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也知道自己辜负了煎饼大婶的信任,一脸羞愧:“婶,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见她现在就要走,煎饼大婶连忙拉住她:“走什么走,大师还要亲自来找你呢。”
羞愧得红了眼圈的小红,眼底出现迷茫:“找我?”
一个有本事大师好端端的找她做什么?
煎饼大婶也不瞒着她了,把原原本本的事情告诉她:“大师其实是想找一个人,她按照卦象找到了我们店,我觉得你应该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所以我就让她来店里见见你,对了,你是不是叫朱慧?”
煎饼大婶觉得小红十有八l九就是朱慧本人,然而小红却摇头:“不是,我叫李招娣。”
说起自己的名字,李招娣的脸色薄红,这个名字背后代表了什么自然不用多说,小时候不懂,后来才知道背后的含义,所以她特别讨厌自己的名字。
煎饼大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名字的含义上,听到小红不是朱慧后,她连声说了几次:“难怪,难怪……”
李招娣不解:“婶,怎么了?”
煎饼大婶叹息:“唉,看来你和大师无缘了。”
大师可能已经找到了那个叫朱慧的人,所以昨天才一直没有出现。
李招娣并不怎么在意:“没事,我本来就没失忆。”
“也是。”煎饼大婶也想通了,既然小红,不,李招娣不想算,也谈不上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后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了,你可以先回……大师!”
煎饼大婶的话还没说完,就瞥见了一道熟悉的清瘦身影,哪怕对方今天没有穿道袍,她依旧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大师那不同于常人的气质,更何况一般人也不会背着一只鸡出门。
只不过今天大师身边多了一个人,是个很敦实的小胖子,从身高推测,起码有个一百十八斤左右了。
此人正是一心想拜顾音为师的黄小胖。
那天黄小胖回去后,好好教训了一顿那个死骗子,扬言对方如果不把他之前给他的钱和古董还回来,他就去报警,那些东西值不少钱,足够把那个死骗子送进去的了。
解决完了死骗子的事情,黄小胖觉得拜师这件事不能拖,得趁热打铁,所以一大早他就到了顾音家门外,准备发挥自己的厚脸皮。
俗话说得好只有不要脸,才能干大事,他正好超级无敌的不要脸!
所以黄小胖一见顾音出来,就立马屁颠屁颠的过去献殷勤,主动给她当免费司机。
有免费司机可以用,顾音也没有拒绝,还顺便去吃了一顿早餐,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
煎饼大婶连忙迎上去:“大师,你总算来了,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人,不过可惜她不叫朱慧,她叫李招娣。”
李招娣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少女,暗中惊叹于她的颜值,还有年纪。
这么年轻的人真的是大师吗?
李招娣忍不住看向顾音旁边的黄小胖,这人笑眯眯的殷勤样,感觉也没有大师的风范,还是这个年轻的少女更像大婶口中的大师,身上没有穿道袍,但看起来还是很仙风道骨,只是身形过于单薄,不太健康的样子。
煎饼大婶见李招娣在走神,暗中用手肘碰了碰她:“既然大师来了,你要真有什么事情就问问她呗“
这种难得的机会也不多见,要不是之前才算过,怕连着算对自己不好,不然的话煎饼大婶还想包顾音两三天的卦呢。
李招娣面色迟疑。
黄小胖以为她担心顾音是个骗子,立马吹顾音的彩虹屁:“美女,你别看我师父年纪轻轻,本事可大着呢,玄学五术没有她不行的,还能精准的看透你的前世今生,未来过去,不准不要钱的!”
顾音缄默,不知道从何吐槽,最后只淡淡提醒:“我没有收徒的打算。”
黄小胖拍了拍心口的位置:“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师父,是最亲的亲生师父!”
背篓里的鸡师弟无语翻白眼,呸,马屁精!
顾音也懒得为此和他争辩,看向李招娣:“你不认识朱慧?”
李招娣摇头:“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顾音蹙眉,难道是她算错了?还是系统出现了问题,颁布错了?
顾音对自己的能力还挺自信的,系统任务也从未出现过什么问题,顾音还是认为得从李招娣下手。
于是她开口:“我看你有缘,免费送你一卦,你想算什么?”
白送上门的卦,让煎饼大婶惊喜的暗示李招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李招娣犹豫:“你什么都能算吗?”
顾音点头。
李招娣又挣扎了几秒,才复杂的说出自己的诉求:“那你帮我找找我的亲生母亲在哪吧。”
这是有故事啊,煎饼大婶最爱听的就是别人的故事了,追问:“难道你来云西市是找你妈妈?”
李招娣摇头:“不是,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李招娣抿了抿嘴巴,才说出自己的身世:“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现在的父母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后来才知道不是,我的亲生爸爸是我现在这个爸爸的哥哥,我亲生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男人跑了,我也是十五岁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的。”
煎饼大婶好奇:“那你怎么又从家里跑出来了?”
想起自己跑出来的原因,李招娣顿时红了眼圈:“我现在的爸妈想给我弟弟娶老婆,可是舍不得出彩礼钱,女方家里有个智障哥哥,他们两家就商量换亲,让我嫁过去给那个傻子当老婆,这样他们才肯把自家闺女嫁给我弟弟。“
“畜生啊!”
