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细致而轻柔地拭去她最后一滴泪，深沉的眼瞳中倒映着她的影子。
两人离得很近，裴雪庭垂目将所有的爱慕敛下，低声问了句：“真的很重要吗？”
“嗯。”
姜颂眠点点头。
“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开心呢？”
姜颂眠像个得寸进尺的小朋友，委屈巴巴说：“我想吃小蛋糕。”
“好。”
二十分钟后，vip的候机室里。
李特助提着蛋糕出现在了姜颂眠的面前。
彼时，姜颂眠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戴着墨镜和口罩，惊讶地看着李特助手中的蛋糕。
这是京市一家很难订到下午茶，她之前很喜欢，但是需要提前三天预约。
她临时起意，李特助是怎么订到的？
对于她的疑惑，打工人李特助只微笑着回复了三个字：“钞能力。”
自从姜颂眠说要吃蛋糕，李特助便已经联系别的助理，让他们去订蛋糕送到机场来。
然后他带进来的。
不然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带着蛋糕来到机场。
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姜颂眠便拆开了蛋糕，尝了一口后感觉自己整个人幸福得要飞起来了。
她咬着勺子，问李特助：“裴总呢？”
李特助微笑回答：“应该是在处理公司事务，我去看看。”
“嗯。”
这会儿，姜颂眠已经不那么难过了。
她垂目看着手中的蛋糕，这一刻幸福的感觉已经冲淡了她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娱乐圈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只是她很久都没有为一件事这么奋不顾身了。
所以在失败之后才会觉得这么难以伤心。
但也没办法，谁叫何慧是三鹅影业的亲女儿呢。人家投资商捧自己平台的演员，倒也不是特别奇怪。
只是，她有些怅惘。
她上午还那么嘲讽何慧，虽然是对方主动的，但仅从这个结果来看，她真的很像小丑。
“没办法啊，只能顺其自然了。”姜颂眠叹息一声，调整好心情，给沈恪发去了消息。
【试镜失败了qwq。】
然后言芊芊也发来了消息：【试镜怎么样？】
接着是姜序淮、程应，就连在准备组合回归的沈勋都没忘问她。
姜颂眠一一回了之后，只多余和言芊芊聊了几句。
至于剩下的人，她没说角色内定何慧的事情。
她不想让他们多余地担心。
言芊芊很快回复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打了好长一段文字：【我的宝，别伤心了。这个事情真挺正常的，之前有个剧的女主我都要签合同了，结果签合同的前一天就被顶替了。后来那个剧大爆，女主演直接升了好几个level，我都难过死了，呜呜。】
言芊芊：【所以别伤心了，说不定因祸得福，接下来能获得更好的资源呢。我今晚回京市，要不要一起吃饭购物？我知道有家店超好吃的！】
言芊芊：【图片】
她的表情包都特别可爱，像极了她本人。
和她聊了几句后，姜颂眠的心情好了不少。
回复道：【下次吧，我正等着登机呢，一会要去南市。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带点纪念品啥的。】
言芊芊回道：【我想吃南市的浇汁烤鸭！】
姜颂眠回了她一个ok的表情包。
关上手机之后，她突然想到了刚刚在车里的情形。
裴雪庭这人看起来冷冰冰的，竟然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虽然没想到是要因为什么，但她总有种异样的感觉，现在的裴雪庭和他们初见时好像有很大的区别？
*
没人的角落里，李特助静立一旁，正在等待裴总挂断电话。
“查的怎么样？”裴雪庭淡淡问。
李特助说：“已经找人核实过了，何慧确实是三鹅影业塞进去的人。”
话音未落，裴雪庭已经蹙起了眉，问：“这个项目，我们投了多少？”
“一个亿，是除三鹅之外最大的投资商了。”李特助解释道，“因为历年裴氏没怎么接触过影业类的投资，所以这一部只是试水。”
对此，裴总冷着脸，只说了一句极其简单的话：“想办法，把她换掉。”
李特助内心唏嘘，但十分支持总裁的决定，说：“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只是——”
他提点道：“总裁，您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姜小姐要是真的进组《金鳞落》，那续约……”
“我不用这种手段。”裴雪庭冷漠道。
李特助当然不是为了让他这样对待姜颂眠，他的重点在下一句。
试探着说：“那就还有一种办法……让姜小姐成为您的真女友。”
李特助坚定道。
裴雪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俊美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但他的嘴却像是被浇水黏住了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以及他的人生箴言——“谈感情是浪费生命的事情。”
淡粉色的薄唇绷直良久，最后只憋出一句：“再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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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的距离不远，飞机历程也很短。
他们大约三点多上的飞机，太阳还没落山时就到达了南市。
姜颂眠本来以为他们会去住酒店，但落地之后就有专职司机将他们载到了别墅区。
姜颂眠看着精致贵气的大别墅，啧啧两声。
其实姜家已经够有钱的了，但姜家的老宅还没裴雪庭这随便一处别墅豪华呢。
李特助说：“别墅一直有专人打理，所以很干净。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您看还缺少什么，我派人去添置。还有姜小姐，您要是住不惯这这里，我也可以帮您定酒店。”
虽然两人的关系有点复杂，但裴雪庭也算是她半个老板了。
姜颂眠总觉得住在老板家是不是不太好？
便说：“可以住酒店吗？”
“可以。”李特助微笑着送上助攻，“就是酒店距离别墅区太远，可能比较费时间。”
见他这么说，姜颂眠也就没坚持，只说了句：“那就算了吧。”
她抿唇，看着豪华的大别墅，心想：算了，反正裴雪庭也不吃人。
*
晚餐是李特助提前五天定下的南市私房菜，据说在地方菜系上算是一绝。
这家私房菜定价很昂贵，算是当地很高端的一家餐厅。虽然有点吃不惯南市的风味，但姜颂眠还是能尝出食材的品质。
但就是太寡淡了，姜颂眠吃了几口后就不想再动筷子了。
裴雪庭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想法，便问：“不合胃口？”
姜颂眠无奈道：“你觉得好吃吗？”
裴总沉默了，他说：“一般。”
“那要不要吃这个？”
姜颂眠指着外卖软件上的炸鸡，说：“这家很好吃的。”
……
半个小时后，姜颂眠到楼下取了一堆外卖。
她一一清点完数目，突然听到一声：“姜颂眠！？”
谁叫她？
姜颂眠迷惑地抬头，便看到一个看起来十多岁的女孩指着她，兴奋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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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姜颂眠还以为遇到粉丝了。
她赶紧用外卖挡住自己，心想着别被狗仔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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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欲走，那小孩却穷追不舍。
姜颂眠在前面跑得飞快，她在后面追得飞快。
姜颂眠都要哭了。
小孩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