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说,爹娘该如何做,才能堵住你闺女那张嘴?你说个条件出来,即使叫爹去给你那媳妇和闺女磕头都行,只要她们能放过田家。”
“爹,”田永义被他爹这话吓的,扑通就给他爹跪下了,“爹,你说这话,是要儿子的命啊。”
“啪”
田老头弯腰一巴掌扇在田老二的脸上,“假如你死了,能保田家所有人都平安,我会毫不犹豫地叫你去死。”
“可现在,是你媳妇拿着你闺女那张嘴,来威胁我,威胁我不能随便把苹苹嫁掉,威胁我叫你娘给苹苹蒸鸡蛋羹吃。”
“怎么?看见静丫头吃两天鸡蛋羹就受不了了?静丫头不是田家人,还能给田家留一条后路,同时答应离开田家去换亲。”
“可是,身为田家人的那对母女是怎么做的?她们有没有把她们当成田家人?有没有把田家所有人放在心上?”
“一个犯了错要吃,一个不教训闺女却到我面前来威胁我,你更狠,你拿命来威胁我!”
田老头越说越气,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老头子,老头子,你可别吓我啊。”田老太赶紧给老伴揉着胸口。
“爹!”田永义立刻站了起身,扶着田老头发软的身体,“爹!”
“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田老大冲了进来,伸手扯开大弟,“走开,你别在这儿假惺惺的,事情的根源是你惹回来的,又是你闺女告诉田静的,再又是她告诉吕建军的。”
“以后,不知道她还会告诉谁?我同意分家的要求,你去问你媳妇,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我同意放弃全部家当,只要她答应放过我们。”
田老大吼完大弟,才去给田老头扫后背,“爹,你可要好好的,这个家没有你,就散了。”
“唉~”田老头长长吁了口气,“散吧散吧,苹苹的鸡蛋羹一吃上,人心就散了,不答应她的话,金条和静丫头事情一泄露,田家不知道会被按上什么罪名,齐主任那嘴可是……。”
田老头见二儿子还搞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能明说。
齐主任?田永义一个激灵,齐主任最会上纲上线了,最热衷维护妇女儿童权益了……
分家也不行,靠他带着两个儿子,压不住老丈人家,也管不住苹苹那张惹祸的嘴,
“爹,爹,我不要分家,求你别把我们分出去,这风风雨雨几十年,都是爹运筹帷幄把田家撑下来的,只要不分家,爹说咋办就咋办。”
“真的?”田老头和大儿子对视一眼。
“真的,只要把这件事儿压下去。”田永义满心都是愧疚和害怕,没看到田老头和大哥对视的那一眼。
“老大,你出去,守着门。”
“好的,爹。”田老大临出去时,还狠狠地瞪了大弟一眼。
田老头对二儿子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当田永义听了他爹说的解决办法后,他面色苍白冷汗淋淋,他爹真狠!
田老头看着二儿子受惊吓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道:“归根结底,都是她惹出来的祸,必须从根源上毁了,现在已经不是舍弃家里剩下的两根金条,能解决的了。”
“好,”田永义艰难地点头,“听爹的,我这就去做。”
田老头欣慰地点头,对老伴道:“给老二拿五块钱。”
田老太利索点拿了五块钱给二儿子,等二儿子拿了钱,魂不守舍地离开房间,她才看向老头子,“你和老二说了什么?”
田老头指指自己的喉咙,便和衣躺下了,“我歪会,刚才气得我头晕。”
田老太扶着老头子躺下,给他盖上被子,“是不是继续给她找婆家?”
“当然,难道留在家里让所有人看到她,都气得捂胸口吗?我俩收集了一辈子的钱财,就被她一张破嘴毁了,以后,你这嘴也要小心点,秘密就是秘密,你没事拿出来叨叨干嘛?这不就隔墙有耳了吗?”
