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纪连齐合上门回来了,拨开帘子来到叶莺的跟前。
“叶莺,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望着纪连齐一脸严肃的神情,叶莺心里咯噔一下。
咋了,这么严肃,难道离婚报告下来了?
“悦悦土豆中毒那件事,是我们错怪了你。那天,冉冉给悦悦吃了隔夜菜,所以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导致的食物中毒。”
这件事又被翻了出来,叶莺脸色有点难看。
这时,一小沓人民币递到了跟前,“那些钱,都还回来了。”
叶莺轻哼了一声,扭过头没搭理。
见状,纪连齐抿了抿唇,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
“其实早在大堰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向你道歉了,但...灾情面前,说这些不是很合适。”
“另外,我已经跟冉冉说过,会让她注意分寸保持距离,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叶莺还是没吱声,但心里的气到底是消了不少。
“叶莺,虽然我跟你的结合很荒唐,但只要我们还是夫妻一天,我就会履行相应的义务。”纪连齐想了想,又补充道。
“你放心,我亦不会做出格的事。”
通过这场洪灾,他发现叶莺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热心肠的人。
在临时驻地的各个角落里,几乎都能见到她胖胖的身影。
不仅如此,她在村里的风评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他曾听见过几个老人夸她。
有好几次她红着眼眶,他看见了,始终无法将她和之前那个非常招人厌恶的女人相结合。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肉体下的灵魂换了一样。
他发现自己似乎没那么讨厌她了。
如果说之前待她完全是出于责任感,那么从现在开始,或许已经不完全是了。
这还是纪连齐头一次和自己说这么多话。
叶莺听完,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再怎么也得吭一声。
“只要你以后别总是一天到晚让我向这个、向那个道歉,就都好说。”
“我气的是你总是不分对错,让我去向人道歉!”
“一看你就是先入为主了,难道在你纪营长看来,不管是什么事情,错的就一定是我么?”
纪连齐虽被叶莺指控得有些郁闷,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到了点子上。
他之前的确是带着最初的坏印象来看待她的,始终认为她是个糟糕透了的女人。
直到一点一点发现,似乎并不全是那样。
“好,我答应你。”纪连齐点头答应下来。
“那这儿事就先翻篇了。”
叶莺想起纪连齐的手臂上还有伤口,随即转身从抽屉里拿了消毒药水和绷带。
他这几天一直穿着迷彩服,所以她压根儿就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口。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添来的。
他要不是换上了汗衫,又好死不死地被林冉冉撞见,说不定还真的发现不了。
“你的伤口,不处理一下?”叶莺晃了晃手里的药水。
“还是说,思婷妹子处理过了?”
第100章 要是表现不好别怪我,下回再补上!
闻言,纪连齐把手臂伸到叶莺跟前:“没有。”
懂事儿。
叶莺小心翼翼处理了他的伤口,才缠上了纱布和绷带。
“这是怎么伤到的?”
犹豫了一会儿,纪连齐才缓缓开口:“被洪水冲走时,撞到了石头上,从而胳膊擦伤。”
叶莺一惊,手里的剪刀掉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你竟然也……”
纪连齐竟然也差点出事儿!
“没事。”纪连齐弯腰捡起地上的剪刀放回桌上,“参军十年载,经历过这么多,我早已学会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
不知道怎么的,听纪连齐这么说,叶莺的心底有点难过。
但不是因为男女之情,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份所承载了太多。
把每天当做最后一天过...这得要多大的觉悟才能做到。
看到叶莺的神情,纪连齐适时开口:“不和你说这些了。”
叶莺默默拿回剪刀,继续给他包扎。
完事后,叶莺准备上床躺着了。
转头却看见自己的床上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枕头被压在被子上面,而原先放在枕头底下的几张用来记账的白纸已经不翼而飞。
糟了,被这汉子发现了?
而那纪连齐却好像是会读心术一般,起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把那几张写着字的纸张,以及画着画像的,一起拿过来递给了叶莺。
“你在找这个吧。”
顿了顿,他解释道:“我不喜欢床上乱糟糟的。你走后,我整理了一下你的床,然后发现了这个。”
他晃了晃那几张白纸。
“怕弄丢,就先放抽屉里了。”
叶莺接过那几张纸,发现自己胡乱画的纪连齐被放在了最上面。
“你都…看见了啊。”
“嗯。”纪连齐点头,“我也正想问你这事。”
“你不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对吧。”
听着纪连齐这肯定的语气问出来的疑问句,叶莺明白自己是彻底掉马了。
默了默,她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老大不小了,多少会几个字吧…”
“你还会画画。”
“这…”叶莺低头打量着画上赤裸着上身的人物,脸色有点发红。
抬眼,发现纪连齐也在低头看画,她慌乱地把画藏到身后:
“那个,这是我乱画的,其实不是你。”
她可不想被误认为成天只知道研究他身子的女色狼!
“嗯。”纪连齐却不在意,淡淡收回目光,转身走回行军床上,躺下。
“这段时间累坏了,早点休息吧。”
叶莺应了一声,跟着转身上了床。
躺下的那一刻,灯暗下来。
而另一头,待小天在属于自己的小床上睡着之后,刘娟在贺朋身旁躺下。
贺朋一把将刘娟抱在怀里,和她聊了许多在大堰村抗洪时的所见所闻。
听见“叶莺”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刘娟当即不高兴了,立即挣开了贺朋的怀抱。
她哼了一声,一句令人大跌眼镜的话脱口而出:“贺朋,你在叶莺他们村支援,那死女人没趁机勾搭你吧?”
这话一出口,昏昏欲睡的贺朋突然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
“刘娟,你这女人,疯了吧你!你在说啥呢你!”
“既然没有,那你老提她作甚?还一个劲儿地夸她!她就这么好?”
“难道比我还好?”
贺朋一下子无语住了。
叶莺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他确实是看在眼里,所以才多说了两句,没想到又被刘娟给曲解了。
想了想,尽管贺朋知道刘娟并不是真的认为他和叶莺有一腿,还是选择了服软。
思及此,贺朋一把拥过刘娟:“媳妇,我和叶莺真没什么!在我心里你最美,你最好,谁也比不上。”
“我只是觉得她好像改变不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热心肠得很,所以才忍不住多跟你说了两句。”
“我贺朋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二心!”
看着贺朋一脸正经地对天发誓,刘娟忍不住扑哧一笑。
“那就对了!我刘娟哪点不比那死胖子强,你也总不至于眼瞎到那个地步看上她!”
“这.....”刘娟后半句话一下子又把贺朋给整无语了。
眼瞎.....
那刘娟岂不是在拐弯抹角地说,纪连齐眼瞎?
“哎呀不说她了!小天睡了,接下来是我们俩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