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也没想到这人这么怂,干脆搂着猫猫坐在另一头,并迎接越修离嘲讽的目光。
“意外。”
姜卿意狠狠揉揉他的猫猫头。
越修离眼神瞬间危险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可不等他扬起爪子,就被姜卿意顺着猫猫头往脊椎到尾巴一顺。
“喵。”
好舒服~
越修离喵完,猛地一顿,姜卿意已经哈哈大笑了出来。
越修离气得直接跳出了她怀里,上了常贵的头蹲着。
常贵委屈,“猫主子就这么嫌弃小的?”
越修离踩他两脚,示意他闭嘴!
常贵嘿嘿笑两声,去看谢景桑榆吓唬留唇。
谢景在留春大师脖子轻滑了一刀,桑榆立即弄了点温水滴下去,留春浑身发抖,他这是被割喉了?
“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说,我不撒谎!”
“我叫留春,我师父是大梁的扶尘国师,虽然我不算得宠的弟子,也见过些世面的,我住的驿馆里有黄金五百两,珠宝一箱,银票上万,你们想要都拿走!哦不,你们想要换成冥币也可以,我烧给你们,再给你们超度啊!”
谢景翻了个白眼,“说说你师父的事。”
“我师父?”
留春犹豫了一下,很快竹筒倒豆子道,“我来郑国好几年了,对师父现在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不过我师父让我来,是叫我盯着伍康的。师父说伍康命格大凶,让这样的人登上皇位,郑国龙气必断!”
姜卿意早知道大梁的扶尘国师是以各种手段毁坏周边小国,以强大大梁,所以并未惊讶,倒是谢景几人头一次听,眉头拧得死死的。
留春见没人问,继续试探着往下说,“伍康的确不是个东西,荒淫惨暴,每年都要从各处搜罗珠宝没人,还把苏家的小姐关在地牢里,啧,你们没瞧见,手脚都断了,身上趴着蛆虫,却偏不叫人死。”
“隔段时间就叫大夫去治一治,然后再次把人玩得人不人鬼不鬼。听闻那苏小姐曾经还在他落魄的时候对他施恩过呢。”
姜卿意眉心一跳,苏家的小姐!
留春继续道,“那苏小姐可怜,时不时要被伍康那狗东西玩弄,孩子都不知道流了几个了,哎。”
他感慨完,想起自己是在哪儿,又飞快说起正事,“对了,我那儿还有一对泛着灵光的阴阳卦,要是能找到那送卦的人,一定还能找到更多宝器。”
“听说用这种宝器的灵光,蕴养蛊王,再利用转生阵法,叫蛊王吞噬长寿蛊,就能破除万法啊!”
留春激动起来,“就连我师父那儿都没这等东西,你们要是能找齐,去大梁找我师父,我师父一定让你们来世投一个好胎!”
留春还在那儿叭叭说着,姜卿意的脸色却已经很难看。
伍康!
舅舅他们知道苏家还有小姐被囚禁着受辱吗?
那苏家小姐,是当年被抢婚,未婚夫全家被伍康所杀,苏家也因此被栽赃满门抄斩的小姐吗?
如果是,那她这些年,该有多痛苦!
留春说得口干舌燥,什么都倒干净了,甚至连他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交代了,可直到天际慢慢变亮,有路人路过将他解开,他才发现外边早不见那几个‘鬼’了。
那路人的孩子指着他的裤子大叫起来,“呀,娘啊,他尿裤子啦!羞羞哦,这么大还尿裤子!”
路人连忙喝止孩子,又见留春脸熟,“您是不是留春大师……”
“不是,我不是!”
留春知道自己是被人给耍了,又急又怒,捂着脸想跑,跑到一半又想起昨晚自己把伍康的底都交干净了,现在回去,伍康那狗脾气不得把他给吃了?
伍康已经算是郑国半个皇帝了!
思来想去,留春一咬牙,罢了,他不回郑国了,他去找师父去!
等他再遇到那几个‘鬼’,他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留春灰溜溜的逃走。
而都城,姜卿意一夜未眠,到早上,还是决定去见舅舅。
苏家还有小姐在国舅府这件事,只要他带兵强行镇压住伍康,找出人来,这就是铁证!
姜卿意简单洗漱一把,把还在懒洋洋睡觉的越修离抱在怀里就带着桑榆几人出了门。
苏将军府。
经过当年的灭门之祸,苏府门口杂草丛生,屋檐上的瓦也碎了不少,若不是门口还站着个小厮,都要叫人以为这里还废弃着。
“苏将军可在?”
