睁眼看了看，“我想你妈和姐了。”
如果当时他在茨城，妻女就不会死，他真正该怪的不是赵程，而是他自己，气候异常，政府发了好几次红色警告，他该察觉到的，大旱之后必有洪涝，他不走，妻女或许活得好好的。
“你醉了。”李泽浩找了条毯子，替他盖着心窝位置。
赵程说，“要不要送到医院看看？”
医生说李爸爸的情况不能饮酒，但他不喜欢管束，赵程便没多提。
“我带了药的。”李泽浩掏出药，赵程去倒水，肖金花过意不去，数落顾建国不会做人，顾建国说，“我没料到会这样，小赵，那这酒...”
“给李叔吧。”
生命的最后时光，他希望李爸爸自在一些。
李爸爸就在走廊睡着，顾建国怕他热，拿了扇子替他扇风，“泽浩，顾叔不会说话，有啥说啥，往后你跟小赵在我眼里是一样的，有啥事甭跟叔见外。”
死去的人已经回不来的，活着的人互相帮衬，开心度过剩下的人生。
“对对对，泽浩，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兄弟。”顾奇自不会放过抱大腿的机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李泽浩原本担心李爸爸不舒服，听到这话，反驳，“谁照顾谁啊？”
“一家人，不说那些话。”顾奇哈哈笑。
第311章 [VIP] 311 生意做成
李泽浩有种进了贼窝的感觉, 顾奇留他吃晚饭，他佯装要训练，推着李爸爸回去了。
顾建国瞪自己儿子, “我们家都是些老实人, 怎么养出你这种人哪。”
顾奇讪讪，“我这不是怕死吗？”
在基地范围，他横着走都不是问题，到别人的地盘就得看别人脸色行事了，顾奇说，“研讨会的消息出来时，我以为是大好事, 哪晓得会有生命危险啊。”
其他局长没提前跟他透点风声，投票时，他沾沾自喜写的自个儿名字。
不成想可能会是陷阱。
那些人太狡诈了，他觉得自己很委屈，跟赵程诉苦, “也是我年轻, 被两国交际研讨会蒙蔽，往后再不会傻乎乎往前冲了, 赵程, 你人缘好，以后有啥风吹草动，记得提前告知一声啊。”
“好。”
午饭的剩菜还有许多, 顾建国没有另外炒菜, 至于米饭, 他搓成饭团，给赵妈妈带回去了, 为了迁就顾明月休假的时间，其他人都是请的假，明天要正常上班的。
“以后常来玩啊。”肖金花送她下楼，“以后我们搬去木屋，你也搬过去吧，小赵和明月不在，还有我们呢。”
赵妈妈摆手，“集体宿舍是厂房，框架牢固，住惯了钢筋混泥土楼，要我住木屋，我心里不踏实。”
说来说去，仍是不想搬。
赵程问，“集体宿舍的人还多吗？”
“有些分到宿舍就搬出去了，不像前段时间拥挤。”赵妈妈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你们甭担心我，我好着呢。”
这会儿已经下班了，食堂门口挤满了人，赵妈妈让她们别送了，她回宿舍放好东西就要去跳舞，行程满得很，赵程叮嘱，“你自己注意安全，有啥事，找泽浩。”
比起他，李泽浩算清闲的。
赵妈妈挥挥手，恰逢碰到一个宿舍的室友，两人手挽着手，说说笑笑的走了。
如此，赵程和顾明月也准备回了。
周慧把宿舍当成新房布置的，红色裁纸贴了好几张，蚊帐两侧还挂了小小的福袋，袋子打开，里面装着红枣，花生，桂圆，瓜子，她给赵程看，赵程说，“你们那边的风俗？”
老家风俗应该是铺在床上，约莫担心弄脏了床才挂起来的。
“不是。”
宿舍开了两扇窗，后窗打开，仍是高大的芒果树，边上还有几株树干矮点的树苗，“那是什么？”
赵程探头瞅了眼，“山竹树。”
这个季节，应该挂上山竹了，应该是□□活的工匠摘了，他说，“你想种山竹树吗？”
“可以，但这样的话，得再挖掉几株辣椒树。”
空间的辣椒树枝繁叶茂，跟橘子树差不多高了，占地大，收益不太好，她决定挖了种庄稼，栽果树的话也行，她问赵程，“基地的粮食还有多少？”
“水果和海鲜大量引入，粮食不是问题。”
天气热，人的胃口大大降低，普通水果就能管饱，赵程说，“粮食稀缺的时候，我们应该回到华国了。”
“真的吗？”
“嗯。”
顾明月想回老家，但她远没有他乐观，“那边有我们生活的场所吗？”
“有，但刚开始会有点难。”
华国还有没被水淹的大片国土，那儿暗无天日，动植物肆意生长，会对人类生活造成威胁，可只要不和它们正面起冲突就没多大问题，他说，“过去，人类主宰动物的生死，未来，人则跌到食物链底端，要想活下去，必须学会跟动物和平共处。”
“动物吃人呢？”
“喷药物，要么成为他们最讨厌的食物，要么装作同类。”赵程知无不言，“好几个国家都在致力于解决这件事。”
动物变异是全球性的，虫灾分东西半球，但本质差不多，赵程问，“你想回去吗？”
“想，基地悬浮在水面全靠浮力设备，我总担心设备出故障...”
