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四妹才懒得理她,蒙头睡大觉。
隔天,天刚蒙亮谢四妹就起床准备去上班了。
出门的时候,吕有芬从房里走出来,冷冷对她说:“我不管你是去借还是怎么样,总之今天下午回来一定要交齐这两个月的一百四十块钱,要不然你就不要回来了。”
谢四妹一听这话就停了脚步,转身又回房去了。
吕有芬一见,心头顿喜,臭丫头,知道厉害了吧,一说要赶她出去就要乖乖拿钱出来了。
吕有芬呵呵了两声,去了谢四妹的房间门口,想看看她将钱藏在哪里了,结果就见到谢四妹在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
吕有芬一见,心都慌了。
什么不给钱就不要回来那些话,都是她故意说出来吓唬人的。
她当然不想谢四妹走。
这人要是走了,不就代表以后啥钱都捞不上了。
臭丫头,这么有骨气呢,说走真要走,就不怕去外面被人骗了卖了。
谢四妹:“妈,你不是说没钱就不准回来了么?我没钱啊。”
吕有芬气得吐血,“又想找打了是不是?”
谢四妹:“我不想找打啊,可你要打我也没办法。”
“诶哟,老天爷啊,要气死我,气死我了。”
吕有芬转头走了,去叫自家男人跟儿子。
谢四妹一见,赶紧拎着收出来的那点东西跑了。
她不怕吵架动手,她怕一会时间太晚耽误了开店。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谢四妹就搬到店子那边住了,先前她在附近看过房子,店子旁边就有得租。
……
杜兰在医院里的第三天,妇联那边的人主动过来看她了。
先前杜娟去了派出所报警,因为是家暴案件,派出所那边就通知了妇联的同志。
妇联那边隔天就派了人过来了解情况。
当时杜娟不知道这事,根本不在。
不过杜兰表现得也不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这些年来在家受到的委屈跟打骂都说了出来。
妇联那边来的刚好又是于主任,知道杜兰是杜娟的姐姐,啥话没问,全都信了。
当初杜娟的情况她是亲眼所见。
杜家老俩口会把女儿嫁到这样的家庭一点都不奇怪。
听闻杜兰在家里累得像头牛一样,却跟女儿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于主任泪都要滑下来了。
杜兰说:“于主任,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希望能跟曾卫国结束这段事实婚姻,我女儿立夏的抚养权全全归我,以后能跟曾家那边完全划清关系。”
因为村里面不领证却办酒生子的家庭较多,所以就算他俩没有领证,上面也是承认这种夫妻关系的。
以前吃的那些苦杜兰已经不在意了,她现在只想摆脱。
于主任跟她说了一下目前曾家那边的情况。
上次曾老婆子大闹派出所被抓,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后面派出所那边也找到了曾卫国,处理他家暴的事。
对于家暴案件,派出所那边惯性的处理方案便是调解。
不过因为杜兰伤得重,还在住院中,所以那边暂时将人拘留起来了,具体还要等杜兰出院了再看怎么处理。
于主任说:“你最好以此来跟他提条件。你男人我过去见过一面,没文化,也不懂法,你到时咬死了要告他,我再让派出所的同志配合一下,到时让他签脱离父女关系协议书……”
于主任当了这么多年的妇联主任,办事相当靠谱,方式也非常的接地气。
杜兰愣愣地听着,之后点头道:“于主任,太谢谢你了。”
于主任拍拍她的手,“应该的,别说这些。”
……
杜兰在医院里住了五天才出院。
出院之前她就跟杜娟商量好了,先带着女儿去工厂那边住,顺便在里面打杂做点事情。
杜娟的意思是让她多休息,没必要这么急着做事。
再过半个月她跟商小军就要去省城了,到时一起过去,再在那边帮她开店子,以后彻底摆脱这边,能过清静日子。
杜兰愿意去省城,不过让她闲着她也是闲不住。
而且商家小,她要是带着女儿住进去就挤了,麻烦人家也觉得不好。
所以出院之后杜兰就搬到工厂的宿舍里去了。
搬过去当天下午,杜娟就带着她跟立夏去了一趟妇联。
于主任带着他们去了关押曾卫国的派出所。
