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真是让沈凝烟直冒冷汗。

　　游戏部是刘炜宁加三个魔都大学的铁杆班底，建模组和国光工作室一直都由刘炜宁的表妹K大负责，而在沈凝烟收购“扬帆起航”，将其作品一一动漫化后，刘炜宁的表妹K大也是负责这些项目的人。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不是群英还未上市，沈凝烟又有群英绝对的控股权，刘炜宁把沈凝烟架空还真不难。

　　所以……

　　【所以先设个增加经费的审查程序，然后找个能力很强，靠得住的人分化刘炜宁的职能，至少别再搞出这种事情。】系统与沈凝烟聊了半天，最后拍板道：【实在不行，你就把影视部或某个偶像给捧起来，好歹让游戏部的有点压力，别再这么胡作非为。】

　　【知道了！】沈凝烟拖了个长音，苦笑道：【我这辈子都没想到为了能让群英发展得更好，居然要让群英变得官僚化】

　　系统精准反驳道：【你在遇上我前还没想到自己能成大老板呢！赶紧干活吧！】

　　…………

　　……

　　群英的调查小组很快查清游戏部开发组的巨额赞助是怎么花完的，不得不说，刘炜宁虽然干活经常上头，导致作品严重超支或是在没人尝试的领域头铁硬冲，可是说他以权谋私，挪用赞助那绝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况且就群英老板哪儿都可以不计较，唯独money不能不细的性格，别说是让游戏部的挪用赞助，就是让他和财务的同流合污，也能在第一次这么干时被抓个现行。

　　不过让调查小组把一切都说清楚也好消一消其它部门的不满，然后借此事开会调整公司构架，避免这事多来几次，集中爆发会断了群英的现金流。

　　当然，这种动静自然瞒不过群英的友商。

　　几个老江湖听了也是一边吃菜，一面冷笑道：“还真是小丫头片子。你别说，她能把大雷留到现在还没踩上，绝对是老天保佑，下属能干。”

　　网上拿群英来贬他们的行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除了闹心更是想看群英的体量越来越大后会不会走上他们的老路，会不会为越来越多的研发费用而去赚损害口碑的快钱。

　　“谁没年轻过，谁没热血过啊！”

　　可是这热血比起白花花的银子，成功的捷近又算个屁。

　　群英的那群理想笨蛋也算是被现实打了一巴掌，开始走上正确的道路。

　　然而群英，尤其是沈凝烟吃了教训吗？

　　吃了，但也没完全吃透。

　　至少在当下的环境里，抄袭换皮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工业糖精和流量明星又已经得罪干净了，所以只能搞搞原创，突出核心竞争力才能赚钱得样子。

　　就比如说现在。

　　搞定游戏部那乱七八糟的事后，《男团练习生》的赛程也过去三分之一了。

　　在此期间，想要投广告的人不计其数，而在开播前就明智押宝群英的广告商们也有了些小九九，商量着让群英在他们的产品商搞个额外票数，甚至为此开出了惊人的高价。

　　“我像是为这种钱而放弃原则的人吗？”沈凝烟在圣达公布所有的参赛选手时也是觉得分外好笑，尤其是在对方言之凿凿地提到圣达已经这么做了，并且得到不少秀粉的扶额后，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反问道：“我问您，那些秀粉都是什么人？有没有疯狂到买了好几张专辑却无人可送的人？”

　　“有。”

　　“有没有经济实力一般却卖了整套化妆品的人？”

　　“有。”

　　“有没有划家长的信用卡消费的人？”

　　“有。”

　　“那你说说，在这个团体里你要搞食品票的那套会不会暴雷？”沈凝烟追问道：“要是膨化食品也就罢了，毕竟能放很长时间，而且就算割韭菜也不至于贵的特别离谱。可那些动则几百的轻奢化妆品和保质期很短的奶制品如何？你还真以为他们会自己消耗？不会浪费？”

　　“那如何？我们只负责卖商品，拿到还管消费者浪不浪费？”

　　“……”沈凝烟的语气一凝，随即冷了几度：“合着您的意思是花钱请群英背锅，让我们面对公众的怒火……我说是吗？”

