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引他们入局,还是给他们助力,不得而知。
沈笑语和谢虞顺着河流走了大
概半个时辰,发现了人的踪迹,是掉地上的半块饼,被咬过。
环顾四周,前方有一个崖壁,但这里没有明显的矿洞,也没有人马走出来的山路,到处都是杂草丛生荆棘密布。
沈笑语隐约觉得这处的石头堆积,不似天然形成。
山间的夜色雾气重,谢虞与沈笑语在外面守了两个时辰,才看到远处有火把。
举着火把的,是沈家大爷身边的侍女,她的手上正戴着那个,与她尺寸完全不符合的玉扳指。
同行的是四个护卫,以及被蒙住脑袋的景赋。
景赋那身衣裳,一眼可认。
那行人站在石壁前,薅去覆盖在面上的绿色攀附藤条,这才显出来里面的石门。
沈笑语看着他们一行人进去,还未想好要不要跟上,便又见到一群人来了。
罗千户带着锦衣卫的七人,跟了上去。
谢虞看了一眼沈笑语,想起来景赋与她到底算兄妹,“我们要不……”
“会打草惊蛇。”他们要去救自己的主子无可厚非,但沈笑语不会以身涉险。
“没有胜算。”
蜀地不符合常规的服徭役人数,与长安城奴隶场相似的设计,还有奴隶场地下藏起来的训练场,以及长安奴隶场里那些失踪的死士。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矿山里必然是一个练武场,只是不知大小。
沈笑语呼出的气雾,山里的九月已经足够冷了,两人都没有穿足抵御寒冷的衣物。
“冷不冷?”谢虞问道,随后靠了上
来。
塞北的天冷的比蜀地早,这些温度对于沈笑语来说,只算得上清凉。
“我冷。”
谢虞是怕冷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白,睫毛上垂着雾气。
沈笑语本是盯着入口,盯得聚精会神,结果一回头对上谢虞那双眸子,泪眼朦胧,好似被谁欺负了似的。
沈笑语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果然滚烫。
“你发烧了,才会觉得这夜里格外冷。”
谢虞后知后觉,“原来是我生病了。”
“我许久未生过病了。”
谢虞不足月,三岁之前身子不好,有着那些文人的羸弱之气在,常常病弱,所以格外得老祖宗疼爱,生怕一个不留神便给夭折了。
三岁后,谢虞跟着威武侯习武,得过一段时间指教,便喜欢上拳脚功夫了。
练着练着,这人的体质就上去了。
“怎么烧成这样。”
沈笑语皱眉,想起来谢虞今日下午的状态,她早就应该发现了才是,却拖到现在。
“有人。”谢虞敏锐的看到石门再度被打开,再出来的那个侍女,身上染了不少血迹。
锦衣卫暴露了。
若是这九个人都折在里面,沈笑语没法与燕王交差。
“怕是出事了。”
谢虞的身子没了力气,他喷在沈笑语脖子上的呼吸,也比平常热了好几个度。
“对不起,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被我连累,束缚了的手脚。”
谢虞自责。
“我们先回去。”
谢虞这场高烧,烧的温度,远远高于常人。
“那口酒,你没有服用
过解药?”
🔒 第70章 生病
谢虞:“是我大意了,左右不过是只饮用了几口,没想到后遗症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景赋用了解药,都几乎被废掉功夫。
“我们先回去。”
“可是,锦衣卫的九人还在里面,不知生死。”
沈笑语看向谢虞红彤彤的脸,无奈的道:“里面的人不知生死,但你现在还活着。”
这理由,谢虞当真哭笑不得。
怕他再不肯走,沈笑语哄着他,“景赋没你重要。”
沈笑语是独独从两人背景来说的,谢虞身后的人权势更滔天。谢虞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沈家的仇,沈笑语的命都保不住。
一个景赋,顶多让景词的报复更猛烈一些。
谢虞脑袋是晕乎乎的,但心里是开心的。
“从长计议。”
以她如今的能力,必然是救不出景赋的。
景赋能自投罗网,沈笑语不相信没有后招。
沈笑语架着谢虞走到刚才的山坡上,原本在这里吃草的骏马,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谢虞再吹口哨,马也没有回应。
“奇怪,这马哪里去了?”
沈笑语支撑不住,谢虞一个男子体量,稍稍往树干上靠,却摸到树干上鲜红的血。
谢虞感觉到沈笑语的身形一僵,“怎么了。”
“没,踩到水里了。”
谢虞低头,果然看到沈笑语的鞋袜都湿透了。
沈笑语带着谢虞往前走,“我背着你回去了。”
“不行。”谢虞不同意,“说好是我背你,没让我背,还让你背我,这算什么道理。”
谢
虞有些恼,他的男子气概在沈笑语面前,半点不留。
“你是不是还当我是小孩?”
谢虞赌气,“我自己能走。”
说罢,谢虞走出去十几步,又停住歇息。
沈笑语看着树上的血迹,血迹其实散入了溪涧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起初,沈笑语与谢虞都没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才没发现。
但刚才一路走来,没有看到马的尸身,刚才也没有听到马的嘶叫声,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谢虞再一口气走出去三十步,彻底晕倒在地。
沈笑语心一惊,快步跟了上去,“谢虞?”
沈笑语摸了摸谢虞的鼻息,再摸了摸脉搏,脉搏只是稍快一些。
幸亏只是高烧,没有气血倒流。
沈笑语一步一步带着谢虞往回走。
谢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城门,少女的衣摆早已经被泥泞染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他们两人好不狼狈。
但今日这城,他们却进不去了。
本来蜀地是夜不闭城的,今日的城门却关了,而且还多了许多士兵巡逻。
沈笑语一眼认出来,那些人是军队,而且是训练有素的皇家军队。
听见马车轱辘声,沈笑语本能的,带着谢虞往暗处藏住了身形。
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虽然低调,但藏不住驾马车的人,气度非凡。
只有皇子跟前,才会有官宦子弟,做着侍卫的活。
在这个风口,半夜来蜀地,只能是他。
谢虞认识驾驶马车的人,张旋,是赵妃受宠
时,圣人特意给晋王拨过去的侍卫。
谢虞和晋王同岁,自小相识。
为了团结皇子,谢虞还曾被太后喊做晋王的伴读,但谢虞这个人不喜欢去国子监读书,反而喜欢跟着景世子跑,这伴读的事也没有了下文。
“他为什么现在来了?”
谢虞自小就与晋王不对付,同样都是天之骄子,但总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晋王就是谢虞的人外之人。
自小到大,谢虞凡是文上,都要被晋王压一头。
索性晋王不怎么爱出宫,谢虞不怎么爱进宫,两人王不对王,不相见便是和平。
晋王到则城门开,而且是沈家大爷亲自来迎接,论恭敬,半点没有水分。
蜀地果然是晋王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