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造成白露如今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萧诚心里的暴躁就压不下去。
一个电话打到城里。
张三李四接到大佬的传召,心里既忐忑又惊喜,马不停蹄赶来。
莫不是昨晚的酒起效果了,大哥大嫂的感情再进一步,要感谢他俩。
其实这都是他们该做的,不用感谢,张三李四心里美滋滋。
一路过来心情好到没话说,脚步宛如踩在云朵上,飘飘然。
直到来到萧诚家,刚敲门进院子,差点被一股刺鼻难闻的中药味逼退。
再看到厨房门口,面色阴沉冷冽的萧诚,脚步直接被钉住。
飘飘然的心情瞬间被吊在悬崖上。
知道生病的人是白露后,张三李四更是面如死灰,完了完了。
一脚踏入阎王殿了。
争取从宽处理,张三立即老实交代:“诚哥,我们没想害大嫂,那两瓶果酒是天尚歌舞厅老板送的开业贺礼。
“我不知道大嫂不能喝酒,我以为大嫂只是不喜欢喝酒,想着天尚老板送的酒会是好东西,就想让你和大嫂一起尝尝,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李四也表真心补充解释道:“我妈小时候大脑受到过撞击,记性差,不记得我们的出生日期,只记得我是雨天出生,张三是晴天出生,所以我们的生日就这样过了,昨天是晴天,没骗您……”
昨天在龙船上,大家都喝了果酒,都没出什么问题,只有白露生病了。
张三李四也很疑惑不解,莫非那酒,只对女孩子有伤害?
若真弄巧成拙,他们就死定了。
萧诚听到又是跟天尚老板有关,面若寒霜,冷眉蹙起。
第一次是王浩,第二次是他,第三次是白露,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每次送礼都合理,酒也没问题,碰上他们的喝酒过程却总横生变故。
“店里还有没有天尚的酒?”
张三如实摇头:“一共就五瓶,上次王浩他们拿了三瓶回来,我们这次又拿了两瓶,已经拿完了,店里剩下的烟酒都是别的老板,或各大小势力送的。”
别的贺礼,他们拆出来后,也该摆店里的摆店里,该压箱的压箱了。
没出现什么问题。
李四却认为,白露喝完酒会生病,肯定是天尚的果酒有问题。
气势汹汹道:“我们去找天尚歌舞厅算账!给大嫂报仇!”
张三也握拳附和:“没错!大嫂喝了果酒才生病,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按照他们跟萧诚一直以来的行事规则,不管是送礼还是赔礼,好意还是故意,让他们受了罪,就得加倍奉还。
如今,白露是萧诚的妻子,是大嫂,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生病受罪就得找罪魁祸首算账!
算不出账也要去讨个说法!
若是以往,萧诚肯定二话不说就带人去了,可想起昨晚,白露对他心有顾忌的原因,他犹豫了。
犹豫片刻就压下暴躁改变主意。
冷声吩咐:“让人先去查查天尚的背景,老板,酒。”
张三李四都准备回家掏大刀了,突然收到迂回令,双双傻眼。
被一顿冷刀子切割后,立即点头:“明白,我们会让经常去天尚混的弟兄留意,把事情先查清楚。”
厨房药罐里的药材还在沸腾翻滚,阵阵热气往外冒,萧诚冷脸冷言冷语。
“滚吧。”
张三李四劫后余生退下。
怎么说,白露也是喝了他们带来的酒,才会生病受罪。
诚哥没削他们一顿已经大发慈悲,再不滚,等着爬走吧。
医生交待药材要熬到一碗量才行,萧诚在厨房熬到全身都是药味,药罐里的分量才达标,把药倒入碗里。
不多不少,一碗半。
萧诚分成两碗,一碗留在药罐里,一碗拿回房间,喂白露。
岂料人刚走到门口,床上一动不动的白露,忽然皱眉翻身往外吐。
边吐边费力开口:“别过来……”
萧诚:“……”
有这么难闻?
是药还是他,肯定是药!
白露早上没吃东西,只喝了水。
没东西吐,吐得全是水。
脸上因睡了会觉,刚恢复的几丝红润,也全吐成了苍白。
身子无力趴在床边,费力抬头时,水雾蒙蒙的眼睛对着门口,一片受伤后还没恢复,就再度被重伤的羸弱哀怨。
萧诚瞬间觉得自己是万恶之源,罪大恶极,二话不说把药碗端走。
去洗了一遍又一遍冷水澡,把身上的药味都洗掉,换上干净衣服。
才打了盆水回房。
白露没力气下床,刚吐完也睡不过去,就靠在床头,盯着门口。
看到萧诚回来,才松了口气,指着床下的地,语气抱歉:“我把地吐脏了。”
“没事,我会打扫。”
萧诚把水盆放到桌上,拧干毛巾,放到白露手上:“你先擦擦脸。”
说完就转身出去,拿扫把拖把回来打扫房间,把脏掉的水泥地清洗干净。
冷峻如常的脸没有半分不耐烦,动作也没有带着怨气的胡乱拍打,而是不不轻不重,没有声音的洗去所有污垢。
白露对萧诚的印象再次被刷新,他的耐心,并不像记忆中那般少到没有。
普通人都会出现的嫌弃与厌恶,也没在他脸上,眼中,出现过一瞬半秒。
即便还没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白露也坚信,萧诚不会对她做什么,哪怕她醉酒做了不好的事,他也会宽容她。
像现在这般,沉默无声的宽容。
白露迷茫的眼睛,重新升起几分坚定,逼退犹豫不决。
直到……
萧诚又把药碗端进来。
白露瞬间崩溃,捂着眼睛耳朵鼻子钻回被子里:“你别过来。”
“再过来,我吐给你看。”
第二百七十五章 喂药
萧诚看着缩到大床里侧的一团,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出去。
端着药碗放到床前桌,去把窗户开到最大,让风不留空隙吹进来。
随后坐回床边,长臂一伸,轻松把床里侧的被子团捞出来。
没掀开被子,只轻轻拍了两下,说:“喝完药才能好。”
被子动了一下,传出闷闷声:“不是打过针了吗?”
白露被萧诚抱去医院又回来,虽然一直都在昏睡,胳膊突然被针扎的痛感,却记得很清楚,痛感直刻脑子里。
早上醒来没力气掀袖子没得说,吐完后有了点回光返照的力气,她毫不犹豫就撸起袖子看胳膊,果然有针孔。
她昏睡时被打针了。
萧诚说她醉后发烧,那打的肯定是退烧针,既然退烧就不用再喝药了。
然而,被子外的萧诚却说:“不喝药,你吃不下东西。”
白露:“……”
这两者有关系?
她怎么从没听说过,喝了药就能吃下东西,这又是哪个庸医的误诊?
虽然但是,为了身体能快点好起来,要不还是尝一口吧。
毕竟,是大佬亲手熬的药。
白露在被子里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缓慢冒出头,两只眼睛。
毫不意外与萧诚四目相对,她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冒出整个脑袋。
盯着他手中的药碗,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移开目光。
“这个药,味道很难闻,喝下去肯定也很苦。”
中药的确很好,调理身体,固本培元,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蕴养身体。
但这味道,也相当与众不同,酸甜苦辣咸都有,简直让人无福消受。
萧诚看着女孩移开脸躲避,又瞥回小目光犹豫挣扎的神态,不禁扬唇,捏着小瓷勺,舀起一小勺深褐色药汁。
轻吹了一下,才递过去。
“要不你先尝一口?”
白露不敢置信转过头,简直愣住:“喝药还有尝一口的说法?”
常规操作不是应该让她一口干掉,或是捏着鼻子喝光它的“安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