　　用脚趾想都能猜出热搜上要是出现为了投票而疯狂倒奶，为了投票而刷爆父母银行卡的消息后，谁会是媒体集火重点？

　　还不是搞选秀，在食品包装上印票的群英。

　　“……”对面也是心虚了一秒，但很快就厚颜无耻道：“我们也是诚意满满地想与群英加深合作。您要是对这个价格感到不满的话，也是能商量的。”

　　“不用商量了，我惜命，不敢这么搞。”沈凝烟也不跟对方虚与委蛇，但是碍于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家又是最早支持群英综艺的人，所以不好说得太过，于是在回绝后又软了语气，解释道：“您也知道近期因为干旱的事，北方那边的收成不好，而且国家挂了那么多公益广告，说了无数遍要珍惜粮食。您在这个时候借着选秀做票促进产品销售，导致浪费的事上了热搜，是想打谁的脸？”

　　“……”

　　“说句让您不高兴的话，食品安全在我国不说一查一个准，但要找个罚钱卡项目的借口也不难。”

　　“这些我都晓得，压根不用你来操心。”对面也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嘲笑沈凝烟真是个没见识的小年轻，这也能被吓到：“这事的后果无怪乎复刻05年的选秀整治，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就放心合作吧！”

　　面对那边油盐不进的情况，沈凝烟也没了耐心，重申道：“您是可以放心合作，但我胆小，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零几年是零几年，现在是现在。零几年时没有互联网，能和现在是一样的舆论杀伤力吗？】沈凝烟在通话结束后扶额感叹了句，然后登录了微博小号，看看圣达的影视平台游一游要怎么搞。

　　【有一说一，这些选手的长相是认真的吗？为啥会如此……朴素？】系统也想看看同行用以狙击《男团练习生》的综艺，甚至期待对面真能把沈凝烟给搞头疼。

　　然而当游一游的官方账号公布所有的练习生照片时，面对这些磨皮高清，只有发型不同的复制人，系统也是欲言又止：【我该给群英的试镜导演道个歉，他们能在茫茫人群中挑出八十个模样周正的确实很难。】

　　别的不说，至少参加《男团练习生》的选手不是ctrl+c，更不需要磨没鼻梁，只剩两个小黑洞的后期。

　　沈凝烟翻着游一游的微博，然后对来送文件的特助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虽然游一游的综艺还没开播，可是我知道我赢了，而且一定是赢麻了？”

　　“哈？”正想告诉沈凝烟群英的电视剧《淑女的风度》即将开播，所以要给宣传部批钱的特助愣了一秒，然后凑到沈凝烟身边看了下游一游的微博，忍不住吐槽道：“这是大学选校草吗？”

　　“不，是圣达选男团。”沈凝烟嘴毒道：“可别侮辱大学生啊！一个大学两三万，除非都上护理学院，否则还挑不出平头正脸的男的？”

第230章

　　不仅是沈凝烟跟特助在办公室里吐槽游一游对选秀成员的审美是不是过于一致, 就连网上的吃瓜群众也是对此玩起了连连看。

　　【这是亲兄弟吧！而且还是双胞胎兄弟。】

　　【不，即便是双胞胎也没这么像的。你看这鼻子，这眼睛, 绝对是复制粘贴的。】

　　【克隆吧！除了克隆人，谁能生出这么像的？】

　　【哪像了？我怎么没看出相像的地方？】

　　【你把他们的头发一遮，然后说说哪儿不像。】

　　【……】

　　【呵！说不出来了吧！】

　　【说不出来就对了, 你把这些参赛选手做成光头搞成认脸游戏，一定会让刑侦高手都面露难色。】

　　【对对！我记得之前有个辨认网红脸的小游戏，估计出个男版的网红脸辨认大赛，就可以用这些选手做素材。】

　　【游一游背后的圣达是破产了吗？怎么挑了这些人。】

　　【哎！不就是看群英赚钱了，所以想跟上分一杯羹吗？圣达的心思谁不知道啊！】

　　然而有关参赛选手的长相讨论并未发酵就被【群英买该背刺游一游】，【群英不想游一游在选秀上分一杯羹, 所以对游一游下了黑手, 暗中推波不利于游一游选秀的消息。】

　　当然，除了明面上的泼黑水, 游一游在暗地里也没少发动友商发些【种花人审美低俗，不懂欣赏高级美】, 【为何影视圈里总在炒作外贸焦虑】，以及【参加选秀的素人因外貌而被网暴嘲笑】等突然获得上万转发, 十几万点赞的博文, 看得网友一脸懵逼的同时也对游一游的宣传部产生质疑。

