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爸就出轨了？”
蒋舒涵抿了抿唇，点点头道：“嗯，那个女人还被他招进了公司，蒋文杰特别喜欢她，因为她不会管他。我妈明明知道，也装作不知道，说什么文杰还小，说我要考大学了，都是借口，她就懦弱罢了！我看再过不久曹丽娜都要搬进我家来住了！”
蒋舒涵说到这里就有些生气，她其实偷偷看过金迷的很多视频，有好些活动都有经纪人在旁边陪伴。她妈妈原来明明不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唯唯诺诺了？
金迷其实也想不明白，她跳过的这二十年，赵艺楠是一天一天过来的，也许时间真的能磨灭太多的东西：“你弟弟年纪还小，你妈妈可能是希望他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
蒋舒涵冷哼道：“现在家庭不仅完整，人员还过于丰富呢！”
“……”确实。
金迷沉默了一下，继续帮赵艺楠找着理由：“离婚不是说离就能离的，你和你弟弟的抚养权，还有公司的股权和财产，都是很复杂的问题。”
蒋舒涵问：“有多复杂？比函数还复杂吗？”
“……”金迷回忆了一下高中时学的函数，反问道，“你说高中的函数吗？也还好吧？”
蒋舒涵：“……”
她恨不得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卷子，当场让金迷做出来。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跟你妈妈说的话都太重了，她会很伤心的。”
蒋舒涵别过头没有答话，金迷看了看时间，站起身道：“你们还要点什么吗？我帮你们结账，你妈妈还在校门口等着呢。”
蒋舒涵之前说不稀罕，这会儿倒是和何芊她们又点了一堆吃的喝的。金迷付完钱，顺便把蒋舒涵的微信加上了：“你妈妈要是有什么事，你记得帮我通风报信。”
“……”蒋舒涵看着她脸上的墨镜口罩，越看越觉得可疑，“你的脸有这么见不得人吗？你该不会是通缉犯吧？”
“……口罩发明出来就是让人戴的，我怎么就是通缉犯了？”金迷一边说着，一边拉上蒋舒涵往校门口走。何芊跟在她们旁边，殷殷期盼地看着金迷：“姐姐啊，你问我们的我们都说了，什么时候把你亲戚介绍给我们啊？”
“额，等你们高考完吧，他们学校也不允许早恋的。”
“……你这是耍赖啊！你言而无信！”
面对何芊的指责，金迷表现得很坦然：“我只说介绍你们认识，也没说什么时候啊。”
何芊：“……”
这就是大人吗！
“不要这样看着我，等你们高中毕业了，保证介绍你们认识，决不食言！”
“……呵呵！”
赵艺楠还等在学校门口，看见蒋舒涵过来，便转身上了车。金迷拍了拍蒋舒涵的肩膀，跟她道：“回去跟你妈妈好好说吧，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蒋舒涵没说话，不情不愿地上了车，两人在车上也没有交谈，一路沉默到了家门口。
今天去学校处理蒋舒涵的事，赵艺楠没时间去接蒋文杰放学，就让王阿姨替自己去了。回家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人，跟王阿姨打听之后，才知道是蒋文杰爸爸把人接走了，还带着曹丽娜一起，说要在外面吃饭。
蒋舒涵听完就看向赵艺楠，见她没什么反应，气冲冲地上楼了。
晚上蒋纪明才带着蒋文杰回来，赵艺楠一直坐在客厅里等他们，见他们回来便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文杰的作业做了吗？”
蒋文杰一听到她这话，就闹了起来：“妈你一天就知道作业作业，难怪爸爸不喜欢你！”
蒋纪明也有些不高兴地开口：“昨天文杰在学校里受了委屈，我今天带他出去玩玩怎么了？”
“他受了委屈？是他先跟同学动手，还一点没觉得自己错。他这个年纪，现在不教好，以后就难改了。”
“舒涵你就教好了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和男同学早恋，今天还被高老师请家长了！”蒋纪明这话里透着满满的嘲讽，“你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带两个孩子，都带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文杰？”
大约是有了蒋纪明在旁边给自己撑腰，蒋文杰还嚣张地冲赵艺楠做了个鬼脸。
蒋舒涵在上面看着，气冲冲地朝下面喊了一句她没和男同学早恋，就关门回房了。
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发了一长串消息给金迷后，蒋舒涵感觉憋在心口的那团火气终于通畅了一些。
金迷正在健身房锻炼，今晚谢迟又来了，不过两人各练各的，互不打扰。
