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筷子,孟红叶只觉得心里翻腾的难受,想吐,越想越忍不住,冲到卫生间呕了起来,把中午吃的全都吐了。
她吐得昏天暗地,心里却暗自高兴,之前都好好的,林美溪一做饭,她就吐了,肯定是饭菜有问题。
这次还不把林美溪赶出幼儿园。
没有林美溪在,顾糖糖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而顾川柏,也不得不听她的话。
孟红叶簌了口,等不及恢复,立刻去了后厨,忍着恶心难闻的油烟味,查看食材。
她也看不出什么,不过林美溪是大厨,后厨出问题,肯定要找她这个大厨负责了。
“林美溪,你做的饭菜有问题,给我吃吐了,其他老师可都看到了,你怎么抵赖?”
第022章
做饭之前, 每样食材、包括大米调料,林美溪都检查过,不存在变质食材, 而且如果饭菜有问题,吐得就不是孟红叶一个人了。
“咱们小红花幼儿园一百多个小朋友, 二十几位教职工, 只有你一个人吐,到底是饭菜问题, 还是你的问题呢?”
孟红叶能肯定不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早上在家还好好的呢。
“你觉得我冤枉你?林美溪,你不要推卸责任。”
“我只是提醒你, 先搞清楚状况再来问责。”
事关重大,园长让老师查看各班的小朋友,其他班都没事,中班有个小胖说肚子疼, 喊不舒服。
一听有小朋友喊痛, 孟红叶越发觉得难受起来,“你看不是我一个人吃了食物出现问题。”
刘老师忙解释, “孟老师, 你怎么不等我把话说完呢,小胖说他吃得太撑, 肚子痛痛,要老师给揉揉, 我问过了, 他趁着老师没看住, 把别的小朋友饭菜给抢了。”
旁边有经验的老师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疑惑。
“孟老师, 你该不会是怀孕的孕吐吧?”
这一句推测,让孟红叶心虚,她确实怀孕了,做那件事情之前,她家开始着手找上门女婿,这样怀孕的时间能对得上。
可是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顾正初依旧没同意,更是找不到机会和顾川柏那个闷油瓶单独相处,想赖都赖不上。
再招不到女婿,就不能说孩子是早产的,现在还被怀疑,孟红叶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我一个未婚大姑娘,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
“我是过来人,看你这情况就像孕吐,你说不是就不是,着什么急呀?”
林美溪突然想通了前后关节,她就是怀孕了呀,才急着招个上门女婿给孩子当爹。
顾川柏h五类的身份,捏着这个短处,又有爷爷、妹妹在,喜当爹他也只能忍耐下来,至少孟家人是这么想的。
原来孟家一开始打的,是这个主意呀。
让孟红叶狡辩过去还得了?
林美溪一把抓住她手腕,“我上班第一天,可容不得你造谣,你去检查还我清白,不然我就报警了。”
孟红叶当然不去,但是林美溪理由正当,如果不搞清楚,一百多个家长,怎么敢放心幼儿园的伙食?
事关重大,园长安排孟红叶去医院,还将食堂剩余的饭菜打包一份,一起送过去。
…
孟红叶确实怀孕了,她又不肯说是谁的,但在这之前,他们家一直招婿,甚至将主意打到顾川柏头上。
检查结果一出来,园里教职工议论纷纷。
“急着找上门女婿,原来是想给孩子找便宜爹呢。”
幼儿园的家长有意见,议论纷纷,不知谁开了个头,质疑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不会是幼儿园某位家长吧?
这下还了得,人人自危,回家审问自家男人,搞得那些还在单位上班的男家长莫名其妙。
孟红叶也是彪悍,和那几个叫嚣最厉害的家长对峙。
“怀孕是我自己的事,孩子爸爸肯定不是你们家里的丑男人,再敢造谣,我一尸两命,你们敢负责吗?”