“是是。”田老太赶紧应着,刚才老头子气得要晕倒时,是真的吓到她了,这个家,没有老头子在,她可管控不了。
就像刚才,陈云那个贱人拿着秘密威胁老头子,假如换做她,她可不就要受威胁了吗?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以后这个家还不被陈云那个贱人把控着吗?
没多久,田永义便拎着一个纸药包直接进了厨房,他拦住要叫田苹吃饭的媳妇,“你先去吃饭,大嫂刚把鸡蛋蒸上,让苹苹多睡会儿。”
第25章 灌药
“好。”陈云笑得开怀,不仅因为丈夫的体贴,还因为她感受到了握住把柄为所欲为的痛快。
前天她还羡慕田静那死丫头,今天她就享受到了这份痛快。
哄走了媳妇,田永义喊来了大儿子和小儿子,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他明白他爹叫亲手灌药的目的,与他现在叫上两个儿子做帮凶的目的是一样的。
厨房里,田永义对两个儿子把情况分析了一下,然后恨恨的道,“不做,就会被单独分出去,而且她那嘴不可能管得住,什么话都敢告诉别人。”
“你们娘不好好教育她,还拿这个当做把柄,去威胁你们爷爷,我居然不知道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人,是如此之蠢。”
自从知道家中有不少金条后,田立富的心情就很不好,他原本打算过几天,向爷爷提出给敏敏买布做件衣服的,不料却被亲妹和亲娘给毁了,幸好他和敏敏的亲事能继续。
他气爷爷奶奶的抠门,家有金条,居然不给他说亲事,但更气亲妹的蠢笨,金条一事不告诉亲兄弟,却告诉一个外人。
现在事情捅开了,家人都知道了,而且爷爷奶奶已经把金条藏去了东屋内。
假如,他早就知道的话,先藏起一根,不就趁这次的事情掩盖过去了吗?如此蠢的亲妹,被药哑也是活该,所以他同意帮忙灌药。
哥哥同意了,田立贵当然也是同意的。
父子三人一起进了西偏屋,梦见自己正在吃鸡蛋羹的田苹,被亲哥亲弟猛然给按住,亲爹亲手灌了她一碗药后,才彻底清醒。
她不知道被灌的是什么药,但爹和哥弟脸上的怒气,她看得很清楚,“爹,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只是,她发出三个音节后,就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她惊恐不已地捂着自己的脖子,此时,她的嗓子痛得像火烧一样,她要死了吗?
田苹的害怕惊恐,叫田永义解气,他挥挥手,示意儿子回堂屋吃饭。
拿着药碗,他亲自去厨房洗了。
田老太借口端鸡蛋羹,看到二儿子从西偏屋出来,并且亲手洗了碗,松了口气。
她端着鸡蛋羹去了堂屋,放在田静面前,“静丫头,这是你的,吃了早饭,你带着立祥去割草,立祥已经8岁了,该学着做事了,趁着还有两天时间,你教教他。”
两天时间?田静疑惑抬头,看向田老太,“你是说,我后天就去库山里?”
“对,”田老太点头,“李家亲口说的三天后,昨天忘了告诉你。”
原主的前世是五天后,怎么变成三天后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穿越改变的吗?无所谓了,只是这老太太的算法是第三天,并不是三天后呀。
“那我的衣服?”
“等会儿就去供销社买,找人帮忙做,应下你的,保准做到。”
“你放心,”田静点头,“只要我的三个条件都做到了,我也保准闭嘴,忘掉一切不该知道的事。”
这一刻,田老太真的希望这就是自己的亲孙女,她只是给了一点暗示,就立刻给出了保证,而且这份懂进退,知好歹的伶俐,是老二那几个孩子都没有的。
她很后悔给老二娶了个聪明在脸上的媳妇,搞的二房除了老二,没有一个机灵的。
看到婆婆亲手端了鸡蛋羹给田静,陈云转头看向炕桌那边的公公,“爹?”
