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会意,拉开来,一道黑影跃进来,踩了下谢景的头,优雅落在桌上。
“黑玉,你回来啦!”
桑榆很高兴,喂给他一条刚炸的小酥鱼。
越修离凉凉瞥她一眼,琉璃眼傲慢看向姜卿意。
姜卿意关窗过来,先掳了一把。
啊,毛绒绒,真舒服。
越修离从头顶到尾巴尖,犹如电流窜过,让他颤栗,连来兴师问罪的怒火都消失了。
“你吃过了吗?”
越修离幽幽看她,没有,几天没吃你了。
姜卿意饿得很,目光全在今夜丰盛的饭菜上,倒是没注意,见他对桑榆的小鱼干无动于衷,便知道他肯定吃过了,开始说起今日的事。
“那个矿山肯定不对劲,只是普通开采,不需要守卫那么森严。”
“伍德庸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说不准。”
谢景道,“伍德庸跟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脑袋不怎么好的人,他们家最聪明的,除了容妃,就是伍康。伍康一死,容妃深宫之中鞭长莫及,伍家几个儿子都在争权夺势,伍德庸就算贪恋这金矿,也不一定能这么快筹措出人手来。”
姜卿意顿了顿,是她疏忽了,以前都是跟聪明人玩,现在跟一个傻蛋玩,倒是高估了他。
“还有一个办法。”
姜卿意轻声说罢,看向越修离。
越修离轻嗤一声,傲慢的昂起猫猫头,当然还有办法,现成的梁国公主还在这儿呢,引她上山,她的卫兵也必然上山。
届时,再透露出她的身份。
大梁的公主,不论受宠不受宠,对郑国这些年轻公子来说那都是巨大的诱惑,届时人群蜂拥而至,伍德庸就是再蠢,也知道拖下去他人财两空,势必会想尽办法召集人手上山来。
“先把消息放出去吧。”
“可那大梁公主会上山吗?”谢景迟疑道。
看那公主娇滴滴的,出现在这镇子上就够他疑惑的了。
“告诉她,苏白染就在山上。”
越修离飘出来,告诉姜卿意。
梁紫衣的野心可不小。
姜卿意略有些诧异,没想到梁紫衣是追着苏表哥出来的,好在她跟苏表哥出城后,各自隐藏了行踪,否则真叫她遇上,她那情窦未开的苏表哥指不定就沦陷了。
谢景和桑榆各自出去归还餐盘,并传递消息。
房间只剩下姜卿意和越修离。
姜卿意推开窗户看了眼,小镇灯火已经灭了,雨势大起来,到了初夏倒不算凉。
“你什么时候离开。”
姜卿意刚回头,腰上一紧,人便被按在了窗边。
肌肤触碰到夜雨,明明不冷,姜卿意却一颤,让她看得清这夜色掩映下的山峦起伏,雨水淅沥。
姜卿意觉得心脏都在嗓子眼,随时要跳出来。
恰在这时,隔壁的人突然打开窗户,姜卿意立即咬住越修离的手指,将喉咙的惊呼全部咽回去。
“下了雨还闷热起来了。”
隔壁的人嘀嘀咕咕。
与他同住的人探头看了眼,“我好像听到了些声音,猫儿似的,你听到了吗?”
“没有。”
那人还特地探头听了听。
姜卿意要关紧窗户,越修离却不依不饶起来,咬着她的耳朵,“你今儿出去一整日,可曾想朕?”
