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冒冒失失干什么呢!”肖姝雪骂道,“知道这花瓶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小保姆捂住屁股,满脸红羞,“我,我那个来了!”
肖姝雪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保姆,刚要转身走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手里的挎包都掉到了地上。
她好像很久都没来那个了!
肖姝雪惊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在肖家吃的好喝的好,下乡也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从来没有过像别的穷人家女孩经期紊乱的情况。
“不,不可能……”肖姝雪面色惨白,很多夫妻都是结婚一年半载的才怀上,她跟莫玉泉就只睡过一夜,怎么可能就怀上了呢!
肖姝雪心乱如麻,一边觉得不可能,但另一边又算了下日子,早该在两周前就来了的,而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忘了。
肖姝雪先去了医院,还是上次她查血型的医院,离她家很远,用的还是王爱梅的假名,听说她月经两周没来,挂号单上写的又是未婚,妇科医生了然,委婉的说现在时间还早,不好诊断,推荐她去挂个中医号,把个脉看看。
肖姝雪只得又去挂了个中医号。
老头切了一会儿脉,在病历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肖姝雪看不懂医生那一堆波浪线,担心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怀孕了,滑脉。”老头儿头也不抬的说道,“我给你开点维生素,对胎儿好。”
肖姝雪如遭雷劈,失魂落魄的拿着单子走出了医院大门。
她怎么会怀孕呢!要怀孕也不能怀莫玉泉那臭流氓的孩子啊!她应该给杨知非这样档次的男人生孩子,再不济也是给黄义东生孩子。
肖姝雪慌的要命,怕的要命,走在大街上举目望去,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她也不敢回家,要是让肖兴国和杜文雨知道她怀了莫玉泉的孩子,她都不敢想象肖兴国这么爱面子的人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赶出家门。
肖姝雪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竟然走到了棉纺厂家属院。
赵小凤还在水龙头那里洗衣服,李德福昨天喝的实在太醉,半夜失禁,裤子上,床上全是污物,她一边洗一边控制不住的恶心干呕,把李芳草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德福再恶劣赵小凤都不敢说一个字,因为李德福没了,就没人养她了,她只敢骂李芳草,要是李芳草在江城,就该李芳草干这么恶心的活了,闺女伺候老子,那不是天经地义么。
肖姝雪怒从心起,大踏步走过去,质问道:“你怎么还在江城?我不是给你钱,让你买火车票去甘省吗?”
赵小凤看到肖姝雪,先是一喜,接着难堪的说道:“钱让李芳草她爸拿走买酒去了……是我没用……”
肖姝雪大骂道:“他要拿走你就给他?你是个蠢货吗?”
赵小凤怕俩人说话声音太大,把邻居都给吸引来了,慌忙把肖姝雪拉进了灶房,关上了门。
肖姝雪心里经受着身世和怀孕两个秘密的双重折磨,早已经崩溃,她哭叫道:“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你根本舍不得打死李芳草!”
第167章 赵小凤的心疼
看到亲生骨肉委屈痛哭,赵小凤心都要碎了,她搂着肖姝雪哽咽道:“姑娘,我怎么可能舍不得李芳草那个小贱货呢!她欺负你,我恨不得打死她给你出气!我是真没办法啊,芳草她爸把钱都拿走了,我去不了甘省啊!”
“你嘴上说的好听!你肯定舍不得!你养了李芳草那么多年,肯定有感情了!”肖姝雪还在委屈的哭,她这个亲生的也不见得比李芳草在赵小凤心里重要。
赵小凤怔了一下,半晌小声问道:“你来找我,你怕也知道了什么吧?”
肖姝雪一愣,哭都忘了哭,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赵小凤急忙问道:“你爸妈,就是肖兴国和杜文雨,他们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肖姝雪颤抖着说道。
赵小凤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握住肖姝雪的手,“你可得瞒好了,不能让他们知道!妈当初冒着被人打死的危险换了你跟那个小贱人,就是为了给你谋个好出路啊!”
肖姝雪运气不好,托生到了她肚子里,要是再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长大,不就跟李芳草一样,一辈子全毁了吗?
肖姝雪看着赵小凤狰狞的脸色,含泪点了点头。
“妈这颗心里装的都是你!”赵小凤搂着肖姝雪,心疼不已,“你一哭,妈这颗心都疼的没法说!你当妈不想打死李芳草那个小贱人?妈是实在没办法!”
