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顾安远和顾媛,以及顾凯碰面都不会交谈,所以周围几乎没人知道他们是亲戚。
“一年也就去那么一次。”顾景行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
他最近忙着打官司,民事官司,因为委托人过于不讲理,在法庭上不按照他说的来,多次扰乱秩序,扭过头来质疑他水平不行,说他坑钱,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小音也要去?”顾安远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顾音今天没来上课,所以顾安远默认她在家休息,至于顾音昏倒住院的事情,住校的他对此一概不知。
顾景行猜测:“应该不会。”他也不赞同带顾音过去
话音才落,顾建国从外面回来:“你奶奶那边来电话了,走吧,小远去叫你妹妹。”
听到顾音要去,顾安远拧眉:“她去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话很容易被人误会,顾安远刚要解释,就看到顾音从房间那边走过来了。
顾安远立马着急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顾安远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脸都憋红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妹妹明白自己没有恶意。
顾音出来的时候换上了宽松的道袍,方便藏东西,那双如泠泠清泉的眸子看过来,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怕我去了受欺负,谢谢,不过是我自己要求去的。”
顾安远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一阵脸热,低下头,转移话题:“太清也要去吗?”
顾音摇头:“不,他在家。”
“可是他……”顾安远不放心,虽然太清和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不妨碍他担心一个三岁多的小孩独自在家。
顾音耐心解释:“鸡师弟会照顾好他的。”
顾音以前需要经常下山完成任务,有时候不方便带着太清,就会让鸡师弟照看。
虽然鸡师弟是只不会说话的鸡,但看孩子还是有一手的,而且太清也很乖,从来不闯祸惹事,顾音不让他做什么,他就绝对不会去做,每天都乖乖等她从外面回来。
知道顾音想把太清留在家里,顾建国也不多问,只提议:“不如把他送去景舟那里,上次去的时候景舟看起来很喜欢太清。”
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小太清闻言,立马表示:“我也喜欢大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不爱说话的大哥哥有种十分亲近的感觉。
顾景行也觉得可行:“上次太清去的时候,大哥的话比以前多了,我和那边的人说一下情况,在格外给一笔钱,应该没问题。”
因为经常走动,他们和那边的人也熟了,照看一下乖巧的小太清不是什么大问题。
商量好厚,顾建国开始安排:“景行你送太清过去,我们先去奶奶家。”
想到顾音还没见过大儿子,顾建国又问她:“音音,你要不要和你二哥去?”
顾音摇摇头:“下次吧。”还是要紧事重要。
顾建国也没有强求,去了也只能匆匆见一面,还不如下次有时间多相处相处。
从家里出发,顾景行先抵达了目的地,他牵着太清进去,和里面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后,对方也很乐意照看太清。
太清他们上一次来的时候,顾景舟的情况比以前好很多,大家也希望顾景舟能多和人交流,改善一下情况。
太清背着小书包,里面装着他的玩具,看到顾景舟的时候立马小跑过去。
“大哥哥,我又来看你了。”
顾景舟正在低头玩魔方,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好,魔方,玩。”
他把桌上的另一个魔方递过去。
太清用小肉手抓着魔方,眼巴巴的看着继续低头玩魔方的男人:“我不会,你能教我吗?”
顾景舟再次慢吞吞的看过来,盯着太清的脸看了几秒,才点点头,把身体转过来,一言不发地转动着手里的多阶魔方。
不知道是不是太无聊了,没过多久,太清有些困了,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向同样有些萎靡不振的顾景舟。
“我好困,大哥哥你也是吗?”
顾景舟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太清把手搭在桌子上,脑袋趴下去:“不如我们比赛睡觉吧。”
魔方好难他根本搞不懂,还是睡觉比较容易,
顾景舟学着他的姿势,脑袋也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一大一小就睡了过去,画面看起来十分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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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景行开着车朝二房那边去的时候,顾建国他们正从车子里面下来。
屋子里的顾老太太见到人,神色不悦:“怎么这么慢?”
“堵车。”顾建国解释。
顾老太太闻言,不冷不淡:“算了,先吃饭吧,下午再祭拜。”
好时机已经过去了,好在大师给了顾老太太两个时间方案,也耽误不了大事。
“小姑娘,你这装扮,莫不是道士?”
一道慈祥的声音从老太太旁边传来,顾音抬眸看去,就看到老太太旁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头。
这老头穿着改良的唐装,气质沉稳内敛,手里还拿着一个文玩核桃。
“什么道士,就是小孩子过家家。”顾老太太的目光淡淡扫过顾音,冷哼,“老大,你怎么教闺女的,难不成到了学校她还是这种装扮?“
想到顾凯之前给她看的视频,顾老太太再次看向顾音,言语都充斥着对她的不满意。
“就算你是大房的人,出门在外也不能给顾家丢脸,那种在网上装疯卖傻的事情别做了,要是让认识的人知道了,我的脸往哪里搁?学一学你媛媛姐,学生就该好好读书,再不济也要把心思放在琴棋书画上。”
顾老太太摆足了架势,给新孙女立规矩,在她眼里,就算顾音如今是大房那边的人,那也还是她二儿子的女儿,她的亲孙女,所以她就有这个资格给顾音立规矩。
顾音全程没有搭腔,她不会和顾老太太这种人置气,因为情绪波动大,她就会伤身,从而折寿,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所以不值得她生气。
“妈,小姑娘也爱面子,您就别说音音了。”安静坐着的朱亚月终于忍不住开口。
坐在她左手边的顾媛闻言,也轻声安抚:“奶奶,音音妹妹不是故意的,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这样。”
说着,顾媛咬咬唇,一脸羞愧得要哭的样子。
顾凯见状,瞬间怒瞪顾音,不明白她干嘛要过来碍人眼。
向来不喜欢和二房的人说话的顾安远,瞧见妹妹受欺负,也不甘示弱的朝这对恶心的姐弟发出嗤笑:“一个装一个蠢,还真把所有人当傻子耍了?”
