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被爸爸吼了,她虽然会委屈,伤心,但不会闹脾气。
也许是因为血缘,再加上林白青确实有功夫,能给孩子安全感,孩子一路上都紧紧环着林白青,就连睡着的时候都没有松过手。
楚青集车开的快,回到jiu金山时才夜里十一点半。
本来小雅已经睡着了,但随着车停,外面又是佣人,又是曹芝芳的,连声问候,说话,孩子就又被惊醒了过来。
眯眯糊糊的,孩子乍一睁眼,看到有车,以为林白青现在就要走,顿时撇嘴哭了起来,但没有说话,只是撇着嘴,哭的格外伤心。
林白青还是头一回被个小女孩这样依赖,忙抱着她说:“姐姐不走,姐姐陪着小雅,咱们上楼做治疗。”
楚青集看女儿像只八爪鱼一样贴在姐姐身上,本来就不死心,主意就又小雅身上了:“Yean,你想不想姐姐留下来?”
小雅眯眯糊糊揉眼睛:“嗯。”
曹芝芳脸皮也是够厚的,楚青集走之前暴揍了她一顿,她脸上还有淤青,粉底都遮不住,但她竟然没走,还在楚家。
也笑着附和说:“瞧瞧,Yean多喜欢姐姐呀,青青你就别走了吧,有你二叔,有李爷,你想要申办绿卡,很容易的,李爷今天还特意来电问候你呢。”
楚青集一惊:“李爷竟然来过电话?”
曹芝芳说:“不但打了电话,还送了好些茶叶和点心过来,说是送给咱青青吃的,他还说要是他的鼻窦炎能去根,他还要赠咱们青青一大笔诊金!”
楚青集跟李爷交往好几年了,还没得李爷亲自送过东西。
就可见林白青的面子有多大了。
他愈发觉得侄女是个宝贝,遂又说:“青青,李爷那样的大佬jiu金山有四五个,人嘛,谁没点病的,你只要随便治一下,这jiu金山可就要姓楚了。”
林白青只当他在放屁,抱着小雅上了楼,进了卧室,给孩子洗澡,做针灸。
做针灸时小雅就睡着了。
她来的时候装的衣服虽然不多,但是箱子很大,就是为了带东西而来的,把衣服整理进随时背的背包里,箱子就是空的了。
做完针灸出来,她进楚春亭的房间,老爷子也在理箱子,他就两套衣服,这是他的家嘛,扔掉一套,换一套在身上即可,这样,就又是一只空箱子了。
对视一眼,老爷子接过箱子,挥了挥手,示意林白青赶紧去睡觉。
第二天是他们呆在jiu金山的最后一天了。
晚上8点的飞机,他们就该回去了。
大清早起来,林白青得再陪着小雅去捉了只兔子。
还用围墙上的藤蔓帮她编了个小笼子,小笼子还有门,可以打开,也可以合上,这样,她玩完就可以把小兔子放回去,平常只要投喂点胡萝卜,青草什么的,兔子就可以一直养着。
她捉了兔子,喊了个佣人把楚青集找来,还要跟他聊一聊。
楚青集来时,就看到小雅抱着小兔兔坐在姐姐怀里,林白青正在编笼筐。
小雅时不时看姐姐一眼,眼里满满的依恋。
楚青集瞧着,打心眼里开心,就说好不好,他家有这么一大小一,俩闺女。
其实在东湾区这一带,兔子成灾的。
因为有法律规定,还不能像在国内一样随意下药药死,得花钱雇人来除。
楚青集有钱,兔子除的勤,所以小雅才觉得它那么稀缺。
要在别人家,孩子们是看见它就烦的。
他昨天凶了女儿一顿,今天孩子明显的,愈发依赖林白青了,甚至一直缠着问东问西,问花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小丫头,还真动了心思想跟姐姐走了。
楚青集试着问女儿:“想跟姐姐去花国?”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惴惴点头:“嗯。”又说:“爷爷好像也不坏。”
“你爷爷所有的坏都用在一个人身上了,他如今是只又老又残的衰狮,坏不起来了。”楚青集话里有话,笑着说。
又指了指手里的大哥大,对林白青说:“刚才我给鲍勃打电话没打通,但你妈妈肯定会要你治病的,早去早回吧,到时候记得把金针带来,小雅的病咱们也就能去根了,是吧。”又问小雅:“你说对不对?”
小雅没有说话,只专注的玩着她的小兔子。
林白青笑问楚青集:“你说当初如果拿着金针出国的是我爸,他会把金针卖给RI本人吗?”
楚青集摆手说:“那不会,首先,他不混小将队伍,不可能拿金针,再,他为人踏实肯吃苦,就去码头扛包也不会没饭吃的,不可能去卖一副医用工具的。”
林白青又说:“同样是出了国,但我妈妈在老外开的公司里工作,还是高管,她甚至还能帮老外打官司,她赚的全是老外的钱。而你呢,就只在国人的一亩三分地上混,你觉得你俩谁强?”
又问:“那金针,你就非得让我带出国不可,是吧?”