赵小凤眼泪掉了下来,“只要你过的好,妈干什么都行!别说换孩子,杀人放火妈都能为你干!谁敢欺负你,妈都恨不得去打死他啊!”
惶惶不可终日这么久,肖姝雪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独自一个人承担足以压垮她的秘密,绞尽脑汁想要杀掉李芳草,却又失身莫玉泉,还怀了孕,谁也不敢说。
现在有个人跑出来,情真意切的说为了她可以杀人放火,不求回报,只想让她过的好,肖姝雪再冷心冷肺也被感动到了。
“妈……”肖姝雪这会儿情绪上来,也不嫌赵小凤又穷又丑了,抱着赵小凤哽咽了一声。虽然她喊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但赵小凤已经听到了,感动到眼泪哗啦啦的掉,觉得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吃。
赵小凤哭道:“你过的好,妈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当初妈调换了你跟李芳草,就是想给你搏一个好前程……”
肖姝雪刚开始有点感动,随后就愤怒起来,指责道:“你换了我们之后,为什么不掐死李芳草?还把她养大了?”
赵小凤语塞,她之所以没掐死李芳草,不过是因为她再也不能生了,总得有个孩子在她老了的时候端屎端尿,所以容忍李芳草活了下来。
“现在她还活着,不但欺负我,抢我未婚夫,对我还是个威胁!我都能猜到我不是亲生的,难道她就没机会猜到?”肖姝雪怒道,把自己是怎么发现她不是肖家亲生女儿的证据告诉给了赵小凤。
赵小凤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压根不知道现在科技都发展到了这么先进的地步,竟然可以推断出是不是亲生的,当即也慌了,“怎么办?这万一没瞒住可怎么办?”
一想到肖姝雪这么优渥的条件可能没有了,肖家会把她的亲生女儿扫地出门,肖姝雪得回到他们这破房子里面喝稀粥,还要被李德福随便找个男人卖了换酒钱,赵小凤就一阵天旋地转。
“眼下都顾不了李芳草了,只要她不来江城,我爸妈见不到她,兴许这秘密能瞒一辈。”肖姝雪哭的十分难受,“眼下要紧的是……”
赵小凤慌忙问道:“是什么?”
“我怀孕了!”肖姝雪羞耻的说道。
赵小凤第一反应是肖姝雪怀了她那高门未婚夫的种,喜道:“那正好,你去找你未婚夫,让他跟你结婚。”
“不是他的。”肖姝雪含泪说道,把她想找莫玉泉帮忙,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说了,如今莫玉泉隔三差五的来找她勒索,还想强迫她陪睡,简直就像个噩梦一样缠着她不放。
她没好意思说她是想让莫玉泉杀了李芳草的。
赵小凤看着漂亮体面的女儿,惊的两眼发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费了这么的功夫送到有钱人家过好日子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摊上了这么倒霉的事?要是让人知道了,肖姝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只怕要被迫嫁给那个臭流氓了!
“我该怎么办啊?”肖姝雪捂着脸哭。
赵小凤哆嗦着说道:“肯定不能生下来……”
别说生下来,就算是被人看到大肚子,肖姝雪就毁了。
“我带你去做了!医院里可以做,我听人家说了,做了之后啥事没有,还能继续结婚生孩子。”赵小凤说道。
肖姝雪含泪点头,她也不愿意生下莫玉泉的种,又担心说道:“要是莫玉泉又来找我要钱,让我陪他睡,怎么办?”
打胎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解决不了莫玉泉这个根本问题。
赵小凤对莫玉泉的恨意并不比肖姝雪少,莫玉泉敢如此欺辱她的女儿,她恨不得生吃了莫玉泉这个臭流氓。
“他肯定还会再来找我的!”肖姝雪哭了起来,“我去死了算了!这日子活的太难了!”
赵小凤心疼的把肖姝雪抱进怀里,“咱们想办法,总能过去这个难关的!妈冒那么大险把你送到有钱人家,忍着这么多年没去看你,就是盼着你好,你有个好前程,妈不能让你折在一个流氓手里!”
嫁人是女人的二次投胎,要是肖姝雪嫁给莫玉泉,那她忍着母女分离十几年的痛苦不成了笑话!
“你能有什么办法?”肖姝雪怀疑不已,赵小凤是个体弱的女人,还瘸着腿,她都不能把莫玉泉怎么样,赵小凤能制的住莫玉泉?
