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快速追上去,挡住门口。
萧诚停步及时,没撞上,脸色却瞬间阴沉,冷漠低压在周围形成隔离带。
王翠花却没发现,柔柔弱弱自顾自说道:“阿标已经去世半年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附近也没有亲戚,平时遇上点事,这也不懂,那也不会。”
“连换个灯泡都够不着,每次有困难都是你帮忙,我心里真的很感激你,谢谢你,萧诚哥哥,其实我……”
“我以后让大壮多过来看看。”萧诚冷漠开口,打断她的话。
萧大壮是他们弟兄之一,为人憨厚老实,仗义直性子,住得不远。
平时也帮过王翠花不少忙。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壮哥那么忙,我怎么能总是麻烦他。”
王翠花生怕萧诚误会,换了个话头,急忙解释:“白露不是怀孕了嘛,到后面肚子越大,做事会越不方便,你又经常不在家,小伟才七岁,什么都不懂,你看,要不我搬到你家里去,大家互相有个照应,平时也能帮忙照顾照顾她。”
这算盘打得......
白露和萧伟在门外都听到了。
提起白露,萧诚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个吃鱼时优雅得体,见他时满脸假笑,饭桌上给他夹鱼头的女孩。
第六章 放开她
而不是,之前见他就低头的白露。
“不用你照顾。”萧诚冷声拒绝。
他好无情啊!
白露捂着嘴忍笑,正哀叹错过一个免费保姆,余光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家门口附近徘徊,东张西望。
片刻后,身影麻溜翻过石头砌的围墙,蹿进前院。
难道是小偷?
白露从王翠花家顺了根小臂粗,一臂长的木棍,不动声色往家走。
刚才出门走得急,院门没锁。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一指宽缝隙,能大致看到里面的情况。
主屋的灯还亮着,昏暗灯光照亮院子里的破水缸,小葱被风吹得弯了腰,空荡荡的院子,不见人影。
她房间的灯光晃了一下。
走过来却没听见有动静,白露用力推开门,往门后扫一棍。
“啊——”
贴墙躲藏的刘光棍后背挨了一棍,痛得跳脚,转头发现是白露,眼睛一亮,顾不上痛,立马抽出麻绳,整个人朝她扑去,抢她木棍,强行绑她。
奈何白露太狡猾,三番几次躲过,还敲了两棍他后腿窝。
白露晚上吃了两碗饭,力气恢复了,下起手来丝毫不留力。
刘光棍四十老几了,好吃懒做没工作,成天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言语骚扰镇上的漂亮小姑娘,瘦得皮包骨,像只黑皮猴,挨两棍就站不稳。
跌跌撞撞逃到院子里,撞到种姜葱的破水缸,摔到地上。
眼看着白露就要给他来一棍。
一个麻布袋,突然从后面套住白露的头,拖着白露往后拽。
木棍也夺走扔开老远。
“白露啊白露,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跑!”刘光棍从地上爬起来,“平时叫你不应,待会儿我就让你叫不出来!哈哈哈,阿辉,把她扛到我床上去。”
阿辉是刘光棍的表弟。
听到他这话,绿豆眼眯起,布满麻子的脸露出淫秽猥琐的笑容。
白露长得白白净净,水灵清纯,皮肤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娇娇嫩嫩,是镇上公认的小美人,要不是忌惮萧诚,最近都在本市混,他们早就下手了。
白露被两个人制住,一时挣脱不开,只能另想对策:“放开我,萧诚已经回来了,信不信他打断你们的腿。”
“你骗谁呢?”
刘光棍空出右手摸了一把白露的手,咧开嘴坏笑告诉她:“萧诚去邻市收账了,你还想着他回来救你,做梦吧!听说邻市最近抓赌,那些赌场全都没好下场,说不定萧诚现在,正在某家赌场收账,碰到条子,被抓进局子蹲着呢!”
“没三五个月,肯定出不来,你等萧诚来救你,他还等着你去救他呢!”阿辉也跟着附和打击。
话刚说完,屁股就被什么尖锐利器扎了三下,痛得他浑身一颤。
刘光棍也被扎了一钉耙。
两人回头一看,小小个子的萧伟,正拿着一把大大的三齿钉耙。
对着他们全身上下猛戳猛戳。
“放开她!”