说起沈庆仪,楚青集自愧不如。
但关于金针,这不没办法嘛,他反问:“那怎么办,灵丹堂那副金针已经在RI本人手里了,难不成我去把它抢回来,你能吗,我反正不能。”
“也许我不能,但我敢想,我也会那么做,如果是我爸我妈,也许做不到,肯定也都敢想,敢做,但你就不敢,懦夫!”林白青淡淡说:“我觉得我妈曾经肯定特别鄙视你,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这丫头,骂人不用脏话呀她。
楚青集也有脾气的,被戳中了心思也生气,说:“想法谁都有,关键在于行动,青青,你知道桥本制业有多大吗,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顾培他妈……”
就在这时,曹芝芳急匆匆跑了来,喊:“二爷,二爷!”
楚青集正在游侄女留下来呢,曹芝芳来了算啥?
眼看林白青在冷笑,估计她是笑他连害了他爹的人都要留着,是真心黑。
楚青集得解释一下:“咱拿了人家的针,现在不好赶人,但等针还了,我会立刻跟她分手,赶走她的。”
又起身问:“怎么了?”
曹芝芳朝着楚青集挤了个眼色,楚青集于是去一边了。
俩人在一边聊着,曹芝芳语气急促,在说着什么,楚青集说:“行了行了,哄哄他就得,那不算什么大事。”
然后他回头,说:“青青,咱们下午车上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时间还不够24小时,但今天得给小雅提前把针灸做掉。
针,人家汉唐医馆的人早来了,等着要带走呢。
林白青进门时,听到地下室的入口处传来楚春亭和楚青集的争吵声,但只略听了听,就带着小雅上楼了。
她和老爷子筹划好的,今天要把所有的医书全带走的,老爷子此刻在拿书。
林白青只是楚青集的侄女,甚至还没上户口本,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
非到万不得已,她不能去要东西,否则就成抢劫了,所以书,得老爷子去交涉。
她现在帮小雅做完针灸,时间差不多就该去机场了。
所以在楼梯口她只停了停,就带小雅上楼了。
今天做针灸,全程小女孩都醒着,林白青也跟她承诺,过段时间就回来看她。
当然,十岁的孩子,大了,懂事了。
林白青也得告诉她真相,自己下一趟来也不会带金针。
但她的病需要金针,那她就必须自己跟爸爸提要求,要求回国做治疗。
让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离开爸爸,那是一桩很大的冒险,所以小雅并没有答应,因为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嘛,反而觉得自己没病,不需要治病。
她对金针到底是个啥也没概念,一个劲儿,只缠着问林白青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听姐姐肯定的答应,说顶多也就一个月,小女孩就愈发不在乎病了。
终于,楼下响起楚春亭的声音:“青青,我这边已经妥当了,咱们该走了。”
林白青才刚收了针,还没消毒,听到老爷子这样喊,心里惊讶他拿书能拿的这么容易,但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她也就该正式跟妹妹做告别了。
拉着小女孩坐了起来,林白青正要跟她再说几句,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白青正好心里有些不定,一看来电显示一长串,竟然是灵丹堂的电话,立刻接了起来:“喂?”
是顾培,他问:“你应该已经在计划出发了吧,晚上8:30的航班?”
国际航班时间是固定的,所以顾培一查航班就知道了。
林白青说:“对。”
顾培又问:“书已经拿到了吧,还顺利吧?”
林白青总觉得楚春亭拿的有点太容易,但还是说:“拿到了。”太顺利了。
“各大学,或者州图书馆所开具的销毁类证明文件呢,也拿到了吧,楚青集竟然全都给你了?”顾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林白青在瞬间恍然大悟,为什么楚青集会跟曹芝芳说,随便哄哄老爷子就得。
各种医书,就好比《小品方》,《本草歌诀》等,它是古籍,一两本可以,但要带十几本,甚至几十本,从M国是带不出去的。
必须有从各大图书馆开具的,证明其属于销毁物的相关文件,证明它属于待处理的废品,不然,它是会被定义为文物的。
楚青集是给书了,但他没给相关文件的话,他们在机场就要被抓,那可真要黑在M国了,说不定还得蹲局子。
林白青说:“他没给,他给我们设了个套,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去找东西。”
书,她今天必须带回去。
“快去!”顾培又说:“过半个小时吧,会有人来接你们的。”
林白青估计今天有场恶战,为了方便,把运动服脱了,只穿背心。
揽过小雅吻了吻,她轻声说:“一会儿楼下应该会很吵,你不要出门,如果害怕,就缩在被窝里,姐姐要问你爸爸要一样东西,可能会打他,打疼他,他可能还会哭,但姐姐向你保证,不会伤害他,也不会让他流血,而且姐姐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看你的,我……向你的上帝保证!”
小雅沉默片刻,忽而问:“你是想要他的钱,对吗?”
其实亲人之间可以不必翻脸,吵架,打打闹闹的,对孩子的影响太坏了。
现在倒好,妹妹拿她当成是来抢钱的土匪了。
林白青忙说:“不是钱。”又说:“还记得昨天那个晕倒的阿姨吗,是姐姐救了她,对吧,还记得吗,当时有那么多人给姐姐鼓掌,那个阿姨也很感谢姐姐的。姐姐想要的,是你爸爸手里的,可以救很多很多的人的东西。”
小雅撇了撇嘴,说:“你是木兰,你肯定会打败爸爸的,对吗?”
这孩子知道她有功夫,是花木兰。
当亲人骤然反目,她不知道该如何调和,又说:“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帮你的,我可以打开保险箱。”
林白青一凛:“你知道你爸爸保险箱的密码?”
证明文件,应该就在保险箱里吧。
小雅点头,跳下床赤脚跑着,说:“不要打他。”又说:“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