“你记住,妈为了你,什么都能做!”赵小凤抱着肖姝雪,咬牙切齿的说道,母女两个哭了好久才分开。
肖姝雪戴着帽子走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两天后,天刚蒙蒙亮,肖仲钦的宿舍门就被人紧急敲响了,同事过来通知他,说城南一个区发生了命案,一名男子死了,法医初步判断死因当胸被捅了一刀,后脑颅骨破裂,颈骨骨折。
肖仲钦暗骂了一声,桌子上还放着他今天去外婆家的车票,怕是去不成了。
肖仲钦带着队去案发现场,这一片住户很多,好几个厂在这附近,家属区都在这一块,乱搭乱建严重,鱼龙混杂。
法医把尸体翻了过来,肖仲钦看到尸体面目的一刹那眼睛瞪大了。
这不是前两天才去过他家的莫玉泉么!
第168章 命案
旁边的同事说道:“受害人的身份还在核实当中……”
肖仲钦摆手,“不用核实了,他叫莫玉泉,你回去查查他的家庭“队长,你认得他?”同事问的。
肖仲钦点头,“我家一个远房亲戚,不是很熟。”
法医给莫玉泉血肉模糊的尸体盖上了白布,搬走了,围观群众也渐渐散了。
快中午的时候,莫玉泉的老娘和刘招娣惊慌失措的到了公安局,看到莫玉泉尸体的时候,莫玉泉老娘嚎啕大哭着扑了过去,被公安同志拉开了。
刘招娣脸色惨白,但实在是哭不出来。
莫玉泉死了,她就成寡妇了,但她已经拿到了江城的城市户口,有一份工作可以养活自己。至于莫玉泉这个臭流氓,真是死的好,死的妙。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还想笑。
肖仲钦看刘招娣情绪还算稳定,把刘招娣带到办公室问话,刘招娣说莫玉泉有赌博的恶习,经常夜里出去赌钱,彻夜不归,但手气不行,输多赢少。输了的话就脾气不好,还打人。昨夜肯定也是出去赌钱了。
得了这个线索,肖仲钦把人叫进来开了个短会,“设赌局的人,一起参与赌博的人,都抓起来,带到局里好好审,一个个排查!”
江城公安几个支队都出动了,根据群众举报,顺藤摸瓜,抓获了不少聚众赌博的人,查处了好几个隐藏的赌博窝点,把这些赌徒都拉到了公安局里。
肖仲钦带着人审了一天一夜,终于问出了一点有用的线索,有个人说认识莫玉泉,莫玉泉遇害的那天夜里,他曾见过莫玉泉来赌钱。
莫玉泉这人,人菜瘾大,一开始出手挺阔绰,赢了点钱,越赌越大,就赔了个精光,但昨夜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赢,还赢了不少钱。
结果出来就被人害了,身上的钱被人摸了个精光。
肖仲钦第一反应就是庄家杀猪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像。
设赌的庄家想要钱,一般就是先让一个人赢,然后就一直输,直到这个人想放弃的时候,让这个人赢个痛快,放松警惕,接下来才是庄家的杀猪盘,会想尽办法让这个人输的裤衩都不剩,祖坟都恨不得抵押出去。
以他的经验,庄家刚把猪养肥,还没到杀猪的时候,而且开赌坊的又不是强盗,不至于用持刀杀人的方式谋财。
“你不是说他输了个精光吗?哪来的钱又去赌?”肖仲钦问道。
那人摊手说道:“我哪知道他怎么偷来的?”
“偷?”肖仲钦追问道。
“公安同志,我先跟你讲清楚,我只看别人赌,从来不下场赌的,我没钱!昨晚上莫玉泉过来,吆喝着要上桌赌,他们都笑他,说他没钱赌什么赌,莫玉泉就恼了,从兜里掏出一根金项链,啪的拍到了桌子上,说这是有钱人家的宝贝,值很多钱。”那人说道,“他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那金链子肯定是他偷的!”
肖仲钦问道:“金链子长什么样?”
那人回忆了一下,“具体样式记不清了,只记得金链子上镶嵌了一块拇指肚大的绿色的玉,雕的弥勒佛,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玉,大晚上的就着烛光看,好像湖水一样好看,一点杂质都没有,估计真是有钱人家的宝贝!”
肖仲钦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起母亲杜文雨也有一块雕着弥勒佛的翡翠金链子,是外婆留给母亲的。他又想起来那天莫玉泉临走的时候,一只手一直缩在兜里,明显像是手里拿了什么东西,不愿意让他看到。
肖仲钦把剩下的审讯工作交给了同事,他回了一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