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走到李尚文面前,拿了一份卷宗出来,递交上去,恭敬道:“殿下,就是此案。”
李尚文闻言,满不在意接过卷宗,目光一扫,随后便僵在原地。
看着李尚文骤变的神色,李殊察觉不对,皱起眉头:“尚文?”
听到这话,李尚文骤然惊醒。
他本能性将卷宗朝着洛婉清面上猛地砸去,洛婉清头微微一偏,任卷宗砸到地面。
“你好大的胆子!”
洛婉清回头,看见卷宗卷筒封盒上的“秦文宴”三个字,听见李尚文暴喝出声:“秦氏谋逆的案子,你竟也敢送到这里来?柳惜娘,你找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洛婉清的一天】
洛婉清:“您好,我是灵犀阁传信使,工号996,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影使A:“你好,麻烦您帮我查一下王麻子他老婆是谁?”
洛婉清:“您能提供更多信息吗?是哪里的王麻子?”
影使A:“东都的。”
洛婉清:“不好意思我这里是扬州区,我为您转接东都热线,稍等。”
影使A:“等等,你们办事人员就这么踢皮球的吗?他虽然是东都的,但是他老婆是扬州的。”
洛婉清:“哦,这样,那您稍等,我确认一下这种情况是否属于我们扬州管辖。稍后我会给您回电话,请您保持电话畅通。”
影使A:“再等等,其实他老婆有个曾用名。”
洛婉清:“请您提供一下。”
影使A(脸红):“柳惜娘。”
洛婉清:“???啊?”
影使A(脸红):“我是王麻子,请问我的老婆,当你爱上我,你会叫什么?”
洛婉清(捏爆手中的水杯):“不好意思,我有些听不懂,我确认信息后回给您回复,请您保持电话畅通。”
挂电话后,洛婉清一拳锤爆了桌面。
方直&方圆:“妹子,你咋了?”
洛婉清:“傻逼!!!”
后来,当洛婉清成为监察司的长官,她要惩罚谁,就让谁去灵犀阁,当传信使。
第49章
◎她和崔恒,仅止于此◎
秦氏,谋逆。
洛婉清听着太子的话,瞬间反应过来。
是秦珏的案子!
这案子递上去,此刻太子绝对没有任何再讨要她的心思,就算有,也至少要将这个案子带过去。
这的确是助她脱险的好法子,但是……
当初为秦氏求情的官员都杀了好几个,如今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司使旧案重提,完全是拿着她的性命在赌。
崔恒在让她赌命。
意识到这一点,洛婉清不由得捏起拳头。
她让自己不要多想,努力应付着面前的情况。
李尚文怒骂之后,立刻转头看向皇帝,急道:“父皇,这女子为了拒我居然连谋逆案都敢送上来,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谢恒呢?”
皇帝李宗抬起眼眸,却是看向殿外,旁边王怜阳一听,立刻皱起眉头:“陛下,这种小事……”
“陛下,”杨淳站在李宗身侧,恭敬道,“谢大人就在宫外等候。”
闻言,王怜阳脸色微变,正要起身,李宗便道:“让他进来。”
“陛下,”王怜阳转头看向李宗,冷声道,“一个司使的话,就要惊动谢司主吗?”
“那是他监察司的人。”李宗转头看向王怜阳,“若是胡说八道,该死。杀他的人,不该通知恒儿一声吗?”
洛婉清听到“死”字,手心浸了冷汗。
她跪在地上,感觉李宗转过头来,平静看着她:“谁让你查这个案子的?”
“没有人。”
洛婉清知道,既然是让她送上案子,她便不能牵扯其他人。
她解释着:“我与秦氏遗孤秦珏一同从扬州来,路上为友,故而对这个案子关注几分。卑职不知这个案子不可提,”说着,洛婉清叩首在地,“还望陛下恕罪。”
“胡说八道!”李尚文厉喝出声,“就凭你一个小小司使就敢查谋逆案?不可能。父皇,肯定是谢恒偷偷包庇逆臣!”
