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府的人打不过,裴叔也没打算跟他们打,所以手下的护卫只守未攻,正一门心思的拆门墙!”
傅真暗道了一声佩服!老将出马,还真是一个顶俩!
程持礼实在忍不住:“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前也没说还有这一出啊!杨蘸那混账干啥了?”
傅真摩拳擦掌,便就把来龙去脉给说了。
梁郅还没听完就跳了起来:“这个混账东西!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帮裴叔一把!姓杨的混账王八蛋,他这是没把你平西将军夫人放在眼里!”
傅真赶忙拉住他:“行了行了,有你裴叔去就得了!再去人就过火了,让他们得了把柄,外头人也会说我们得理不饶人,反倒弄巧成拙。”
梁郅不得已坐下。
傅真给他添了茶,说道:“其实给将军枕边塞人倒还事小,要紧的是,他们其实是想把那女子安插到裴家当眼线!”
“……眼线?”梁郅来回的看起了他们俩。
“没错。”裴瞻点头,“我看了那卖身契,原先杨蘸买她的时候,是一年以前,也就是说他在荣王府待了有一年了。
“一年时间足够她被驯化。”
梁郅拍桌子:“他还真敢想!”
傅真道:“有什么不敢想的?那女子姿容其实十分不错,梨花带雨地瞅着将军,我见犹怜,还挺会来事儿。”
梁郅和程持礼听到这儿不约而同竖眉朝裴瞻瞅去。
裴瞻深吸气:“她哪里有瞅着我?你别胡说!”
“我就是在夸你做的好!”
傅真安抚的拍拍他的胳膊,然后道:“卖身契我也看到了,就是这么回事。姓杨的和章氏居心叵测!
“杨蘸之所以来这一出,肯定是之前成功过许多次,有经验了,他以为将军就算推辞,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如果将军接受了,那于他就有了大大的好处!
“眼线进了裴家,之后就一定会让杨蘸和章氏找到机会攻入,别的不说,我和将军是假夫妻这事还会瞒得住吗?”
傅真绝不会容忍他们存着这样的心思,好在裴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俩人就顺势推动了裴家彻底与荣王府断掉往来。
裴昱跟荣王一翻脸,荣王府的人就别想有机会钻裴家的空子了!
“怪不得!”程持礼道,“我说怎么这半日的功夫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来了!这换成谁谁不恼?”
“但这个女子还是得要回来。”
傅真一句话差点没闪了裴瞻的腰!
他说道:“你想干什么?”
“让你负责啊!”傅真抻身,“卖身契在咱们手上,那已经是你的人,留到他们手上也会有后患的!
“若是他们指使这人干点什么坏事,到时候让我们裴家背锅怎么办?
“所以不能让她留在荣王府。
“再怎么着,这卖身契上的主家也得改掉!”
裴瞻望她良久,沉气道:“以后说话,别大喘气。”
吓死他了都。
瞅见对面二人正两眼碌碌地盯着他瞧,他就道:“既然你们来了,那这事交给你们去办。”
梁程二人梗起脖子:“是你的人,凭什么让我们去办?!”
“因为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任务了。”裴瞻睨着他们,“裴家与荣王府已经断交了,难道你们几家还要跟他们来往?你们不趁此机会都跟家里提个醒?”
程持礼嘶了一声:“说的对呀!跟他们维持和气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既然已经撕开了口子,那倒不如从现在起,想办法把他们的假面撕破给世人看!”
傅真点头:“何家就是个现成的例子。不逼着他们现出原形,他们还会在暗中图谋的。
“何家再不好,实力也摆在那,绝不能任他们为徐胤所用。
“他们想拉拢大臣,我们就是不要让他们如愿!”
听到这里,梁郅忽道:“你们知道我俩今儿这趟差事办的怎么样吗?”
傅真正想知道这个呢!“快说,章士诚如何?”
第218章 不能让白眼狼占便宜!
梁郅道:“我估摸着,那天夜里打章士诚的不是徐胤的人。”
傅真虽有推论,但还是问:“这话怎么说?”
“首先,打他的人抡的是棍棒,徐胤真要打他不会使这种招数吧?然后,你知道章士诚跟何群英的矛盾是为什么越来越深的吗?”
梁郅便清了下嗓子,接着往下:“章士诚前段时间新纳了房小妾,出事那天夜里,他是听从这小妾的撺掇出门的,而且那天的路线也是小妾提议给他的,后来就偏偏在那里出了事。
“章大麻子还没觉出问题,我们当时就问了问那小妾的来历,出了章家顺藤摸瓜一查,发现那小妾的娘家母亲,跟永平府上一个婆子结了干亲!”
章大麻子遇险这段来由傅真已从章氏那里听过,但听到末尾她也不禁顿住:“你的意思是,那小妾是永平的人?”
“不,这个婆子原先是荣王妃身边的人。”梁郅深深望着她。“你觉得徐胤会用荣王府的人来办这种事吗?所以,下手的人是荣王妃才对。”
徐胤当然不会用荣王府的人来办事。
从目前迹象看来,徐胤在荣王府人面前也还在维持着他重情重义的假面,这种祸害章氏亲哥哥的事他怎么会用荣王妃出来的人?
