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莫名的醋翻起来,冒着泡,打着滚,让他冷笑着扔了墨笔。
“得不到的果然是最好的,男人果真是贱!”
不贱的慌,怎么还会日思夜想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怎么还会吃她的醋呢!
真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赵嘉禧咬着牙,“吩咐下去,明日一早,不论如何想办法启程,我们要尽快赶到边塞!”
此刻,姜卿意自然是想不到赵嘉禧怎样自己打翻了自己的醋坛子的,她睡得迷迷糊糊,又被叫起去洗漱,洗漱完,就栽在越修离怀里,枕在他胳膊上,踏踏实实的睡了。
越修离看着眼睛都没睁开过的人,笑着捏她的脸,“也不怕床上躺着别人?”
“不会的。”
姜卿意含含糊糊的,她认得,不用睁开眼,也记得住他身上的冷香。
想到这儿,又抱着他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才呼呼睡去。
一宿酣眠。
再次醒来,居然阴沉着天下起了暴雨。
夏季雨多,但在一向偏干旱的边塞来说却是不常见的,姜卿意发现院里的下人们都饶有兴致的在廊下看雨。
今儿是不能出去摆摊了,姜卿意用过早膳,打算去越修离身边赖着。
才踏出房门,一只白色的鸽子像是为了躲雨,停在了窗子上。
姜卿意好奇看去,正好看到鸽子腿上,绑着的小小信筒,信筒外还有歪歪扭扭的几条黑线。
“难道是太子殿下的信鸽?”
姜卿意想叫人进来带上鸽子去见越修离,走了两步,微微停住,不对,不是给太子殿下的,那信筒外的黑线是卷起来的一个字——‘姜’。
是给她的!
第三百四十章 不速之客
姜卿意拆下信筒,想了想,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再次往越修离的书房走去。
这信鸽来路不明,但肯定不是太子殿下的。
既是外人的,那里头的内容不管是什么,必然藏着算计。
既然是算计,那她干嘛乖乖听对方摆布?
“有信鸽落在了你屋子?”
越修离停下墨笔。
“殿下知道?”
“这小院又不大。”一侧蓝溯笑道,“尤其是大雨天,下人盯得更紧,若是晚上也罢,可这青天白日的,打量谁看不到呢。”
蓝溯很是鄙夷了翻背后飞信鸽的人。
姜卿意将信递给越修离,“那殿下帮我看看,里头写了什么?”
越修离接过,打开。
姜卿意看似不在意,却一直紧紧瞧着他的表情,就怕他皱眉或生气,但越修离看完,只是颇冷的笑了声。
“写的什么?”
“只是个登徒子的放浪话罢了,阿意想看吗?”
姜卿意看他这周身的冷气,也知道怎么选了,“不了,既然入不得眼,殿下替我处置了吧。”
“后头有个藏书室,去里头看看吧。”
“噢。”
姜卿意走时,偷瞄了一眼那纸条,只看字迹她也认出来了,赵嘉禧,还真是阴魂不散吗,说的也无非就是那些话,姜卿意也懒得看。
来到藏书室,里面已经备好了温热的茶水点心,还有藤编的摇椅,铺着柔软的锦缎,伴着窗口淅淅沥沥落下的雨,姜卿意只需要再挑一本书就行了。
看什么呢?
姜卿意一本本瞧着,这些都是最近搜罗来的书,大部分都是她的口味,看来是专为她打造的。
想到这儿,姜卿意心口微甜。
刚要抽出一本,目光却被随意瞥过的几个字摄住。
她愣了愣,抬头,便看到书架上册,有一本被翻得起了毛边儿破破烂烂的书,书脊上只有两个字——‘闲谈’。
这本书,她前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她的师父疯道士!
姜卿意心跳如鼓擂,迅速跑出来想问问这本书是哪里得来的。
“这本啊,我恰好知道。”
蓝溯说,“前两日遇到个快饿死的疯道士,我看他可怜,便让人给了些银钱,他说不受嗟来之食,便将这本书给我了。”
蓝溯瞧着姜卿意,“我看着这本书虽然破破烂烂,但里面都是道法相关的东西,便想着可以放到这儿来。可是有什么问题?”
