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自然的坐在了温念的另一侧,褚澜就跟席景和温念熟,他当然是不好跟席景抢温念身边的位置,便等席景坐下后,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席景身边,另一侧是周志安。
温念说了是走亲友局的风格,周志安惯会接梗,不外道的给褚澜到了杯白的,提起酒杯说:“来兄弟,走一个。”
一句兄弟给褚澜当场弄懵了,下意识的拿起了酒杯跟周志安碰了下。
他酒量一般。往日里应酬都是喝红酒或者香槟,全靠抿,一口一口,全场下来有时候他一杯红酒都抿不干净。
眼下是满满一小杯白酒,他心思也抿一口意思意思,谁料周志安仰头闷了。
褚澜:“……”
没办法,男人在酒场上,可以酒量不好,但是绝对不能发怂。
于是眼睛一闭,跟着一口干。
喝完后辣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周志安被褚澜的实诚给逗笑,拍了拍他肩膀:“真男人,爽快,你这兄弟我认了!”
褚澜眯着眼睛说不出话,五官有些扭曲,心道这兄弟,是他拿命换的。这一杯下肚,刚才脑子嗡的一声,眼前花白,仿佛看到了天堂。
宋洲:“见谁都想当兄弟,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孤儿。”
周志安“嘿”了声,回头说:“我发现你这人自从养了螃蟹后,越来越横了啊。”
宋洲:“要不你跟我一起养?”
周志安:“谢邀,我不想变得跟你一样欠揍。”
俩人斗嘴是常态,温念从旁边捡乐:“我看你们俩去说相声行,没准比做生意赚钱。”
周志安:“我俩说相声,赚钱有点悬,气人不在话下。席总要不你们俩在门口给我搭个台子?”
席景:“真的假的?出场费好商量,主要得够气人。”
还不等周志安说话,宋洲出声道:“我可不跟他去丢人现眼,席总你让人买个快板,他一个人就能在门口表演一出单口相声。”
周志安佯装恼怒:“曾经说好的刀山火海一起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呢?”
宋洲淡定喝茶:“你不刚认了个兄弟吗?考验新兄弟时刻来了,不用谢我。”
褚澜脑袋晕乎乎的,都不太能听懂宋洲和周志安说的是啥,但是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便迷茫的“啊?”了声。
褚澜面相斯文,戴着眼镜,现在又喝醉了,瞧着就十分好欺负。
周志安递了杯白水,说:“兄弟,你没事吧?醉了?”
褚澜塌下去的腰板倏地直溜起来:“没醉,我清讷醒讷呢。”
周志安:“……”都大舌头了。
温念转动转盘,把西瓜转到褚澜面前,说:“周大哥,你给褚总那几块西瓜。”
西瓜解酒效果很不错,周志安是老酒场人了,当即意会,塞给了褚澜一块,摸了摸鼻子,无辜的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这个量,席总这……没事吧?”
人是席景带来的,地位还不小,海城褚家的现任当家人呢!
他一杯给撂倒了,说不过去啊……
“没事。”席景云淡风轻,随后拿起酒杯,双手举着,真诚的道:“今天的局我不多说,大家都懂。谢谢宋大哥,周大哥,还有韩小姐,这么给面子过来给我撑场子。”
他这么正经,其他人也都收起了玩笑。
宋洲:“不用客气,我们是看着小念的面子。”
周志安:“好好对我妹妹,咱们今后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韩笑:“忙我帮不上,需要充人头的事儿,随叫随到。”
大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含任何场面话。
温念眼眶一热,鼻尖一阵阵发酸。
上辈子她活的封闭,一个可以聊得来的朋友都没有。
这辈子何其有幸,认识了交心的朋友,还不是一个,一口气的三个!
褚澜迷糊糊搭上席景的肩膀:“你们俩好好处,尽快复婚,我到时候把我一半身家随给你们。”
全场静默了两秒,紧接着周志安塞给了褚澜一杯茶,拉着他的手跟大家碰了下:“在场人做个见证啊!”
温念和席景对视一眼,差点没有笑喷。
褚澜酒醒后,怕不是要哭倒长城。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顿饭吃完,褚澜的酒还没有醒。
别人喝醉了,顶多撒撒酒疯,褚澜喝醉了不哭不闹非常缠人。
这不熊抱着周志安死活不肯撒手,非要和他歃血为盟,上香结义。
温念眼疾手快的把褚澜手里的水果刀抢了下来,才保住了周志安的手指。
“哎呦我去……啥酒量啊,我不行了席总,妹妹,正好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咱们改天聚!”说着,周志安夹着尾巴夺门而出。
宋洲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笑骂道:“这小子自己惹的祸,倒会甩烂摊子。小念,席总,咱们送褚总出去吧,他带助理了吧?”