顾凯显然没想到一贯不爱搭理他们的顾安远,这次竟然会帮着顾音,心头顿时一哽,他拍桌而起:“顾安远,别以为你学习好我就不敢揍你。”
顾凯看顾安远这个堂哥不爽很久了,他爸妈没少拿他和顾安远比较,也幸好顾安远识趣,没在学校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然他得烦死。
“行了!吃饭就吃饭,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也不怕人笑话。”一直没说话的顾耀荣终于开口,说完才看向老太太手边的老人,一脸抱歉,“大师,让你看笑话了。”
大师摆摆手:“无碍,就是小朋友之间的一点小摩擦,很正常,你们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说完,这个大师又看向顾音,好奇发问:“只是听你们刚才说,这个小姑娘是你哥哥的女儿,我看着……”
他欲言又止,看了看顾耀荣,又看了看顾建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脸色难看的顾老太太听到这话,顿时一脸羞愧:“还是让大师看出来了,没错,这孩子的确不是老大家的,而是我们老二家的,以前走丢了,前几天才找回来。“
老太太不太愿意让外人知道保姆调换孩子的这种丑事,所以并没有完全说真话。
“原来如此。”大师颔首,再次看向对面的顾音,嘴角噙着稳重的笑意:“小友可否告诉我八字。”
顾音不动声色地对上他的视线,拒绝:“不能。”
大师愣了愣,显然没想到顾音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顾老太太立马不满起来:“怎么跟大师说话?大师你别跟她计较,这孩子在乡下长大的,不会说话,说来也好笑,之前来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一只臭烘烘的鸡。”
听到她的话,顾音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脚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赫然站着一只漂亮的大公鸡。
因为贴了符纸,除了顾音没人能看得到它。
听到自己被骂臭烘烘,鸡师弟明显不服气,偏偏在场还有个不知道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的老头子,鸡师弟只能忍着怒火,不给顾音添麻烦。
大师摆摆手:“没事,小姑娘有警惕心也是好事,八字确实不能随便告诉别人,遇上了不怀好意的人,轻则丢失钱财,重则身亡,我专攻风水,对算命谈不上精通,也就随便问问。”
顾音闻言,了然,难怪这人都快被顾家人供起来了,却看不出顾耀荣身上那个逐渐成形的鬼婴。
顾音默不作声的看向趴在顾耀荣肩膀上的那颗小脑袋,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团鬼气,现在已经明显有了人身状态。
顾耀荣见少女盯着自己,皱皱眉,又看向大师:“大师哪里的话,你对我们助益颇多,怎么可能会害我们的女儿,这孩子丢的时候太小,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八字,阿月,你说。”
之前顾媛用的就是顾音的八字,朱亚月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顾建国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弟,你这就过分了,音音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为什么要擅作主张?”
顾建国忍了很久了,他不想每次来这里都要产生争端,可偏偏这里的人就是容易干出一些让人不快的事情。
要是他们针对他也就算了,偏偏要去扯上顾音。
朱亚月见顾建国动了火气,连忙打圆场:“大哥你别生气,大师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家能有今天也多亏了大师。”
老太太听到这话,立即发出呵斥:“男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坐好!”
朱亚月只能坐下,看向顾音的时候露出一个抱歉的目光。
顾音不为所动,反倒是顾媛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上。
顾媛心里恨死顾音这个小说女主了,明明剧情时间线和内容完全崩坏了,小说里面根本没有顾音是个道士,更没有现在这个大师,为什么朱亚月现在还是念着顾音?
作为当事人的顾音,不急不缓的表示:“没事,你算吧。”
顾音算不了自己,就连她的那些鬼师父也算不出她具体的命数,只有其中一位师父在消失前,算出她活不过十八岁,下山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她倒是希望这位所谓的大师,真的有本事算出来她的命。
顾耀荣听到这话,看向顾建国地时候皮笑肉不笑的问:“顾音自己都不介意了,大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建国只能坐回去,朝顾音这边投去视线,得到的是小姑娘一个没事的眼神。
“我叫竹昌。”竹昌对着顾音笑笑,终于知道自我介绍了。
“玄明。”顾音报上了自己的道号。
竹昌莞尔:“玄明小友可否观手一看?”
顾音将手摊开。
竹昌看了看,又掐诀默念什么东西。
一时间桌子上的人都没有说话,顾凯看了半晌,忍不住嘀咕:“有那么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