曾卫国只是被拘留,所以杜兰一提出申请说要见他,很快就安排上了。
曾卫国被带出来时还戴着手铐。
也就几天而已,这人的精神头完全变了,整一个病猫的模样垂头耷脑的,以前那股嚣张劲儿已经不见了。
这几天他跟几个打架犯事的流氓关在一起,每天接触到的都是穷凶恶极之人,的确有些费精神。
不过当见到杜兰,曾卫国的嚣张气焰又回来,本来想骂咧,可一见后面还坐了好几个人,又焉了。
曾卫国过来了。
杜娟跟杜兰说了两句,之后就跟商小军先出去了。
这次是派出所这边安排的案件调解,与案件无关的人必须回避。
当然,调解那些事先前大家已经商量好了,商小军还专门请了个律师过来坐镇,样子上也是扮得足足的。
曾卫国一坐下,打着领带的律师就掏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曾卫国同志,我的委托人杜兰女士现在正式起诉你,包括故意伤害,虐待亲属……”
第167章 彻底摆脱
律师一口气列了好几个罪状出来,除了最明显的伤害跟虐待,还有辱骂,精神摧残之类的。
这一连串的罪名直接把曾卫国弄傻眼了。
他是大男人,打自家婆娘,这也犯法?还要坐牢?
曾卫国指着杜兰,“她是我媳妇。村子里那么多男人打媳妇的,难不成都犯法了?那你们怎么不去抓他们,非得抓我?”
于主任一听这话就拍了桌子,“人家有像你这样把人打进医院吗?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像你这样的顽固份子,就应该加重处罚。”
曾卫国回想了一下,的确他下手有些重,可谁让杜兰私藏还要反抗呢。
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这些人认定了他打人,被抓那会他已经解释过了,他们根本不听。
曾卫国对于主任说:“下次我不打就行了,没这么严重吧,还要告我?”
于主任呵笑,“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呢,说不告不告。杜兰同志连律师都请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等着法律的审判吧。”
曾卫国郁闷了,有些难受地抓了抓头发,很憋屈地对杜兰道:“杜兰,以后我不打你了,别告我成不?”
杜兰冷笑,“你也可以请个律师应诉。”
请律师,请什么律师呢,不要钱啊!
曾卫国根本不懂这些。
他想了下又装着一副可怜样对杜兰说:“你妹妹的事情以后都不谈了,怎么样?你别这样,好歹夫妻一场,以后我不打你不骂你,我们好好过日子成不?”
杜兰指着自己还缠着纱布的头,“这就是夫妻一场的下场。”
这会,律师又开口了,“曾卫国同志,请不要引导跟威胁我的当事人,不然我就要再加两项罪名给你了。”
一直在旁边的民警也说:“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记录在案,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曾卫国被一群人围着,心态已经有些绷了。
他问:“那我能怎么办?”
于主任道:“请求受害者的原谅,争取宽大处理,少判两年。你现在的罪行,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三到十年?”
曾卫国眼睛都瞪大了,他指着杜兰,“人又没死,我干嘛还要判这么多年。”
旁边的民警一声吼,“人真要出了事,你就要吃枪子了。”
这……
也是!
呜呜呜呜……
曾卫国嘴一瘪,直接哭了出来。
一屋的人:“……”
也太没出息了,弄了半天就是个窝里横啊。
经过这一连串的恐吓,曾卫国的精神已经垮了。
他趴在桌子上哭啊哭,好一会,顶着满脸的鼻涕跟眼泪,“杜兰,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撤诉,什么都行,只要别让我坐牢就行了。”
想着以后都要被关在这里,要跟那些杀人放火的家伙一起服刑,他心脏都受不了。
这会,杜兰的代理律师拿了两份文件出来。
“先把这个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