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亦是对马雪玲有愧,再三思量过后,选择接受这个事实。
他没办法给她想要的生活,不如放了她,让她追求自己的幸福。
离婚手续办完以后,悦悦自然而然就跟着马雪玲生活,每年暑假的时候,她会带着孩子过来看他,让孩子在他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这么持续了有两年。
直到他的亲妹林冉冉告诉他,马雪玲生病了,没办法照顾悦悦,委托她帮忙把悦悦送过来待上一段时间。
可才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马雪玲病逝的消息。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林杰心中难过,可即将要前往朱日和的大规模作战训练亦让他头疼。
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多,甚至更久,他走了就没人照顾悦悦了。
悦悦还没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没了的消息,望着她天真无邪的面孔,林杰心中的惆怅更甚。
最终,他选择与何政委介绍的对象——陈芳结婚。
两人接触过几次,对彼此印象都还不错。
他知道陈芳喜欢自己,但因为悦悦的存在,两人的关系也就止步于此,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为了有个人能够帮着自己照顾悦悦,他只好做这个无奈且自私的决定。
他怕陈芳后悔,找她把话说得很明白。
可陈芳表示,自己并不在乎他有一个女儿,还告诉他,她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何政委全都告诉过她。
林杰听了,为此感到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
这个女人竟然不介意他离异,还带着一个几岁大的女儿。
于是,他们非常迅速地领证、结婚,简单摆了几桌庆祝。
一如预料当中,悦悦对于陈芳的到来是排斥的,可以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悦悦不知道妈妈没了,潜意识里认为陈芳从她妈妈的手里抢走了她的爸爸,对陈芳这个后妈一直带着莫大的敌意。
陈芳知道悦悦可怜,一直很有耐心,向来都是温柔以对。
林杰看在眼里,好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做对了。
没过多久,林杰出发去了朱日和。
临走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陈芳和悦悦相处的问题。
虽然这段时间她们的关系有些许的改变,但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悦悦胡闹,不听话。
陈芳一眼看穿他的顾虑,笑着说,让他放心去,这里有她,她一定会把悦悦照顾好的。
林杰对此满是感激。
等他从朱日和回来以后,果然发现陈芳和悦悦的关系稍微有了一些转变。
虽然算不上融洽,但悦悦到底没有再时时刻刻针对她。
因而林杰对陈芳有了别样的看法。
又过了不久,他又要前往龙江省进行冬训。
如此频繁地外出,林杰对陈芳还是带着歉意的,回来没多久又要走,他都不知该如何向她开口。
更何况,自两人结婚以来,他甚至都没碰过她。
陈芳似乎是看出了端倪。
有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很直白地问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要出去执行了。
林杰很吃惊地反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芳只是笑着说,他就差把心事写在脸上了。
无法,林杰便一五一十地向她说明了情况。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可他始终从她脸上找不到半分生气的样子,只是温柔地笑着说:“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我会照顾好悦悦。”
林杰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芳。
这个女人刷新了他的认知。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不介意?”
毕竟以往,他分居在异地的前妻,每次来的电话里都是对他的抱怨。
如今有个女人对他这么包容,他一下子没办法习惯。
然,陈芳只是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军人,这是你的工作。”
这一刻,林杰终于在心里承认,陈芳是适合自己的。
这时,原本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吃饭的悦悦不知怎么了,忽然闹了起来,故意把自己碗里的汤打翻,撒在了陈芳的腿上。
看出悦悦是刻意的,林杰眉头一紧,沉着脸斥道:“悦悦,你做什么要把汤撒在你陈阿姨的腿上?!”
悦悦哼了一声,嘟起嘴巴,扮了鬼脸:“她才不是我阿姨!她就是个小三,她从妈妈手里抢走了爸爸!”
听着悦悦这不加掩饰的童言,林杰只觉得一股血液直冲脑门。
他飞速撇了一眼陈芳的脸色,强忍着怒气,黑着脸朝悦悦斥道:“谁教你这么乱说话的?!”
悦悦一点也不带怕的,昂扬起下巴,气鼓鼓地说:“没有人教我!她就是小三,就是她抢走了爸爸你!”
第409章 番外2:林杰的无语
听着悦悦这不加掩饰的童言,林杰只觉得一股血液直冲脑门。
他飞速撇了一眼陈芳的脸色,强忍着怒气,黑着脸朝悦悦骂道:“谁教你这么乱说话的?!”
悦悦一点也不带怕的,昂扬起下巴,气鼓鼓地说:“没有人教我!她就是小三,就是她抢走了爸爸你!”
“悦悦你.....”林杰头痛无比,抬起巴掌:“你要再这么说话,就怪不得爸爸了。”
悦悦多数时间都是跟着她妈妈,很少时间在他身边,还是很有必要多加管教一下的。
然而,他的巴掌的还没来得及落到悦悦的屁股上,就被陈芳给拦住了。
林杰不解地看向陈芳。
悦悦都骂她骂得这么难听了,她还要帮悦悦说话?
陈芳拧起眉心,虽然悦悦口无遮拦骂了她,但语气依旧温和,“林杰,你就别打孩子了,她还小不懂事。”
“我的到来比较突然,再给她一些时间适应吧。”
林杰哑然,看了看哭鼻子的悦悦,又看了看陈芳。
无奈地收了手并长长地叹了口气:“哎,听你的。”
没两天后,林杰便随着大部队出,去了龙江省参加冬训。
这里通讯落后,距离最近的镇子距离有四五十公里,他想要给陈芳去个电话问问她和悦悦的情况都困难。
同样的,他发现纪连齐似乎也遇到了这个问题。
纪连齐说,叶莺一定在等他电话。
才从朱日和回来没几天又要前往龙江省进行冬训,叶莺很不开心。
他好说歹说才把人哄好,出发前,还答应过她,到了这边以后空了就给她打电话。
可谁曾想,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人迹都罕见,更别提打电话了!
看着这个‘同道中人’,林杰心里终于舒坦了不少。
好在冬训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眼睛一睁一合之间,日子也就过去了。
这天,零下二十多度。
每个人都赤裸着上身,在雪地里摸爬滚打。
训练结束以后,每个人的上身都冻得通红。
林杰发现纪连齐迟迟不动,过去看了看,只见他在雪地里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老纪,你搁这发什么呆呢,不冷吗?”
“没什么。”纪连齐回过神,神色似乎有些痛苦,拿起衣服要往身上套。
瞥见纪连齐肩膀上的两处弹伤,林杰微微蹙着眉头,冷哼道:“真有你的,肩膀上一左一右两个大窟窿,看着还挺对称。”
其中一个口子已经淡了很多,而另一个新添的,乍看还是很明显。
想来,方才看他动作吃劲,应该是还没完全好透,疼了。
纪连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搭腔。
见他不搭理自己,林杰以调侃的语气陈述:“一处为了国家,一处是为了叶莺,啧。”
纪连齐闻言,只是抬头看了林杰一眼,穿上衣服兀自走了,愣是一句话没说。
望着纪连齐渐渐远去的背影,林杰摇了摇头。
出发回去军区那天早上,又下起了大雪。
林杰无意间看见纪连齐正猫在雪地里,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正往里头装雪。
他满怀着疑惑,走了过去。
“老纪,你在做什么?”
纪连齐回头扫了他一眼,又抓了一把雪塞到瓶子里,眼角含笑:“给叶莺捎点雪回去。她说她没玩过雪,也没见过雪。”
望着此刻提起叶莺,一脸幸福的纪连齐,林杰忽然愣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等到纪连齐装了满满一瓶白雪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老纪,你确定真的要带着这玩意儿回去?”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