萧伟看戏途中,正要跟白露炫耀,他大哥跟王寡妇果然没关系吧。
结果一转头,白露不见了,家门口那边,两人影正拽着个麻袋头出来。
“臭小子,滚边儿去!”阿辉一手夺过萧伟的三齿耙,大力踹他一脚。
把他踹倒地上滚了好几圈。
下一秒,自己却飞了出去。
后他半步落下的身影,是刘光棍。
两人眼冒金星,浑身抽搐,刚捂着可能已经断掉的肋骨,痛得几乎晕过去的胸口,就被人拎着衣领提起,狂揍。
阿辉再次落地时,脸肿成大猪头,几颗血牙,叽里咕噜掉了出来。
这……他妈……是谁?
下手凶残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白露挣脱绳子掀开麻袋就看到,浑身抽搐的刘光棍正像条死狗一样趴在院门口,青肿血红脸被一只脚踩着碾压。
刘光棍脸下有个坑,每次脸压地,红黄水都会四处飞溅。
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声,被淹没。
脚的主人,是萧诚。
萧诚冷着脸,弯腰,拿起被丢落一旁的木棍,对准瑟瑟发抖的刘光棍头。
另一边同时响起惨叫声。
萧伟的三齿耙戳到阿辉身上,凶神恶煞的小眼神,与萧诚如出一辙。
边上的王翠花双手捂着嘴,腿脚打哆嗦,她大概,也许,可能……
没怎么见过“萧诚哥哥”这一面吧。
周围邻居听到声音出来时。
白露已经把萧诚和萧伟都拉开,站在自家大门口,居高临下对着地上的刘光棍和阿辉,冷声开口:“下次再敢来我家偷东西,这就是下场。”
“原来是抓小偷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大晚上的……”
邻居们原以为,肯定是萧诚那恶霸又欺负人了,萧诚揍人向来不分场合地点,不提原因,大家都恐惧又讨厌他。
正准备口诛笔伐,白露这一解释,大家才知道竟是偷盗。
有了前因后果,邻居们的矛头,立马转变方向,直指地上的小偷。
“这不是刘光棍和他表弟嘛!”
“我还纳闷这大晚上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恶……敢来萧诚家里偷东西,敢情还真是个瞎了狗眼的惯贼。”
“可不是,这两人偷鸡摸狗惯了,阿辉上个月在人隔壁镇偷钱,还被一大群人追着打了三条街呢!”
“月初那会儿,刘光棍还调戏老梁家的闺女,被老梁拿烧火棍追着打,在家里躲了一个星期不敢出门。”
“瞧瞧边上那个,是麻袋吧,还有麻绳!居然拿麻袋来偷东西,那麻绳是准备绑人吗?天啊!还好萧诚在家,要是只有白露和小伟,多危险啊!”
“要我说,这种死性不改的败类,被打死都不值得同情,活该!”
“活该!”
“打死都不可惜!”
见白露几人没什么事,邻居们对刘光棍和阿辉一顿臭骂后,纷纷离去。
今晚这单事不小,内容转折颇多,明天茶余饭后又有谈资了。
刘光棍和阿辉还趴在坑里,被骂从头到尾都不敢吱一声,等所有人走光,才忍着剧痛慢慢抬起头,看到那个可怕的恶魔关门,两人才敢相互搀扶起身。
除了身上的伤,刘光棍还折了右手跟右腿,阿辉则是左手和左腿。
龇牙咧嘴了半天,终于勉强站稳,一瘸一拐逃亡似的离开。
第七章 我们早点睡吧
萧诚被白露拉开时,木棍正要敲向刘光棍的后脑勺,就差那么一点。
手就被温暖的柔软牵走了。
在听到她解释后,周围的目光不再是恐惧和厌恶时,似乎有一粒种子,落到他心里,在布满阴霾的角落里扎根。
从未有过的体验,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不是从前那般排斥。
连来白露房里睡,都变得自然而然,仿佛本应如此。
是的,因为杂物房漏雨,虽然已修好,但蚊帐洗了,床板还是湿的。
白露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忘了。
“对了!”
她想起来忘记什么了。
起身跨过睡在外面的萧诚,蹬蹬蹬跑去角落里的大袋子里,翻翻找找。
不一会儿,就拿着东西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