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作用了。
沈笑语拖住唐扬,“唐世子可以拿着去与东宫自证,何苦在这里逼问我?”
“姐夫心中有所偏颇,我再去质问,不过是白白讨了不喜。”
沈笑语:“原来世子也知道,那为何不教教你的二姐?”
“二姐向来对我好,我不许你欺凌她,我会找到证据的,戳穿你与王满枝的伪善面容。”
唐扬拿着粉末又去研究,只至东宫的偏殿,窜起来火苗子。
侍女给王满枝端来净手的盆子,而沈笑语在杯盏里洗了洗手指,又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倒在了盆栽的兰花中。
“走水了,走水了。”
“东宫偏殿走水了。”
东宫的偏殿只养着一人,那便是暂住在公主的小女童,此事朝野上下无人不知。
在场的人都慌了神,心中最不安的,崔御医身后两个徒弟。
明火忽闪,黑烟滚滚。
原本养着孩子的奶妈和宫女,一个个的从火海中跑出来,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子妃拽住奶妈的衣裳,“孩子呢?”
奶妈:“今日孩子积食,便请了御医来施针,我等……”
在另一个屋里休息。
崔御医这才反应过来,死死的拍打着两个徒弟的脑袋。
早前便有传闻,崔御医身为太医院院正,经常会对一些不受宠的宫中主子,差着手下的徒弟前去治病。
奶妈:“想是施针后孩子睡着了,没有哭喊,便没有……没有……”
惨事已经发生,太子妃搀住太子,并未进入烧
火的屋子。
因得天气潮湿,房梁烧不起来,火很快就被熄灭了。
着火的地方正是女童的卧房,摇篮已经烧成了灰烬,边上放着一盒银针,已经只有黑色的针了。
虽说这是王满枝布置的假象,沈笑语瞧着还是觉得心中反胃,一阵难受。
见这一幕,崔御医顾不得,地下是不是还热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沈笑语走到崔御医身后,压低声音道:“崔院正明明该在给小女童诊治,为何不过一会,便到了郡主这里?”
沈笑语的声音像催命的弯刀。
“可是早前,郡主和崔院正约定,要将郡主的伤往严重了说,这才忘记本还有一个病人的?”
东宫的女童积食,本就是崔院正和晋安合谋的借口。
为的就是请大夫的时候,来的必定是,就在东宫的崔院正。
却不料王满枝黄雀在后。
“虽说是徒弟疏忽,但宫中还没出师的御医,是不可以私自行医的。”
沈笑语又叹口气,“可惜了那孩子,东宫照顾的人不上心,连遇到的大夫也不过是用一根银针,让孩子入睡。”
锦衣卫闻着风声,立刻便入了东宫。
听到院外刀剑的声音,崔院正拍打着自己的脸,跪在沈笑语跟前,“还请县主告诉老祖宗,救救我。”
沈笑语直起身,俯视着早已经困兽之争的崔御医,“崔御医毕竟是老祖宗娘家人,笑语必定要帮着院正的。”
“当真?”
沈笑语点点头,看着崔院正
被带走了。
带走崔院正的正是罗千户。
🔒 第155章 司马皇室
罗千户差人用一块小锦被,包起来女童的尸体,沈笑语道:“不过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厚葬吧,莫要在她身上动刀子了。”
罗千户读懂了沈笑语的眼神示意,又让人放下孩子。
与崔御医一道带走的,是手中还有火药材料的唐扬。
唐扬怎么都想不到,东宫竟然会失火,而且摇篮下还藏着硝粉,而他会被当做罪魁祸首,直接押入昭狱。
锦衣卫来的太巧了。
沈笑语与唐扬都这般觉得。
沈笑语离开失火偏殿时,总觉得身后有人注视,回头看去只看到东宫的侍卫,正在收拾残局。
关上王满枝屋子里的房门,王满枝正堂而皇之的,抱着本该死了的女童。
女童早已经一根银针入睡,能睡得上四五个时辰。
按照王满枝的计划,只需要沈笑语在这个时辰内,将女童带出宫就行了。
唐扬入狱,自然对玉城王和太子妃都是重创,想到这,王满枝便藏不住笑意。
沈笑语:“良娣胆子当真大,就不怕太子或者太子妃,突然闯进来你这屋子吗?”