李尚文说着,上前两步,急道:“父皇,谢恒肯定和秦氏勾结,他舅舅崔清平和秦氏……”
“闭嘴!”李宗听到这话,立刻冷喝,“说到哪里去了!谁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李尚文被李宗一骂,冷静几分,旁边王怜阳看他一眼,他立刻明白过来。
秦氏已经定罪,翻案就是对天家威严的质疑,李宗向来最看重的,就是皇权在人心中的稳定。
他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儿臣是担心皇室名誉,一时激动,还望父皇恕罪。父皇,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无论什么结果,若是监察司要翻案,都有损天家颜面……”
“殿下在说什么?”
话没说完,一个清冽如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所有人下意识看去,就见谢恒领着青崖朱雀一同走进殿内。
黑色广袖大氅,金冠束发,手上千机珠串檀色深沉,与他白若冬雪的肌肤交映,黑白分明,更显色浓。
王怜阳和李尚文瞬间紧张起来,看着青年踩着红色宫毯入内,朝着李宗行礼:“陛下。”
“恒儿来了。”
李宗抬起眼眸,神色平淡:“你这司使方才向太子递交了秦氏的案子,事关重大,我让你来看看。”
说着,李宗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洛婉清:“若她只是想借用秦氏的案子推拒太子,欺君罔上,当斩。”
洛婉清闻言,垂眸盯着地面。
她情绪很诡异,紧张又平静。
现下已经不是她能决定局面的情况。
她清晰知道,在她拿出秦氏卷宗时,她就已经是一颗被谢恒摆在棋桌上,用来当诱饵,孤零零被围困的棋子。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谢恒的救援和开恩。
旁边谢恒听了李宗的话,平静道:“这是自然,只是微臣有些奇怪。”
说着,谢恒转身,抬眸看向李尚文:“殿下怎么知道监察司要翻案?”
“方才她递的……”
“那应当不是完整的卷宗。”谢恒打断李尚文解释,他瞟了一眼地面,“她那东西的封壳,在监察司是用来装载证据文书的,刚才殿下根本没打开,就确认秦氏是冤枉的?”
“他们当然不是冤枉……”
“那监察司为何翻案?”谢恒敏锐询问,“殿下为何觉得监察司是要给秦氏翻案,而不是追究新案?”
这话让李尚文顿住。
他方才根本没有细想,只看见了秦家人的名字,就下意识当洛婉清是来请求翻案的。
谢恒见他沉默,慢条斯理走到洛婉清身后,弯腰捡起李尚文扔掉的卷宗。
他低头打开,将里面的卷宗抽了出来,翻了翻后,缓声道:“这里好像没什么能证明秦氏无辜的证据。就是一些普通往来文书而已。”
李尚文不敢说话。
这些年朝臣早就领略过谢恒了,没有他审不出来的东西。
他平日向来冷淡寡言,但如果他开口,死人都能给他问出话来。
现下他也明白,自己是中套了。
谢恒故意让洛婉清呈上的就是与秦家无关的证据,只是他下意识认为秦家有冤,便以为谢恒是来翻案的。
谢恒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掸了掸卷宗上的灰,意有所指道:“殿下好似知道挺多东西。”
“孤听不懂司主的意思。”李尚文犟声辩驳。
谢恒冷淡看他一眼,像看一个将死之人,倒也没有多说,将卷宗交给洛婉清,淡道:“起身下去罢。”
说着,他抬眸看向正在思考的李宗,恭敬道:“陛下,有些事,微臣想和陛下私下禀报。”
“陛下,”说到这里,王怜阳终于开口,抬头看向皇帝,平静道,“方才柳司使的情形,猜测她是想为秦氏翻案,也是人之常情。倒是谢司主,咄咄逼人而来,倒像早有准备。”
说着,王怜阳看了谢恒一眼:“监察司已是权势滔天,现下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敢。”
谢恒语气平淡,王怜阳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甩袖道:“太子,走。”
王怜阳起身领着李尚文走出大殿,洛婉清见状,也行礼告退。
杨淳懂事领着人离开,大殿中很快只剩下谢恒和李宗。
李宗面上带了疲惫之色:“说说。”
“今日之事是微臣故意,还望陛下恕罪。”
谢恒径直开口,跪了下来,径直道:“微臣手下的人,微臣容不得太子折辱。”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