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他手指摩挲着纤细的伞骨,“你想嫁他?”
“不想,我最恨就是他。”
姜卿意转身面向他,“但我要殿下知道,你的死也是有代价的,我要你爱惜你的性命,不许轻易就拿性命做赌注!”
姜卿意说这话时是忐忑的,她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想到底是他的仇恨更重要还是她更重要,她知道自己肯定比不过,可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会不瞎想不比较,不希望自己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呢?
所以她情愿把这个问题憋在心里,也省得问出来,自找烦恼。
然而越修离看着眼里已经蓄着泪,却还闪烁着不安和后怕的姜卿意,才终于知道,这个少女并不是无坚不摧。
“你果然听到了。”
“那殿下……”
姜卿意还没期待完,就被他敲了下额头,“孤岂有那么容易死?”
况且,他已经没她以为的那么舍得放开她,见过阳光的人,如何还能忍受绝望漆黑的地狱。
姜卿意捂着额头瞪他,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回答她!
“卿意小姐,国公爷让您……太子殿下也在。”
管家两股战战赶紧行礼。
“爹爹寻我过去?”
“是。”
“正好,孤也有事寻镇国公,一道过去。”
越修离依旧替姜卿意撑着伞,这更看得管家眼皮直跳,小姐真是胆大包天呐敢叫太子爷给她撑伞!
不过他怎么看太子爷的样子,还挺乐意的?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在管家自我怀疑中,终于到了姜玉惜所在的院子。
院内哀泣声一片,可见府医并不能解开那樱桃酒里的毒,但奇怪的事,中毒最深的姜玉惜居然还没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救人
“还好池家公子手里刚好有一颗解毒丸,喂给了玉惜,虽然不能解了毒,但至少保住了她的性命。”
管家跟姜卿意解释。
姜卿意正奇怪池则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手臂就被大步出来的姜淮拽住,“爹爹知道你有办法救玉惜,你一定要将她救下来!”
姜卿意被拽得生疼。
但还没被拉出去,越修离便出手攥住了姜淮的手臂。
姜淮是多年的武将,即便入朝多年也不曾疏松了武艺,可以说与大内最厉害的高手都能过上十几招,却没想到竟被太子这样轻松拉住,那太子的内力到底深厚到了什么地步!
姜淮都暗自心惊。
“太子殿下何意……”
“孤来时便听闻,有人怀疑是栖霞给平安县主下了毒,此刻镇国公让她进去救人,若是人死了,你是不是要怀疑是她故意将人医死?”
姜淮黑脸。
若玉惜真的死了,他当然不会放过姜卿意,但是太医迟迟不来,现在唯一能救玉惜的就只有姜卿意了……
“我不会怪罪卿意。”
“口说无凭。”
越修离道,“国公爷不如立张字据。”
“时间紧急,草拟字据还需时间……”
姜淮朝姜卿意使眼色,让她进去救人,就听她道,“那就立张空白字据吧,上面只留爹爹的签名以及印章即可。”
姜淮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她这会儿居然这么不懂事!
“国公爷,玉惜小姐又吐血了!”
“好,我给你签!”
姜淮紧绷着脸,立即使人拿来了笔墨签章,迅速给姜卿意签好了,“现在可以进去救人了?”
“可以……”
“一定要救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姜淮手下力道加重,“若是救不回来,为父一定会找到你藏起来的人,你可明白?”
姜卿意眉眼冷下来!
“镇国公,你怎么敢让她救人,她就是凶手。”
赵元珠吵道,“你等着吧,里面这些小姐一个也活不成,白白叫我也跟着她背了这人命债!”
“是与不是,孤自会查清楚。”
越修离站在廊下冷睨着她,“在里面有动静之前,谁也不得进去打搅,违抗者,以杀人罪论处。”
“太子哥哥!”
“北风。”
“属下遵命!”
北风将剑往地上一沉,挡住了大门,把赵元珠气得不行,却不敢跟这位太子堂兄来硬的,因为她清楚,这个堂兄说弄死她就会真的弄死她,可不会顾及勋王府的脸面!
这厢。
姜卿意进姜玉惜房间看了眼,就转身去看其他几位中毒的小姐。
一直守在姜玉惜身边的姜承泽暴躁骂道,“你赶紧救人,还在瞎耽误什么时间,找死是不是!”
池则述也皱眉看向姜卿意。
但姜卿意只当是狗叫了几声,依旧给其他小姐们一个一个把脉。
“你耳朵聋了是不是,你他妈的没看到玉惜姐姐快不行了!”
“桑榆,将他扔出去!”
“姜卿意你敢,你是不是要赶走我好耗死玉惜姐姐,我警告你,你敢动她我弄死你唔——!”
桑榆一巴掌将他扇在地上,便提着他的脚将人粗暴的扔出去了。
池则述皱眉,“栖霞县主可有把握能救下所有人?”
言外之意,救不下所有的,那就先救姜玉惜。
“还有你这外人,也出去。”
落葵已经拿来医药箱,姜卿意也已确定众人所中的毒乃是稀释后的剧毒鹤顶红。
还好,小姐们矜持,浅尝辄止并未喝多。
“在下也懂医术。”池则述道,“而且,在下也并不相信栖霞县主。”
“你不信我信,你出去!”
其中一位小姐的母亲终于忍不住怒喝。
另一位夫人也站了出来,“我们不管你跟玉惜小姐什么关系,但你救不了人就滚,我们可不怕你爷爷,有本事叫池首辅将我余家抄家灭门!”
这样的谩骂,池则述丝毫不为所动。
姜卿意看着这个清隽却固执的年轻公子,“池公子想来是不放心玉惜妹妹,既如此,那你带她出去治吧,我要为其他小姐宽衣针灸了。”
宽衣……
“还是说,池公子天生就是这样的下作坯子,凭着自己有点儿医术,就喜欢用这等不入流的法子窥看?”
“我不知你要宽衣……”
池则述脸颊微红,见其他夫人们怒目而视,到底只留下自己的侍女看着,这才快步离开了屋子。
方才那两位愤怒发声的夫人也看向姜卿意,“县主,您能保住小女一命吗?”
“求县主施以援手!”
“求县主……”
“我会尽力。”
姜卿意捏住手里的金针,“现在就请夫人们帮忙,解开几位小姐的衣裳,我要取穴针灸。”
“落葵,记下药方去抓药。”
“桑榆去盯着熬药,半步不许离开,任何无关靠近之人,全部打出去。”姜卿意加了句,“尤其是勋王府相关之人。”
“奴婢们这就去!”
夫人们面色煞白,县主特意提到勋王府,难不成下毒的是元珠郡主?
是了,要说谁跟姜玉惜仇最大,除了栖霞县主,不就是元珠郡主吗,小郡王至今还在大牢蹲着呢。
而且元珠郡主当初被送去外祖家,就是因为她随意打杀了个只不过不小心将茶水洒在她裙子上的小官千金……
药气和血腥气渐渐氤氲在房中。
时间也一点点过去,赵元珠几次想闯进去,都被越修离给拦住了。
“皇兄来国公府定是有要事吧。”
被迫坐下来跟越修离下棋,但已经连输八局的齐王试探问。
越修离,“是有事。”
落下一子,吃了齐王一大片白棋。
“那皇兄要不先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