“那疯道士现在还在镇上吗?”
姜卿意作势就要出去,但蓝溯很快打破了她的希冀,“应当不在。那疯道士走时,便跟我说他要走了,还说这书会落到有缘人手上,又说什么有缘再见之类的。”
姜卿意顿时知道,自己见不着师父了。
师父能掐会算,就算隔了一世,可能也知道自己与他有渊源吧,难怪她安排人四下打听,居然一直没有打听到师父的消息,原来是他不想让她找到。
越修离看她情绪不对,“可是想寻到那人?”
“不是。”
姜卿意也不知怎么说,情绪有些委顿,自顾自去里头看书了。
越修离知道她藏着秘密,并不细问,只叮嘱蓝溯,“既然叛徒已经找到了,今夜连夜拷问!”
“明白。”蓝溯冷笑,“晋王也快入边塞了,到时候让他转交这份好礼给齐王!”
此刻的赵嘉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败露。
腿上的伤一日重过一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地气候不好,他愈加的烦躁。
心腹给他送来的汤药也喝不下。
“你说要缓几日入边塞,到底还要缓上几日!”
“王爷别急,咱们这,也得等那头的吩咐不是?”
听到这一句,赵嘉禧的脸色勉强好看了些,但盯着心腹的脸依旧是阴沉沉的,“那边说过,不论以什么办法都要让本王得到姜卿意,可现在呢,姜卿意已经成了太子的女人,他到底能不能兑现承诺!”
“王爷,您不是已经拿到情蛊了吗?”
心腹更加小心的提醒。
赵嘉禧嘴角微微抽动,莫名有种自己被姜卿意下了情蛊的错觉,捏捏眉心,疲倦道,“的确,还是正事要紧。边塞之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就算失败……”
赵嘉禧眼底闪过一抹难掩的晦暗,“也要让太子付出代价才行!”
很快,叛徒拷问的证据就呈送了上来,军营也有了变动。
姜卿意留在小院中,并不知道外面的变化,只专心研究师父留下的那本‘闲谈’,里面列了更多的卜卦设阵之道,很是精妙。
“砰砰砰——”
大雨中,大门被敲响。
下人们忙进忙出,如临大敌。
姜卿意一向不太管闲事,但也看出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县主,府上来了……客人。”
“既是客人,应当我去接待。”
“不、不必,小的们就可以。”
下人们推三阻四。
姜卿意见她们面色惶惶,生怕自己追问的样子,唇瓣抿了抿,“那你们去通知太子殿下吧。”
“是。不过县主……”
下人走之前,犹犹豫豫的问,“殿下回来之前,您能不能,不要出门?”
姜卿意没说话,那下人也自觉失言,赶紧跪在了地上。
姜卿意没有责罚他,“我自会等太子殿下回来。”
“多谢县主体谅。”
下人们如潮水般退了出去,甚至走之前,还体贴的关上了她这座小院的门。
翠儿的心自然是向着姜卿意的,见如此情形,有些担心,“会不会是殿下曾经的相好啊?”
久驻军营苦闷,就算是底下的兵卒,也会想方设法寻个相好,讨个媳妇儿,大些的官儿们自然是要养上好几个美妇人的,就连黄琼,喜欢锦娘喜欢得不得了,也要在身边养个妇人聊以慰藉。
又何况年轻力壮火气大的太子殿下呢?
“不会。”
姜卿意一口否决了。
她相信太子殿下的为人,也不去管翠儿的欲言又止,她只担心外面来的,不止是她不能见的,恐怕也是她不想见的人。
不过半个时辰,蓝溯便从军营赶回来了,并第一时间来见了姜卿意。
“殿下现在抽不开身,县主,我同你一起去见客人吧。”
“嗯。”
姜卿意跟蓝溯一起走到小院东边角上的一处独立小院,才到门口,就听到一年轻男子声音,“娘,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现在要全部都弥补回来,你说太子表兄会给我大宅子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