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话先撂这,明早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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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缘由◎沈泽是三日后才知道曲筝去了镇国公府。
曲府茶室,谈完铺子近日的安排,三叔公出去后,屋内只剩曲筝和沈泽二人。
沈泽浅饮了一口茶水,头也没抬,淡声道,“你去镇国公府找他了?”
曲筝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沈泽口中的“他”是谁,这件事她没有告诉沈泽,一来他为了店铺开张的事忙的没有黑夜白天,两人没时间坐下来闲谈,二来她知道沈泽不喜她再和国公府的人来往,也怕他生气。
见他知道了,曲筝先道歉,“对不起表哥,这件事没第一时间告诉你,但我去国公府并不是去找他。”
接着就把带石大夫去给陆秋云治病的事告诉了沈泽。
沈泽心里还是失落,脸上却温温笑了出来,“以后再有这种事,让我陪你去。”
一想到她单独见谢衍,他就心揪。
曲筝看着沈泽疲倦的脸,心里感动,他为了曲家的营生宵衣旰食,不畏辛劳,还要操心她的私事,“表哥放心,我以后不会去见他了。”
沈泽面色稍霁。
沈泽去铺子后,曲筝又留在茶室盘了会库存,绣杏走进来道,“石大夫来了。”
他来的正好,曲筝原本打算这两日派吴常去问他陆秋云的病情。
石大夫坐下后,曲筝立刻让绣杏给他端了一杯他最爱的江南君眉茶。
石大夫却看都没看那茶碗一眼,只顾坐着生气,“老夫行医多年,就没见过如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病人。”
曲筝心里一惊,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石大夫哼了一声,“那陆姑娘表面顺从,该施针施针,该喝药喝药,从不违拗一个字,可是今日老夫给她把脉,她的病情竟然没有一丝好转。”
石大夫素有“回春圣手”的称号,被他治好风湿骨痛的人,不知凡几。
陆秋云这点新伤请他来,甚至可以说是杀鸡用宰牛刀了。
曲筝问,“依石大夫之见,问题出在哪里?”
石大夫面露不屑,“她那点小把戏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一般人只要服下我开的药方,药性每日作用到哪里,我摸脉就能知道,可是她一连喝了三日,脉像中竟然看不到药性,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石大夫气的用手指扣了几下桌面,“说明老夫辛辛苦苦盯着药童熬的药,她一口没喝!”
曲筝瞳孔一缩,陆秋云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还有什么比站起来走路更重要?
曲筝怔愣半晌,也无法理解她的行为。
末了也只能好言劝慰石大夫,让他继续之前的治疗,再观察几日。
不管陆秋云存什么心思,曲家只要尽人事,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一连两日,石大夫那边给曲筝的回话,都是陆秋云没喝药。
曲筝坐在海鲜酒楼二楼临窗的桌子上,思索还有没有必要让石大夫给陆秋云继续治下去。
他们这个海鲜酒楼最终选址在金麟大街,这条街道在春熙街的背后,虽没有春熙街人流多,胜在街道宽敞,又位于城市的中轴线上,官员上朝、贵妇出行大多选择走这条道。
酒楼内部装潢已全部完成,等牌匾挂上,就可以开门迎客了。
曲筝还没里出头绪,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得得得声,她推开窗牖,见一群人驰马在路上飞奔,那领头的身披银甲,一手持缰,一手打马,像在沙场征战。
她问站在一旁二掌柜,“这人是谁,怎敢白日当街纵马急驰?”
钱掌柜是京城人,对本地的人和事洞若观火,他笑眯眯同曲筝解释,“这是咱们北鄢最年轻的小将军,萧国舅的嫡次子萧景行,自小被送进军营历练,十三岁就上战场杀敌了,这些年一直镇守西关,这几日才回京述职。”
说完,钱掌柜又补充,“少年将军,气盛一些,也是有的。”
旁边负责酒楼文书的喻秀才不服气,“若不是当年长公主去世后,先祖皇帝传下来的兵书被那些所谓的平叛军闯进镇国公府焚毁殆尽,长公主亲自训练的王师岂会被强压着出不了头,任由萧家军气势滔天,任行妄为!”