煎饼大婶正准备骂上一句,就听到有人抢先一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她看去,只瞧见那个疑似大师徒弟的小胖子,拍桌而起,骂了几句李招娣的养父母不是人。
煎饼大婶也连忙跟着骂了几句:“真不是个东西,不管怎么说,在血缘上你还是他们侄女呢,他们居然就这么对你。”
李招娣一脸苦笑:“他们说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总得回报他们点什么,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要不是他们,我也不可能长这么大,我回报他们是应该的。”
黄小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那也不是这种回报啊,你可是人,不是随意被人买卖的货物。”
李招娣:“眼看就要结婚了,我越想越害怕,所以最后还是从家里偷跑了出来,怕被人找到,我被车子撞了之后一直谎称自己失忆了。”
李招娣再次抱歉的看向煎饼大婶:“婶,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就是越来越讨厌我的过去,我的名字,害怕被人知道,才骗你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煎饼大婶这会儿哪里还舍得怪她,心疼地拉起她的手:“闺女,别怕,婶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里的,你就继续安心给我打工,等你找到你妈妈,再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说不准是你养父母骗你的,你妈妈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说到这个,煎饼大婶说起了自己的往事:“以前在我们村,那些老头老太太看谁家离婚了,就开始编排女方跟男人跑了,给丈夫戴了绿帽子,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好多都是男的不做人,而且有的还是被拐过去,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
想到以前在村里流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煎饼大婶就反感地皱皱眉,她当年也是受害者之一,没少被那些人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当时她的名声早就被这些黑心眼的人造没了,所以出来后,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李招娣抽泣地点点头:“大师,那你能看看我妈妈是不是跟男人跑了?”
顾音端详她的面容:“跑没跑我不知道,但她已经死了。”
李招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死、死了?”
她一直以为对方一定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了自己的家庭,根本不会想起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没想到她已经死了。
顾音点头:“我粗略看你的面相,你天庭塌陷,说明是你生父先去的世,日角有暗斑,则是说明你母亲也去世多年,你把八字告诉我,我给你卜一卦,想确定我看到的对不对,”
黄小胖左看看又看看,也没从李招娣脸上看出什么,之前那个死骗子从来只会说一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让人乍一听很厉害,其实什么都没说,还是顾音这种直白清晰的话语才厉害。
李招娣不知道什么叫八字:“我只知道生日,而且不知道准不准。”
“生日也行。”
李招娣说出一串数字
几秒后,顾音道:“你母亲在你三岁时候就死了,而且……”
李招娣紧张:“而且什么?”
“她是横死的。”
刚才听到生母去世已经让李招娣六神无主了,现在听到她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死了,而且还是横死的,李招娣半天都没缓过劲。
李招娣深呼吸:“横死是指她是被人害死的吗?”
顾音点头:“死得很突然,且心有不甘和怨恨。”
李招娣喃喃:“可是我养父母都说我爸死后,她受不了苦跟有钱男人跑了。”
认定的事实一朝崩塌,李招娣只觉得脑袋很痛,她之前说自己失忆其实也不算是说谎,那时候确实忘记了一些事情,后面才一点点想起来,而且她脑袋受伤后不能想太多事情,不然就会头疼。
煎饼大婶见状,立马急了:“大师,她这是怎么了?”
“脑袋有疾,应该是之前车祸撞到脑袋,没有好好养伤的缘故。”
顾音伸出手在李招娣的眉心点了一下,李招娣的神色逐渐松缓下来,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你暂时别想太多,如果你想知道生母因何而死,我帮你查。”
顾音刚才又默默算了一卦,虽然她还是不知道朱慧究竟是谁,但卦象显示李招娣和此事有关,从刚才的聊天来看,这个朱慧多半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李招娣自然想要知道生母的死因,可是想到自己的经济条件,又一脸窘色:“我可能没那么多钱。”
顾音为了完成任务拿到寿命,自然不会计较钱的事情,只道:“你和我有缘,我帮你不为钱,只为公道二字。”
顾音说得大义凛然,李招娣三人顿时对这个清瘦病弱的小姑娘肃然起敬,只有鸡师弟闭了闭眼。
装,继续装,我还不知道你。
胡说八道的顾音丝毫不觉得脸红,李招娣的母亲枉死,她分文不取的帮忙,在外人眼里除了“主持公道”“伸张正义”以外,还能有什么理由吗?
所以,她自然不会心虚自己的满口胡言。
“既然要查,我需要去你家乡看看。”
寻找朱慧这四个字,重点肯定在寻找,既然人人都说朱慧跟男人跑了,那她就从她跑的地点查起吧。
听到要回去,李招娣下意识抗拒,但又想到横死的妈妈,她还是点头:“我家乡比较远,还在山里,车子很难开进去,条件也不是很好,大师你可能不习惯。”
她看顾音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应该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顾音:“无碍,我自小在山里长大。”
听到顾音的话,煎饼大婶三人都很惊讶,见顾音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他们也不好多问。
黄小胖眼珠子一转,觉得终于到自己表现的时候了,立马积极的开口:“师父,机票的事情我来安排。”
既然李招娣说远,那肯定不在本市周边的山村,开车去不方便,还是坐飞机快点,到了之后再坐车进山。
“我不是你师父。”顾音再次强调,然后果断拒绝,“我不坐飞机。”
黄小胖不解:“为什么,坐飞机很快的,虽然假期的机票确实有点贵,但是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师父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顾音面色淡定,平缓的说明原因:“我恐高,坐飞机没有安全感。”
她五岁的时候,观主大师父要出去办事,决定带着她和大胡子师兄坐飞机见见世面,结果她吓得眼泪汪汪,在师父背上死活不肯撒手的黑历史就不用和这些人说了。
这个原因着实让人猜不到,黄小胖怕顾音尴尬,于是连忙道:“那就坐高铁,如果高铁不能直达,我们就买附近地点的票,然后再用其他方式过去,总比直接开车过去要好。”
长途车可不好坐,顾音因为身体原因,本身就容易晕车,所以她从小就不太喜欢出远门,只有逼不得已才会离开甜水村一带,但从来都没有出过市,顾景行来接她的时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到一个全新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