姜卿意瞪他。
一双明眸,水光盈盈。
越修离只觉得一股热意在心头,让他的心脏都被填满,甚至有些明白,记忆里的自己,明明从未想过娶妻生子,却栽在了她身上。
所有的闲言碎语都被大雨遮掩了去,山色洗净,等到次日阳光出来,万里晴空,树木葱茏。
第四百六十八章 把偷来的,还回去
早上的早膳,姜卿意特意到大堂里用的。
大堂的厨子手艺不错,一碗银丝面汤熬得既鲜又清透,撒上一把葱花,香气扑鼻。
“这厨子真好,比咱们给苏将军府请的还好。”
桑榆吸溜着面条说着。
这话,立即就吸引了刚下楼用膳的梁紫衣的注意。
谢景朝姜卿意使了个眼色,捻起个葱油饼,道,“咱们一会儿进山的时候带上一些,苏少将军说是今儿来,也不知道用了膳食没。”
“羊肉包子不错,一会儿让厨房再准备一笼就是。”
姜卿意说。
谢景立即去厨房再叫一笼羊肉包子,厨师很为难,“咱们店里卖的最好的就是这羊肉包子,供不应求,早都买完啦。”
“那你再做一笼不就行了?”
“这工具都收起来了,羊肉也没了……”
“你只管去买,我们花三倍的价格买你三笼羊肉包子成不?”
谢景讨价还价的功夫,梁紫衣跟身边的人对视一眼,早膳都没用,径直出门踏上了外出的马车。
姜卿意微微松口气,确认梁紫衣上山后,立即安排人去散播她的身份。
“上山的地方距离矿坑还有一段距离,她不一定能走那么远。”
谢景道,“要不我上山去引她一段?”
“不用,昨儿夜里,小姐就让我在山林间放了一些苏将军的东西。”
譬如苏家的玉佩,男子的仿若被刮扯在枯枝上的衣衫碎片,苏家的刀剑之类。
“梁紫衣既是为苏表哥而来,她势必不会轻易放弃的。”
姜卿意说道。
谢景轻轻皱眉,看向她,“说起来,阿意,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大梁公主,又是怎么知道她一心要勾搭苏少将军的?这一路上我们好像也没听说什么吧,跟那公主更没有交集。”
这个疑问他昨天就有了,但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疏忽了,未免在阿意和桑榆面前显得格外笨,他忍住了。
但想了一夜,还是没想通啊!
姜卿意看着他乌黑的黑眼圈,心底有那么一丝丝过意不去。
“我有一个暗卫,在暗处帮我查探消息,不过由于他身份特殊,暂时不能告诉你们。”
“原来如此。”
桑榆全盘信任的点点头。
谢景看着比之一年前已经胖了一圈的妹妹,虽然疑惑,但姜卿意的手段素来在他之上,也就释然了。
梁紫衣很顺利的上了山,而伍德庸也得得到了大梁公主与其他势力都发现那座金矿的消息,当即顾不上家族内斗,直接叫上能调动的所有府兵和漕运口的兵,亲自带领直奔小镇!
这样的动静,伍德庸能知道,勋王当然也得到了消息。
勋王当即便要出府,却在府门口,撞见了宋睢。
“父王要去哪儿?”
“与你无关。”
勋王对这个儿子说不上有多浓厚的感情,毕竟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生的,但毕竟是嫡长子,他还算有些耐心。
“听下人说,父王最近辗转难眠,茶饭不思,儿子为您请了大夫来,您先回屋看诊吧。”
“不必!”
勋王懒得废话,提步要走。
却刚走到门口,就被持刀的亲兵挡住了去路。
勋王微愣,宋睢淡漠的眼里泛起丝惋惜,“父王可以运功,就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还能支撑你走出这座王府。”
勋王下意识的运功,刚运到心脉,一股剧痛传来,一口鲜血溢出,脑海里不由回忆起这段时日,每天雷打不动送到他书房的一碗参茶。
“是你!”
勋王震惊看着自己这个世子,“你给本王下了药!”
“儿子岂敢。”
宋睢敷衍了一句,抬手一挥,立即有人来扶勋王。
勋王大怒,“你疯了,本王是你父王,没有本王,你算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勋王府即将面对什么!”
宋睢原本不想说的,可听到这话,还是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勋王府现在做的,不过是把偷来的东西,还回去罢了。”
勋王浑身一震,气血上涌,再次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这厢。
梁紫衣顺着一路留下的痕迹,终于找到了矿山附近,但她很聪明,才看到矿山周围密密麻麻的守卫时,就知道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