再者还是那句话,他要行事,完全不必如此迂回。
“所以说,其实是荣王妃藏在背后激化了章士诚与何群英的矛盾。而且,章大麻子去欺负何群英的侍妾,也是他新纳的这个妾挑唆的。
“当然这都是章大麻子自己说出来的,但他如今被这个妾迷得鬼迷心窍,至今没有怀疑她。”
就章士诚那脑子,看不出来也不奇怪。
这家伙对下三滥的玩意儿驾轻就熟,但一遇到女人投怀送抱,就走不动道,多少年了都没变。
傅真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猜也是荣王妃,所以先前章氏想拿捏我的时候,我就直接跟她挑明了,她只怕也摸到了几分,接下来就让她自己去闹吧。
“现在是何家这边,既然何群英没有疯到逮着章大麻子死咬不放,那我们就得赶紧想个什么办法让何群英他爹看清楚徐胤的为人。
“能够阻止何群英与徐胤来往的,只有他爹何焕。”
徐胤送了这么大个人情给何群英,这如何能令傅真安心?
何焕如今掌着京畿大营三个卫所,这要是何家彻底倒向了徐胤,那就麻烦大了。
她得赶紧杜绝这个隐患,不能让白眼狼还当着梁宁的面,占到何家这个便宜!
但这显然有难度……
程持礼道:“何家如今跟我们这几家来往都不多,何焕更是与我父亲以及裴叔他们都不曾往来了,顶多他们家几个子弟偶尔在一起碰个面。碰面也不曾建立深交。
“而徐胤身为朝中重臣,又受皇上所宠信,这种情况下跟他说姓徐的是个居心叵测之人,根本就不可能。”
谁说不是呢?
要不是这般棘手,傅真何须拖到今日还不去办?
她抬头深吸气,这时候瞧见郭颂在前方庑廊下踱来踱去,便喊了他过来:“你是不是有事?”
郭颂颌首:“回少夫人,老爷回来了。”
傅真“噢”了一声,这才想起她这位“公公”去替她讨公道砸人门墙,如今凯旋,她不得赶紧过去卖个乖递杯茶什么的?
当下嘱梁郅他们先坐着,自己麻溜起身。
郭颂却又赶上她脚步道:“少夫人不急着去,老爷一回来就直接去寻太太了,这会儿太太正给老爷温汤沏茶呢。”
噢。
那她确实是多余了。
傅真脚步一折,又问道:“那老爷此去什么情形,你知道吗?”
“属下正有话要禀少夫人,”郭颂抱了个拳,接着道:“老爷把王府门墙砸了个洞就回来了,荣王很跳脚——”
“真砸了?”程持礼讶。
梁郅拍他:“你别打岔!”说完问:“然后呢?他教子无方他还有意见,裴叔把他削了吗?”
“那不能!”郭颂道,“老爷把墙砸出洞来,不知是谁传进了宫中。近来春暖花开的,皇上龙体不是好多了么,听说正与娘娘在御花园考察惠王的功课,接到奏报后就下旨传了荣王进宫。
“如今眼目下,荣王只怕进午门了。”
在座几个人互视起来,傅真道:“皇上没传咱们?”
“眼下还不曾。”郭颂上前了一步,“荣王府如今可热闹了,老爷走后,据说荣王妃气得找上了世子妃,打没打,没人看着,但是世子妃的人却是当场把章父请过去了。
“永平郡主随后也让人去请徐侍郎,但徐侍郎明明在家呆着,有人亲眼看到他下了朝就回府了的,他却没去。
“后来荣王进了宫,就剩荣王妃与永平郡主对付章家父女了。
“只怕闹得挺凶,因为连他们家世孙都由人给带出门玩了。”
傅真听着疑惑:“这么大好的给自己挣脸面的机会,徐胤为何不去?”
郭颂摇头:“属下不知。”
这种内幕,他身为外人当然不会知道,能打听到这么些消息已经算不错了。
傅真便不再问。
正要让他去宫门口打听打听荣王进宫情况,他却又说道:“属下虽然不知徐侍郎为何没去,但却听到了这么一件事儿,说是前番永平郡主要撤掉禇钰那边的太医,是因为徐侍郎吃醋,怪永平郡主跟禇钰走得太近。”
“他吃醋?”傅真真是听到了再好笑不过的笑话。“他一个满脑子权欲算计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永平拈酸吃醋?
“对他来说,天下女人只分两种,一种对他来说有帮助的,一种是没帮助的,永平也信了啊?”
郭颂点头:“她信了。那日他们似乎吵了一架,然后永平郡主就立刻让人把太医请走了。”
傅真疑惑:“这消息你怎么知道的?可靠吗?”
郭颂琢磨了一下:“属下认为是可靠的。因为这是给褚钰医伤的林太医亲口说的。
“林太医上回被永平郡主的人赶走,今日刚好又被得知了消息的皇上派遣去王府给世子看伤。可林太医不太愿意办这趟差,在王府外头磨蹭的时候,他背着人在那发牢骚,让属下听到了。
“他说那些皇亲贵戚一天到晚没事干,因为拈酸吃醋就把他喊过来赶过去的,连个传话的下人都能对他颐指气使,他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