收到蒋舒涵的消息后，金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要是放在以前，谁敢在楠姐面前这么嚣张啊！谢迟在旁边看见，问了一句：“这么愁眉不展的样子，是股票又跌了？”
“……”金迷的嘴角扯了扯，“你能说点吉利的话吗？”
谢迟道：“我的股票涨了。”
“……”金迷咧开嘴朝他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呢，毕竟这是夫妻共同财产。”
谢迟：“……”
金迷坐在地板上，拿着手机给蒋舒涵回消息：“让你妈妈注意点，你爸说不定在偷偷转移婚内财产。还有找个机会和你妈妈好好聊聊，有什么话当面说开。”
蒋舒涵过了一会儿，才给她回复了消息：“行吧，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孟灿然，你和网上传的好不一样。”
金迷：“……”
所以说网上的东西不能信！
晚上蒋舒涵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不知道要不要去找她妈妈聊，也不知道要和她聊些什么。
心里总觉得有一团火，蒋舒涵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楼去厨房里拿根冰棍吃。
这会儿已经快一点了，赵艺楠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蒋舒涵看见沙发上的人影，差点吓得叫出声：“妈，你大晚上的坐在这儿做什么？”
赵艺楠这才看见她，稍微坐直了身子：“你又下来做什么？”
“我、我口渴，下来喝点水。”蒋舒涵只能找水杯给自己接了杯凉水，在沙发上坐下了，“原来你也会睡不着啊，我以为你什么都不在意呢。”
赵艺楠抿着唇没有说话，蒋舒涵喝了口水，接着道：“孟灿然让我告诉你，小心我爸在悄悄转移婚内财产。这样下去，就算你装作不知道，我爸也一定会在曹丽娜的撺掇下跟你离婚，到时候你啥都没有，蒋文杰也会被他们教废的。”
赵艺楠有些意外她会跟自己说这些，她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们两人的关系就开始疏远了：“你还是个学生，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己会解决的。”
蒋舒涵听她这么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随便你吧，反正我考上大学就会从家里搬出去，这个家你爱待你待！我可不想以后管曹丽娜叫妈！”
她说完就气冲冲的往楼上走，走了一半，又停下来，回头看向客厅里的赵艺楠。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无边的夜色像是一片幽深的汪洋，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噬。
“妈。”蒋舒涵叫了她一声。赵艺楠抬起头，听到她说：“如果你和我爸离婚了，我跟你。”
两天后，金迷刚晨跑回来，就收到蒋舒涵给自己发的消息：“快快快，我妈杀到公司去了！”
这个公司一开始就是赵艺楠和蒋纪明一起成立的，但这些年赵艺楠一直围着家里转，已经很久没去过公司了，今天她忽然动身去公司，肯定要搞什么大动作！
金迷激动地发了个震惊的表情，问蒋舒涵：“公司的地址是什么，我马上赶过去！”
第16章
金迷连早饭都没顾上吃, 就火速赶往了第一现场，差点都比赵艺楠早到了。
她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赵艺楠往写字楼里走，赵艺楠今天的打扮和之前很不一样, 她的头发干练地扎在脑后，身上穿着一套职业装，就连脸上的妆都是精心化过的, 整个人透着一股强势的气场。
这是金迷熟悉的那个赵艺楠。
“楠姐, 等等我！”金迷从后面追上去，喊了赵艺楠一声。
赵艺楠听到声音，步子顿了下, 回过头来看着依旧口罩帽子墨镜大全套的金迷：“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给你撑场面啊！”金迷说得大义凛然, “待会儿不管你要撕谁，我都帮你！”
赵艺楠眸光动了动, 点点头道：“行吧, 你跟我一起上去。”
“好勒，要不要再喊几个兄弟！”
“……不用，我不是去砍人的。”
她们两个人走到一起，引起了不少人围观，只不过公司里的人好久没有见过赵艺楠了，刚来公司的新人，甚至只知道有蒋总和曹秘书, 都不知道还有她这位赵总。
前台还在核实她的身份, 曹丽娜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哟, 这不是楠姐吗，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了？”
