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景抱着脑袋在小角落里坐了很久，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泪痕，眼底也满是后悔。
他蠕了蠕嘴唇，哑着声音道：“是我错了，我愿意交代一切。”
沈骆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去把顾梓汐叫进来。”
“等等！”
盛淮景叫住沈骆，近乎哀求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愿意交代，但能不能换个人审我？我……我没脸见她……”
沈骆摇摇头，目光转向盛淮景的双腿，“你的这对机械肢是她制作出来的，她有资格审理。”
说完沈骆便转身出了审讯室，对着顾梓汐点了点头。
“他愿意交代一切，你可以进去了。”
顾梓汐隔着透明的玻璃看了眼里面颓废的盛淮景，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怎么刚刚还倔强地一个字都不肯说的盛淮景突然就同意交代了。”
沈骆笑着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他知道了一些他该知道的事情而已。”
沈骆不想多说，顾梓汐也就没多问，进了审讯室冷声道：“愿意交代了？”
盛淮景点点头，哑着嗓音道：“前两天，肖慕枫将我引荐给了M国的固安人员，我以……Z国机密作为交换，换取了这对机械肢。”
许是心底有些愧疚，盛淮景说到后面的时候明显难为情了些，声音也小了很多。
“具体是什么机密？”
“是Z国企图在未来五年内建成地下通道的事情，并且我将地下通道的蓝图画出来交给了他。”
“啪！”
顾梓汐实在是没忍住，狠狠地给了盛淮景一个耳光。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导致什么下场？”
盛淮景没有向之前那样激动，而是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顾梓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怒气，冷沉着声音继续问道：“机械肢是谁帮你装上去的？”
“是Z博士。”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终于抬起头去看顾梓汐。
“我知道Z博士实验室的具体位置，以及三个备用实验室的具体位置，我有偷偷画具体的地图。”
他从口袋中掏出几张地图递给顾梓汐，“这是Z博士现存的两个实验室和三个备用实验室的地图。而且，我还有实验室内陈设的照片。”
顾梓汐低头看了眼地图，确定那两个实验室与陆靖画的地点重合，才继续问道：“照片现在在哪？”
“在今天那个别墅二楼靠左边第一个房间的枕头底下，包括备用实验室的照片也有。”
顾梓汐点头看向沈骆，“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都知道了，至于非法囚禁和强女干未遂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审问了。”
沈骆点点头，“你去吧！”
第404章 十八年前的偷梁换柱
顾梓汐没急着去盛淮景的别墅，而是先去找了张宏深。
“将你们从盛淮景别墅带回来的证据拿给我看看。”
张宏深愣了愣，随即猜到顾梓汐可能是在找那组奇怪的照片，赶忙将那些照片拿过来递给顾梓汐。
“汐姐，你是在找它吗？”
顾梓汐点点头，一边向外走一边观看着照片，但看到最后一组照片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照片中，实验室的角落里Z博士用福尔马林浸泡了一具女尸，女尸左臂的皮肤上走着大大小小的整齐的刀痕，Z博士很可能在研究这具女尸！
而最令她震惊的是，这具女尸的脸竟然与她有七分相似！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里慢慢长出萌芽……
她迅速跑出固安局，驱车去航空总部找到顾承影，脸色沉重地看着他。
“爸，您确定当年我妈真的被推进火葬场了吗？”
突然听到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顾承影有些愣神。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确定，你妈妈是我亲手推进火葬场的！”
她直勾勾地盯着顾承影，“您亲眼看着那些工作人员将她推进火炉了吗？”
顾梓汐的目光让顾承影有些担忧，他皱着眉头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顾梓汐将照片摆在他面前，“不如您先看看这个。”
“馨儿！”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顾承影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太了解越梓馨了，所以仅仅是只看这个侧脸，他就认出了她。
但很快他就皱紧了眉头，馨儿的尸体明明已经第他亲手送进了火葬场，怎么会被福尔马林浸泡呢？
“发生什么事了？”
陆靖被父女两沉重的脸色引了过来，看到照片的时候他的脸色明显也僵住了。
他沉着脸色看着顾承影，“你不是说你亲手把馨儿推进火葬场了吗？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承影摇摇头，目光有些呆滞地道：“我……我不知道。”
他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那天的事情，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的话动作愣住了。
“怎么了？”
“爸，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顾梓汐和陆靖都不约而同地看着顾承影。
“……是。”
顾承影深呼一口气，有些艰难地道：“我……其实并没有亲眼看到她被火化。不只是我，我们都没有亲眼看到。”
“馨儿确实是被我们推进火葬场的，但我们当时太悲伤了，不忍心亲眼看她被火化，所以……”
顾梓汐抿了抿唇，沉着脸色道：“妈妈的尸体很可能就是那时候被掉包的。”
“汐汐，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拍摄的地点又在哪儿？”
“这是前几天拍摄的，地点就在Z博士的实验室。所以……他们很可能在用妈妈的身体做实验！”
虽然顾梓汐对这个从未谋面的目前没什么感觉，但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心底仍旧有着一股无名的怒火。
“什么？”
“他怎么敢啊？”
馨儿生前没少做好事，死后却……
陆靖和顾承影都捏紧了拳头，心中愤怒不已。
“妈的！Z博士这个杂碎竟然敢做这种事情！劳资要将他碎尸万段！”
顾承影转头红着眼睛看着陆靖，“将他实验室的地图也会给我一份，劳资非得去弄死他不可！”
“爸，我叫您过来正是为了这件事。”
她眸子沉了沉，“我已经制定好了抓捕计划，但我需要用您的人。”
陆靖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汐汐，你是担心用固安局的人会出现叛徒？”
“是，”顾梓汐点头，“上一次阿寒得到Z博士消息以后，就被内部人员通风报信，让他跑了。这一次，我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好，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明天一定让我的人敢过来。”
“我也……我也要参加！”
陆靖原本是要说他也召集他的人的，但一想到他的人被洛筝嚯嚯了这么些年，还是临时改了口。
“不行，”顾梓汐皱着眉摇头，“陆叔，您的康复训练还没结束，不适合参与这次行动，但您放心，抓到Z博士后，我会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陆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叭。”
……
固安局那边，由于盛淮景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当场就判了刑。
由于盛淮景身犯非法囚禁、强女赶未遂、泄露商业机密等多重罪名，数罪并罚，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为了给顾梓汐那边的抓捕提供便利，盛淮景泄露国家机密的事情暂未被公布出来。
但盛淮景对自己的几次错误的选择感到愧疚难安，当天晚上就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
第二天中午，顾承影带着套的人、顾梓汐带着陆影等人在B城集结，按照作战计划打Z博士了个出其不意。
顾梓汐闯入实验室的时候，Z博士正在实验中，他的几名助理因为反抗当场被顾承影击毙。
被几把枪指着，Z博士也不敢再乱动，配合地脱下口罩举起了双手。
但顾梓汐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瞳孔还是狠狠地缩了缩。
“怎么是你？”
她震惊而又不解地看着Z博士，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恶行昭著的Z博士竟然是……她的师父！
是她印象中温柔地教她医术的男人。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变得老了些，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汐汐，你们认识？”
对于他们认识，顾承影也有些惊讶。
“好久不见啊，小徒弟！”
Z博士勾了勾唇，趁他们愣神的时间从实验台下掏出一把枪，对准顾梓汐的心脏就是“嘭”的一枪。
顾梓汐心中一惊，赶忙转身去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拍，被击中了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