她破罐子破摔,倒也没人敢担着一尸两命的责任,只敢背后议论。
…
孟红叶肚子里孩子爸爸到底是谁呢,林美溪觉得顾川柏应该知道,放学后,她单独找顾川柏问。
“是个有妇之夫,你别问了。”
“谁呀,你说说嘛。”
顾川柏不太想说,怕脏了小姑娘的耳朵,架不住她再三询问。
“是她姐姐大伯哥的。”也就是她姐夫的哥哥。
原来有亲戚关系在里面,林美溪自言自语,“是她姐夫家里的血脉,难怪不敢说出孩子爸爸的身份。”
“最开始,他们家是想让孟红叶给她姐夫的哥哥当续弦。”
亲姐妹当妯娌,也不是没有,但问题是人家老婆没死呀,林美溪发出了疑问。
本来那女人快死了,县医院说治不了,顾川柏干预了。
“我给那个可怜女人的娘家,联系了沪市最好的大夫做手术,娘家人齐心筹钱送去,救过来了。”
所以孟红叶打死不愿意说出孩子父亲,被知道了,孟家名声扫地,她姐姐也会被妯娌羞辱死。
“你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呀。”林美溪奇怪。
正因为他管了,那女人被救活,孟家才把主意打到顾川柏头上,才有接下来的说亲招婿因果。
顾川柏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当初下放彷徨无依,第一次去黑市偷卖东西的顾客,就是那个女人。
“一只兔子肉,她给了我双倍的价钱,我用那十块钱送糖糖去县医院退了烧买了米面,让爷爷和糖糖吃饱了肚子。”
这份恩情顾川柏一直记着,他们不能在那女人重病的时候苟且,顾川柏冒着风险,把那女人一时善心的恩情报了。
林美溪觉得,他和姐姐说的冷酷无情完全相反,他冷漠是没错,但有恩他也报的呀。
林美溪说:“孟家自作自受,你做得一点都没错。”
…
孟承德在家里教训女儿呢,都动了皮带了,还是大队长和几个邻居过去拉开的,不然孟红叶要被他打个半死。
“事情都这样了,你打死她也没用,还是问问孩子父亲是谁,早早把酒席给办了。”
“她要是肯说,我会打她吗,不知道是哪家死小子,没担当,搞大肚子不出头,我知道一定打死他。”
邻居们心想,搞不好不是小伙子,是有妇之夫她才不敢说,这孩子生父,是找不到主了。
一时间公社人人自危,各家媳妇都在半夜审问自家男人,闹得村里鸡犬不宁。
孟承德审问了自家女儿,向村里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证明他并不知情。
其实,出去学习之前,他是知道的,妻子同他提过,他表示了不赞同,但是,嫁个死了老婆的男人不丢人,只是没想到,对方老婆没死成。
现在得尽快给外孙子“爹”找出来,把这事平息掉,至于是谁无所谓。
还有那个顾正初,手里捏着他经济问题的证据,搞得他不敢轻易动顾川柏。
本来想找顾川柏当女婿,就是一家人,现在女婿招不成,只能找到顾川柏违法的确凿证据,来和顾正初交换。
他要送个人去公社,监视他们。
…
林美溪下班回到知青点,独独少了虞心蕊。
沈孝珍说虞心蕊跑去孟家谢恩去了。
林美溪叹为观止,“谢什么恩,上回孟家姐弟来抢亲,她还敢往孟家去?”
说起来沈孝珍生气,“孟会计说公社缺个资料员,叫虞知青过去帮几天忙,她兴高采烈接受了,搞得我们之前帮她出头像个小丑。”
孟承德说公社需要个助手帮忙管理财务资料,村里只有这几个知青学历高些,就挑了虞心蕊去。
不用下地,工作轻松,拿得还是满工分,虞心蕊高兴死了,都忘记不久前,她差点被孟红叶拽去孟家过夜的事。
沈孝珍气愤不已,发誓道:“以后我们任何人,都不要再管虞知青任何事。”
林美溪心里却在想,孟承德不会无缘无故调知青的岗,从现在开始,她要提防虞心蕊了。
…
虞心蕊兴高采烈回来,知青院黑灯瞎火一片,摸到厨房,两个水吊子没有热水,煤炉子上的水壶里水也是凉的。
她要洗漱,还得生火烧水。
虞心蕊可不想忍这个气,冲到宿舍嚷嚷,“为什么我的水吊子里没有热水,你们用了我的,不补回去?”
沈孝珍正烦着她呢,“你中午晚上都没做饭,你的水吊子哪来的热水?”
林美溪补充道:“我们烧火,是能给你的水吊子烧热,但那费得是我们的柴,还你一吊子凉水,可没占你便宜,怎么,你还想占我们便宜吗?”
虞心蕊哑口无言,但都是知青,何必连热水都算得那么清。
…
虞心蕊换岗位了,公社上班时间比下地自由,她在林美溪休息日的这天,鬼鬼祟祟跟在她后面,被林美溪发现了。
林美溪今天不找谁,只是故意试探,看看虞心蕊是不是答应了孟承德条件,搞些小动作。
一试就试出来了。
她故意把虞心蕊绕去一片烂泥摊,这里只有特定的一条路能走过去,一脚踩不好就踩进烂泥巴里,顾川柏带她走过一次,不然她自己走,也得掉进去。
虞心蕊跟踪林美溪到这片杂草丛生的滩涂地,才走几步就踩到软泥地,等她挣扎着爬起来,泥巴已经糊到脖子,浑身上下像个泥人,而林美溪也失去了踪迹。
她挣扎出来,抹了一把身上的泥巴,委屈得想把林美溪也按到泥巴里。
虞心蕊一口气跑回知青点,林美溪正在和面摊鸡蛋饼子,还取笑她。
“虞知青,你干什么去了呀,擅离岗位,是要被扣工分的哦。”
虞心蕊气得要死,凶巴巴道:“偷鸡摸狗是要受惩罚的,林美溪,你祈祷别被人抓到小辫子。”
“你还是先祈祷,下次孟家抓人的时候,还会不会有人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