席景点头,跟着宋洲一左一右的架着褚澜要往外走,温念拦住人:“别了。我去叫褚澜助理上来,你们俩这样给人弄下去,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不好。”
席景和宋洲琢磨了下,决定给褚澜留个颜面日后好相见。不然真怕褚澜第二天醒后,想不开的去跳黄浦江。
几分钟后,褚澜的助理上来把褚澜搀扶着下楼离开。
温念一等人没有跟着,怕阵仗太大引人注目。
褚澜前脚刚走,后脚的温念几个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韩笑手机响了,中途拿着手机出了包间接电话。
宋洲刚才拉着人忙乎的一头汗,灌了口水说:“没想到他是一杯倒的量。”
温念把包间的窗户两扇窗户打开透气,说:“最初见面,看着他一身贵气,不食烟火的样子,今日彻底打破了我对他的初印象。男人喝醉了,比女人还会磨人。”
宋洲挑眉:“这我可不同意,我喝醉了就不磨人。”
温念不相信:“撒谎尿床。回头我可是会找周大哥求证的。”
宋洲松了松领口:“你周大哥喝不过我,不是吹,目前我还没有碰到能把我灌倒的对手。”
这口气,确实是不像吹牛的架势,温念默了两秒,偏头看向了席景。
席景双手插兜的靠着窗台正往下眺望,看着楼下和对面丽湖饭店的情况,察觉到温念视线,他收回目光,刚才注意力没有在聊天上,不知道聊到哪里了,微怔:“……怎么了?”
温念摸着下巴,打量着男人,沉思的道:“我发现你酒量见涨,你刚才喝了一杯白酒一瓶啤酒,脸和脖子都没红。”
奇怪。
之前席景一喝酒便会上脸的。
听着温念的话,褚澜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私下里经常去什么不正经场所练出来的?”
席景笑了笑,凝视着温念道:“我要是说我刚跟你离婚的那阵,天天晚上在家里酗酒,你信吗?”
温念心跳当即漏了一拍。
宋洲捂着牙斯哈了口气,实名有被酸到。
不管信不信,她都不可否认,席景这个回答让她情绪波动很大,尤其是脸颊迅速飘红。
这时,韩笑接完电话推开包间门,没进来站在了门口,暂时打断了温念和席景的对视。
“小念,我妈说陆宝的手被门夹了,我回趟家里。”
今天十月二号,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幼儿园都放了七天假。
韩笑的婆婆想念陆宝,她领着陆宝过来小住几天,没想到一眼照看不到,孩子就受伤了。
同是当母亲的,温念上前两步:“好,你快去吧,等等,我让小杜送你。严不严重啊?”
韩笑:“你别打电话了,我出门坐公交回平江小区直达的方便,我婆婆在电话里直哭,没说清严重不严重,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洲站起身:“我正好要走,顺路送你一段。”
韩笑归家心切,想了想,没有拒绝宋洲的好意,然后朝着温念道:“你别担心,有事咱们电话联系。”
温念连连点头:“好。”
包间里眨眼间只剩下了温念和席景两个人,温念心里惦念着,跟着席景一起站在窗口往下面看,目送着宋洲载着韩笑离开。
席景抚了抚温念的脊背,轻声安抚:“孩子嘛,成长期间没有几个是没有被门夹过手的,不是什么大事。”
温念心中宽慰了许多,“嗯”了声,要收回身子时,余光不经意扫到了街道对面丽湖饭店二楼窗口后的两抹身影。
距离有些远,对面的俩人被窗框挡住一半,隐隐绰绰,温念不敢轻易下判断,眼睛一眨不眨的用手肘拐了拐身边的席景,道:“你看对面,那是不是许静和赵进?”
闻言,席景顺着看过去,是许静和赵进,但是看不清俩人凑在一起在做什么,只能确定是在拉扯。
许静和赵进有什么拉扯?
难道是赵进给许静塞红包?甭管赵家是出了多少钱给买奔驰,给满月的孩子塞红包是传统,倒是可以说得过去……
但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席景眯了眯眸,正要细看,对面的画面插入了第三个人,是席媛媛,三个人说了什么,火急火燎的往三楼跑去。
……
方才在休息室赵进想要亲许静被迫打断,赵进刚刚逮住了时机就想对许静上下其手的搞一发出来。
赵进是米青虫上脑,许静清醒着呢,哪里敢堂而皇之的在饭店走廊做那种事情,便一直推拒赵进,所幸席媛媛来的及时,打断了他们,然后跟他们说席阔远和席海科兄弟俩在三楼的休息室吵起来了。
席海科向来看不惯席阔远的做事风格,多年来只有逢年过节,谁家有个事儿才能聚在一起说说话。
席海科住在润州,消息得到的都不及时,比方席阔远和赵倩之离婚这事,席海科都是俩人离婚之后才知道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
自家大哥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席海科当时得到消息就想给席阔远打个电话,骂他一顿,跟着说道说道,但是被自己妻子按住了,说都已经离了,他给打电话除了增加兄弟二人隔阂,得罪席阔远外没什么用处。
席海科想着席阔远那脾气,咬咬牙听了妻子的话忍住了。
这次恰逢席阔远给孩子办满月酒,给了他信儿,他当弟弟的怎么着也要过来一趟。
到了饭店,大厅里面装饰的倒是喜庆,客人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