田老头在二儿子进堂屋吃饭时,就接到二儿子给的眼色,此时,他就低头吃饭,假装没看到这个蠢出天际的二儿媳妇。
田永义狠狠地瞪了媳妇一眼,语气冷漠,“滚去房间看看苹苹,再动动你那颗猪脑子。”
丈夫的语气和态度,吓退了陈云之前膨胀起来的胆色,叫她的心狂跳不已,当年嫁进田家,她趁着丈夫的新鲜劲,仗着怀孕的肚子,作了两天,就被丈夫连甩了几个耳光,当时丈夫眼里只有狠,教训她的语气也是这么冷。
假如不是她伏低做小,一直顺从丈夫,估计当年,她挺着大肚子就会被送回娘家。
现在,丈夫这态度,和那时很像,平静地过了十多年,她居然忘了丈夫的狠。
她快步跑出了堂屋,一进西偏屋,就看到闺女捂着脖子,痛苦地流泪。
“苹苹,你这是怎么了?”陈云着急问道。
田苹看到亲娘,泪水流得更凶了,张嘴指着自己的喉咙,嘴皮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闺女这样,配着这满屋子的药味,陈云只觉大脑嗡嗡作响,丈夫的话,公公的不理睬,婆婆对田静的殷勤。
再想到自己威胁公婆之后,丈夫匆匆出去又忙忙拎了一副药回来,然后丈夫洗药罐子煎药…
她以为,丈夫是给气得脸色煞白的婆婆煎的,她以为,她能说服丈夫,谁不想在家中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呢?
呵!原来那药,是煎给闺女的。
田永义匆匆喝了粥,就来了西偏屋,看到呆愣着的媳妇,他喝斥道,“你该想的是立富和立贵,苹苹为什么把这么大的事情告诉外人,也不告诉他们?”
“那些东西,爹早就说过会给他们两个多分一份的,现在,鸡飞蛋打的时候,你却立场不明,公婆的心你不在乎,丈夫的心你也不顾,儿子的心你再给推远了,我看你还能剩下什么。”
丈夫的话,如当头一棒,让陈云的脑子完全清醒了,几年前,丈夫把苹苹和田静推出来,做家务事的时候,就对她分析了这些,她怎么给忘了?
她能依靠的只有丈夫和儿子,而丈夫必须抓稳的是公婆的心,“永义,我,是我糊涂了,我去给爹娘道歉。”
田永义制止媳妇,“别去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忙,你快去帮忙做家务。”
夫妻俩离开了西偏屋,没再看田苹一眼。
躺在炕上的田苹,眼见着对自己还算不错的娘,被她爹用哥哥和弟弟给哄走了,心中无限悲凉的同时,升起了无尽的恨意。
她被亲爹亲哥弟联手给药哑了,亲娘却无动于衷,好,很好,等她和吕大哥结婚之后,她再也不会回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了。
田静背着筐,带着田立祥出了田家,不管田老太今天的反常是为什么,都与她无关,她带好今天这个跟屁虫就行了,可惜,没法去打猎,肚子好饿。
第26章 忽悠
到了后山山脚,田静把筐一扔,坐在地上问田立祥,“立祥,你饿不饿?”
“饿呀,”田立祥摸着肚子,“那碗鸡蛋羹,你就给我吃了几口。”
“我比你个子高,吃的当然比你多,”田静眨巴着大眼睛,“立祥,你今天怎么愿意跟我上山了?你平时很少出来的。”
“我就是想和你玩儿。”立祥低下头,不敢看田静那黑亮的眼睛。
这副心虚的模样,田静也不戳穿他,“我想去深山,你敢去吗?”
“深山?”田立祥吓得抬起头,“里面有野兽的。”
“可也有好吃的。”田静睁着大眼睛说瞎话。
“什么好吃的?”田立祥一听好吃的,顿时感觉肚子空的难受。
“不知道,”田静摇头,“我昨天找了几个野果子,挺甜的。”
“快,快走。”有野果子,田立祥积极的催促田静进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