“将军不在,敢问您是……”
姜卿意直接拿出了苏毅当年留给他的苏家腰牌,那是能调动苏家旧部的,这小厮当然认得,当即恭恭敬敬把人请了进来。
进了门,姜卿意的眉头更紧。
第四百五十八章 靠山来啦
花圃都荒芜了,长满杂草,灌木更是野蛮生长,看不出半点修剪打理的痕迹,只有道路还是干净的,不显得邋遢。
小厮似乎也有些尴尬,“老将军和少将军都不是讲究这些的人,而且老将军最近忙着救灾,成日不在家,少将军也只有晚上才回来,府里人手不够就暂时没有打理。”
哪里只是人手不够,苏毅父子的月俸微薄的可怜,吏部还有意克扣,苏毅父子没吃糠咽菜还养着这一群下人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姜卿意看着花厅里缺角的桌子和跛脚的凳子,长叹一声。
“你先去通知两位将军,请他们速回,这里你不必伺候了,我自己来。”
“是。”
小厮临走时,问姜卿意,“敢问小姐贵姓?”
“我姓姜。”
姜卿意看着小厮睁大的眼,浅笑,“你就告诉两位将军,大晋来人了,别的不必多言。”
小厮已经震惊的无法言语,大晋!姓姜!莫非是大晋那位皇后娘娘派人来了!
他赶忙扭头出去,边走边带着几分哽咽的喊,“于伯张伯,快通知二位将军回府啊!”
靠山来啦!
咱们苏家要扬眉吐气啦!
再没人敢欺负两位将军了呜呜!
姜卿意先让常贵出去找两个泥瓦匠,把各处屋顶修一修,再找两个会园艺的把庭院打理打理,而今已经是阳春三月,种什么都好生长!
“再去这边的酒楼置办桌席面回来,顺便带上将军府采买的人去采买些吃住用的东西,尤其是厨房,不必吝啬。”
姜卿意也不对这儿的厨子抱指望了。
发现苏毅父子只收拾出了前院后,自己给自己安排了处大院子,正好院子中间有个长条的小池塘,将院子分隔成东西两半,便干脆跟桑榆几人同住一个院子里,有事情也好商量。
但等苏白染回来,也已经事天黑了。
苏白染听到府里下人急传时,正被容妃安排在九皇子房间外守着,堂堂一个将军,被当成个太监使唤,替九皇子擦身端药,但他没什么怨言。
只要能留在都城,为苏家找到真相。
到门口时,遇到了宋睢。
宋睢带着一溜侍女,带着新晒过的被褥枕头,以及几口箱子。
“你这是……”
“给你家客人的。”
宋睢道。
他们关系一般,苏白染不与人交朋友,宋睢为人也谨慎冷淡,虽然因为大晋之行,宋睢与苏家被姜卿意强行绑定在一起,却也只是跟苏毅的互帮互助而已。
苏白染皱皱眉,心说我家的客人,你献什么殷勤。
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带他一起进去。
才到花厅,一股饭菜的香味便传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苏白染为人克制到近乎固执,仿佛一个没有任何欲望的人,唯独在吃食上有几分欲望,只可惜遭祸后,没了享受的心情,回都城后,也没了享受的金钱,便搁置在了一旁。
而此刻,这香气像是一把让人无法拒绝的钩子。
“苏表哥,宋表哥!”
姜卿意走来。
苏白染愣住,又是这个奇怪的姑娘!
等等,她刚刚叫宋睢什么?
据他所知,勋王府可没有这样一位表小姐,除了在大晋的……
“你是……”
“姜卿意。”
姜卿意跟苏白染道,“我就是你在大晋的那位表妹。”
宋睢已经震惊过了,所以此刻能镇定的走进去,留下苏白染僵硬在原地。
半晌,苏白染才红着眼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上前抱住了姜卿意。
虽然很快就松开,但姜卿意还是从他这带着颤抖与滚烫的怀抱,感受到了他澎湃的情绪。
“阿意,表哥和舅舅没能保护好你跟姑姑,叫你们受苦了,对不起。”
身高八尺的将军,严肃认真的青年,此刻眼圈发红,望着眼前的小姑娘,满是歉疚。
姜卿意本以为苏白染会有些不自在,却没想到他心里藏着这样多的歉意。
“我已经替自己报了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