“东宫死了一个女童,还是天命凰女。”
“虽然这天命凰女的身份是县主和小公子伪造的,但人言可畏,钦天监的人也只得背着良心说假话,谁又敢断言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太子妃和太子,自然是没有时间来为难我。”
王满枝确实精于算计,是一个与景词一样的人。
沈笑语不适,以一个孩子作筏
子。
“此事,闹得太大了。”
王满枝将孩子放在床上,“县主可别忘了这天命凰女的来历,若非县主开金口,便不会有这一遭。”
“更何况唐扬手里的硝石,是县主栽赃给他的。”
唐扬完全是意外之喜,本来王满枝不过是从玉城王的手下人那里,以太子妃的名义,差人送进宫了硝粉而已。
王满枝:“县主方才便将手里的硝粉洗干净了,不代表县主早就猜到我的行事,却纵容了我吗?”
“县主与我,都不是良善之辈。”
王满枝逼着沈笑语上她的贼船。
随即,王满枝转口道,“东宫出事,为的是我家的仇,也是在给主子制造机会。”
“你到底为何称我为主子?”沈笑语狐疑。
沈笑语想起史官记载,“琅琊王氏曾自称,只认司马氏为王。”
大昭建国起,王氏家主作为司马氏一朝的相国,便始终不肯臣服于大昭,从而拖垮了这天下第一的氏族。
王满枝屋子里,摆着许多的银饰。
“太子只知道我喜欢这些,塞外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却不知道运送他们来长安的,是以王家之名的商队。”
“沈商卿如今在长安?”
王满枝算是承认了,“沈家大爷不日便要问斩了。”
即便冒险,身为弟弟的沈商卿,也该来给沈仲柏送行。
“沈家在长安城的商行不便出面。那日,还请县主给大爷收尸,葬回祖墓。”
王满枝:“想必主子还不知道,沈家的
真正的祖墓在何处吧?”
在沈笑语的疑惑之中,王满枝道:“禹城九陵。”
禹城九陵,葬的是司马氏的九代皇帝,九陵旁边的小墓,则埋葬的是司马王室。
“当初威武侯身死时,主子年纪还小,属下们便将能找到的残骸,都运回了禹城九陵。”
沈笑语:“今日之事,我只当你妄言,沈家的衣冠冢,葬在蜀地,祠堂也立在蜀地。”
“县主说的是。”
沈笑语不认王满枝说的这些故事,王满枝也识趣的改口。
前朝覆灭已经一百多年,便是大昭的皇帝,都已经历经三世。
如今除去奸臣作乱蜀地,当朝并无昏君,如今的圣上虽无政绩,但也无为而治。
前朝余孽早不该掀起来战乱。
沈笑语离开东宫时,王满枝来送别,递上了装有女婴的盒子。
车轮滚滚,离开这看不见尽头的宫墙。
夏至:“姑娘,谢家的七姑娘还在宫中没有出来。”
东宫有此麻烦事,谢袖早该离开,而不是还窝在晋安的身边。
看来谢袖不愿意嫁给裴颜之,只这般芳心早许。
“不必管她,回谢家后,写信给谢家三爷。”
也是时候会一会,这谢家最不好惹的主子。
马车的帘子被风呼起,陡然马车里多了一个人。
沈笑语的嘴被人捂住,夏至差点惊叫出声,得亏了捂住自己的嘴。
来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宫中侍卫的衣裳,是陌生的面容。
沈笑语感觉到捂住自己的脸的手,粗糙
有伤痕,是行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