这种感觉就像坐飞机，心落不到实处，她说，“我哥参加研讨会不安全？”
“难说，但他小心点不会有错。”
楼里住进了人，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卫生间在走廊旁边，不分男女，赵程看了眼时间，“你要不要去洗漱了，我帮你守着...”
建宿舍时，接了水管，用水非常方便，可顾明月讲究惯了，用的是空间的溪水，她提着桶进去，洗完澡，换赵程进去，重新回到宿舍，已经差不多九点半了。
太阳已经挂在了东边方向，紫外线强，但阳光不晒。
窗帘一拉，跟晚上没什么区别。
唯一不适应的就是床板有点硬，上次她就浑身难受，这次也不例外，赵程察觉到了，“要不要买个床垫回来？”
“我空间有，今晚就这样睡吧。”
她又累又困，不想起床折腾了，距离上一次也就几天时间，这一次增进关系时，她让赵程戴了套，她期待孩子的降临，但她没有头脑发热，像赵程说的回华国，情况如何不好说，她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较安全的世界里。
“睡吧。”
“赵程，你说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华国？”
“要看地球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变异动植物没法进行消灭，但昼夜四季分明的话，肯定会淘汰些物种，对人类而言是好事，现在回去，只能用科技对抗自然界突变的物种，内耗太大，不划算。
赵程说，“想家了？”
“有点。”顾明月躺在他臂弯里，“以前不想，在茨城的时候，我盼着去基地，想方设法的买房子，后来得知可能会迁徙，我仍是迫不及待的心情，然而，来大基地后，我时常想起茨城...”
她问，“我是不是老了？”
在她的认知了，思乡的人多是老年人。
“不老，出来久了，想回去乃人之常情，别说你想回去，大家都想回去。”
在海上漂流久了，内心深处总觉得空虚，尤其当面对其他岛的攻击，大家便不由自主想到祖国，“离开前，我觉得故土是盘根交错的关系网，一个人舍不得故土，是舍不得那儿的风土人情，现在来看，好像有所不同。”
“哪儿不同？”
“更倾向于地理范围。”
“我也是。”顾明月的手搭在他胸前，“未来的人学习历史，会懂我们的心情吗？”
千百年来，思乡的概念好像不同了。
“会。”赵程说，“我们见证过地球最黑暗的几年，见证过无数物种的出现，以前人们爱追寻恐龙的足迹，现在，有比恐龙更值得探寻的时代，他们会试着感受我们的心情的。”
“这么想想，自己还挺伟大的。”
见证了自然历史的改变，能不伟大吗？
赵程说，“是啊，为了供未来的人研究这个时代，基地的文学家们坚持不懈的记录着生活。”
再艰难困苦的环境，总有人坚持着自己的爱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明月，困了没？”
“困了。”
“睡吧，明天我叫你起床。”
第二天要上班，两人没有回部队宿舍吃早饭，而是简单啃了两个面包就走了，张熙媛在停车棚等着，看两人手挽着手出来，羡慕不已，“顾姐，都是警察，赵医生怎么这么清闲呢？”
武警和消防早就合并了，某种程度来说，小邹和赵程的工种一样。
顾明月回答，“救援队一出任务就是几天几夜不着家，上面估计考虑到这点，给的假期要长点吧。”
“哎，我想让他进救援队，他说不行，水平不够，顾姐，你能不能...”
顾明月拍拍赵程胳膊，后者心领神会，“这是找你顾姐没用，条件在那儿卡着。”
张熙媛又叹气，出去路上，碰到几拨挑着箩筐出去的，应该是挑东西上岛卖的，张熙媛回到正题，“顾姐，你的卖品准备好了？”
顾明月指指后备箱，“装好了。”
张熙媛翻身去看，东西用透明袋子装着的，几根衣架露了出来，她说，“你卖衣服？”
“嗯，我哥买的，穿不了，只能卖了。”
另外还有包包鞋子，赵程早早就拎到后备箱装着了，顾明月问她，“你收集到首饰了吗？”
“必须的呀，我们宿舍人多，首饰五花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