金迷总算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曹丽娜了, 她年轻漂亮，身上的衣服和首饰都是名牌, 看着确实光鲜亮丽。
赵艺楠顺势转过头，看向了对面趾高气昂的曹丽娜：“我来解雇你的。”
曹丽娜愣了一下，随后又不屑了起来：“解雇我，你凭什么解雇我？”
“就凭这个公司有一半是我的。”赵艺楠看着她道，“还有，我已经聘请了律师团队，他们会着手处理我和蒋纪明的离婚案，以及追回我损失的婚内财产。”
曹丽娜的脸色又变了变，她看出来赵艺楠好像是动真格的，心里忍不住慌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赵艺楠：“蒋纪明对你的大额转账，以及他送给你的车子首饰还有名牌包，这些都是我们的婚内财产，我会一分不少地要回来。”
话到此处，周围吃瓜的员工都看出来赵艺楠的身份了。在这个公司工作的，都知道曹丽娜是蒋纪明的情人，没想到今天竟能吃到现场瓜！
曹丽娜平时在公司仗着有蒋纪明撑腰，得罪了不少人，这会儿大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着她指指点点落井下石。曹丽娜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脸色更难看了：“那些东西都是蒋总自愿送给我的！”
赵艺楠笑了一声：“放心，我会把你们两个一起告上法庭的。”
“你！”
“赵艺楠，你大清早的在这里闹什么？”蒋纪明从电梯里出来，看见这个场面就怒火中烧，“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吗？”
赵艺楠回头看向他：“怎么，你还要脸的吗？你来得正好，我已经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了，到时候会拿给你签字。”
“你要和我离婚？”蒋纪明震惊之余，又不屑地笑了起来，“你以为跟我离婚你能占到什么便宜？你这些年一直舒舒服服待在家里，什么都不会，早就和社会脱节了，你出去又能做什么？还有舒涵和文杰，你觉得你连个工作都没有，法院会把他们判给你吗？”
一旁的金迷听到这儿，立刻站出来为赵艺楠撑腰：“谁说她没有工作了，我已经聘请她做我的经纪人了！”
蒋纪明这才注意到她，只不过她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你又是什么人？小明星？呵，她以前是当过经纪人，但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聘请她当经纪人，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被当面奚落了一番，赵艺楠没有如同蒋纪明那般暴跳如雷，而是神色冷静地开口：“蒋纪明，你别不把家庭主妇当一回事，舒舒服服？你以为家里一天的事情少了吗？吃穿用度柴米油盐这些琐事，我都不和你说了，就蒋文杰的功课，你去辅导一次试试看。”
蒋纪明嗤笑起来：“文杰才上小学，小学的功课有什么难辅导的？”
赵艺楠也笑：“你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反正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文杰的作业就交给你了，吴老师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让她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找你，家长群我也把你拉进去了，希望你在里面待得愉快。”
“你……”
蒋纪明还想说什么，赵艺楠直接绕过她，往公司里走：“把各部门的经理召集起来吧，我要和他们开个会。”
“你开什么会？公司的事你懂吗？”
“连你都懂的事情，又能有什么难度？”赵艺楠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鄙视，“蒋纪明你别忘了，我也是公司创始人之一，没有我就没有公司。”
赵艺楠风风火火地召集了各部门经理，又是查账又是了解他们目前的业务，甚至把他们在公司的势力划分都搞清楚了。公司今天没有一个员工是有心思工作的，全部在激情吃瓜。金迷在休息室里悠闲地喝着茶，顺便给蒋舒涵转播这边的情况。
“你还没走？”赵艺楠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得出来你确实很糊，没什么工作了。”
金迷：“……”
嗯，是楠姐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