钱掌柜瞪了喻秀才一眼,“你啊,什么时候改了指点江山的毛病,什么时候就能中第了。”
喻秀才涨红了脸,“我一个读书人,学不来您那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他们后面吵了什么,曲筝没有听见,方才那番话倒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只听谢绾说过当年大伯二伯给平叛军开门,让他们长驱直入,烧杀抢夺了长公主和谢将军的旧物,没想到还毁了先祖皇帝的兵书。
先祖皇帝在北鄢百姓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当年带着一支边关军,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打进京城,结束了前朝的暴.政,建立北鄢。
先祖皇帝用兵如神,以少胜多的战绩不胜枚举,晚年他专门组建了一支王师,把自己全部的用兵经验编册成书,同玉玺一起传给下一任皇帝。
一代一代,这本兵书和王师护佑着北鄢皇权永固。
后来,顺安帝登基,传下来的却只有玉玺,没有兵书,王师也在长公主去世后元气大伤,萧家军顺势突起。
这两年西域诸国试探的小动作不断,人们不禁又想起那本消失的兵书。
曲筝朝窗外看了一眼,萧家军已经远去,成了一个黑点,如果先祖皇帝的兵书还在,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了吧。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酒楼也忙碌起来,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酒楼的牌匾终于制好,三叔公在门外指挥着挂上去。
挂好后又在牌匾上蒙了一张大红的绸布,喻秀才说后天是良辰吉日,宜开市。
曲筝点头,“酒楼后日开张。”
喻秀才在幡旗上写下开张日期,交给一个小厮去挂上,让来往的人都能看到。
为了让幡旗更显眼,那小厮将其挂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再从二楼伸出去。
谁知固定竹竿的时候,他一个不小心,竹竿跌落。
只听“铮”的一声敲击金属的声音,那小厮回头,见竹竿不偏不倚砸到萧将军的甲胄,他脚下一软,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来。
曲筝听到吵闹声的时候,挂旗的小厮已经被踹倒在地,不停的磕头求饶。
她拨开人群走过来,见萧景行已经下马,大喇喇的坐在“人凳”上,慢慢抚摸手中的鞭子,眉眼锋利。
他一旁的随从朝小厮啐了一口,厉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哪里配得我们将军的原谅?叫你们东家出来吃我们将军两鞭子还差不多。”
话音一落,钱掌柜忙笑呵呵的朝萧景行走去,还没走到身边,就被他挥鞭逼了回去,少年嗓音傲慢,“谁都不行,必须叫你们东家出来。”
正值朝臣下值的时间,很快酒楼前就围满了人,曲筝对绣杏耳语了几句,抬脚走到萧景行面前。
淡淡一笑,“我就是东家。”
萧景行眼也不抬,缓缓起身,激起一阵银甲片细碎的撞击声,只是拿鞭的手刚刚举起就顿住半空。
他这才看见,眼前站着的竟然是一个女子,玉姿琼颜,声音温婉。
还没等他缓过神,掌心突然一阵火辣,手里的皮鞭被人抽走,抬眼,就见辅国公谢衍手拿他的鞭子,挡在了那女子面前,整个人凛如霜雪。
“萧景行,你想做什么?”他一字一顿,上位者的威压甚至比方才上朝时更甚。
萧景行蹙眉,“难道说,她就是击鼓鸣冤同你和离的妻子?”
谢衍面色一阴。
萧景行哈哈大笑了两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瞥目过来,“我在西境边关就听闻谢大人被妻子无情抛弃,当时还不敢置信,现在看起来——”他看了一眼曲筝,眼梢一挑,“倒是情有可原了。”
说完一拉缰绳,转身离去。
才走出两步,腹部突然一紧,他低头,见被谢衍夺去的那条长鞭,此刻像毒蛇一样在他腰上紧紧饶了两圈,隔着铁甲,他都能感受到骨肉被勒断的威胁,而长鞭的另一头还握着谢衍手中。
他目眦,转脸。
谢衍冷冷一笑,松开手,紧绷如弓弦的鞭尾裂空回弹,嘭的一声甩在马腹上。
那匹马嗷呜一声,冲进萧家军马群,搅了个人仰马翻,萧景行手紧握缰绳勒出了血,才堪堪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近日深受其扰的沿路百姓、商贩等,有人带头鼓起了掌,还伴着喝好声。
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
绣杏正好带着酒楼里的小厮抬了两筐试吃的鱼脯、虾干出来,曲筝一时竟忘了身边的谢衍,趁着人多,带着铺子里的人将筐里的东西分给大家。
“酒楼后日开张,欢迎惠顾。”
分到一半,沈泽正好办事回来,见曲筝在外面,疾步走过来,先将自己的貂皮暖手套给她,声音带着一点点的责备,“这样的小事,交给伙计去做就行,哪用你出来受罪,快回去,剩下这些交给我。”
曲筝冲他灿然一笑,“辛苦表哥。”
若在平日,她自不会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今日是见店里的小厮被人打了,才跟着大家一起鼓舞士气。
有沈泽在她就放心了。
曲筝袖着手往回走,脚刚踏进屋子,就见谢衍坐在里面。
她轻轻的走过去,问,“公爷怎么还在这里。”
谢衍狭长的凤眸睇了她一眼,嗓音沁凉沁凉的,“你好像还没有同我道谢。”
曲筝哑然,她好像是忘了,于是有礼有节的一福身子,温温道,“谢公爷出手相救。”
怕他不满又从柜台裹了包鱼干递过去。
谢衍接过那包鱼干,意态闲闲的放在手里掂了掂。
沈泽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血气瞬间涌到脖颈。
他一个外姓人能在曲家站稳脚跟,得到曲老爷的重用,这么多年凭的就是谨慎自持,这一刻,他却怎么都压不住心中的翻涌。
曲筝余光看见沈泽进来,转过了身,隐隐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敏感如谢衍自然也感觉到了,面不改色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碗。
沈泽径直走过去,手朝外一伸,不客气道,“小店还未开业,谢大人请回。”
谢衍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起身,把那包鱼干还到曲筝手里,垂头,低语,“一包鱼干就想打发我?”
曲筝知道谢衍较真起来,不是好打发的人,无奈问,“公爷想怎样?”
谢衍声音淡淡,“听说贵酒楼后日开张。”
曲筝接过鱼干,干脆道,“那日我给公爷留个雅间。”
怎么说他今日也算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否则还不知道萧景行要闹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