　　【游一游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啥都信吗？】

　　【还有，我们说的外貌焦虑和这批选手长得过于朴素那能是一回事吗？我们说的外貌焦虑是让让演员什么年纪就演什么年纪的戏, 不要在那儿老黄瓜刷绿漆或是三十来岁的走少女风，最后让普通人被明星绑架, 变得越来越卷。】

　　【既然这样，你们又为何要对参赛素人指指点点？这不也是在绑架他们吗？】

　　【楼上的这么强词夺理的有意思吗普通人是普通人, 明星是明星。尤其是走偶像之路的明星，长得不好看就去走实力派的solo路线，来男团做什么？搞行为艺术吗？而且都出现在屏幕上了，做好被挑剔的准备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不想搞阴谋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么多事，有没有可能是双方一起演戏，炒作节目？】

　　【……我靠！楼上的或许触及真相了！没准真是群英和圣达一起做局，给《男团练习生》和游一游的新综艺炒作。】

　　【不会吧！圣达之前不是污蔑群英的老总潜规则参赛选手吗？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

　　【挣钱嘛！生意，不寒颤。】

　　【申遗，申遗！】

　　…………

　　……

　　因为是大三，改修的学分都在前两年修的差不多的，所以在这一年里，找工作的同学们急得嘴上起泡，反衬得沈凝烟是那么潇洒，甚至在公开课上的手机群里，她一上微博吃瓜的愣是在发简历的同班里脱颖而出，最终引起副班的主义。

　　“唉！问你个事儿，你真的没对公司里的小年轻吗动过心？”

　　沈凝烟转头瞧着副班那过于八卦的表情，无语道：“你觉得可能吗？”

　　副班居然语塞了下，随即讪讪道：“这不是好奇嘛！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做梦……”

　　然而副班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凝烟打断道：“二十来岁了，应该懂得金银俗物远比爱情重要，就不要装作天真少女了。”

　　说罢，沈凝烟还低头看了下自己，重申道：“况且我像是有空谈恋爱的人吗？我放着大钱不挣，抛去谈恋爱？”

　　副班的八卦表情逐渐被迷茫取代，甚至产生对方说得很有道理的错觉。

　　不，这一定是错觉。

　　抱着这样的想法，副班找回了八卦的初心，追问道：“你旗下的艺人里长得最好看的是谁？是向阳还是林斯雨？”

　　“林斯雨还不是群英的签约艺人，至于向阳……”沈凝烟下了微博，沉思后摇了摇头，否定道：“跟白成军相比，他还是差了些。不过要是全妆上阵的话，两人能有五五开。”

　　毕竟白成军胜在五官立体，老天追着喂饭，而向阳胜在他站在那儿就是个明星，并且五官柔和，有更多的可塑性。

　　副班的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还没反应过来沈凝烟说得是谁：“白成军是……“

　　“《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第三季》最后一集末尾出现的西域王子……就是那个得从别的电影找素材才能拼成个人剪辑的美少年。“

　　“哦！原来是他啊！“副班也是《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忠实粉丝，自然知道白成军出场的那集片尾有多火热，迷得颜控要求群英将白成军设为《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常驻角色。再不济也稍稍增加下对方的出场集数。

　　“如果是他的话，那向阳输的不冤。”副班趴在桌上，看着沈凝烟悠哉游哉地刷着手机，羡慕道：“真好啊！开个文娱公司，每天都被帅哥美女包围着。”

　　“然后听些愚蠢的抱怨。”沈凝烟突然抬头，面无表情道：“哪有那么美啊！真实情况是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听不完的会。”

　　“好项目就那么多，调剂来调剂去的，烦的你压根没空关心谁长得帅，甚至觉得他们很烦，非常非常的烦。”沈凝烟话没说完，就被一则微信消息打断了思绪。

　　【沈姐，您近期有空吗？】极少打扰沈凝烟的白成军许久没接到沈凝烟的电话后决定主动出击，至少让沈凝烟多多留意他，不要总是关注其它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幸好沈凝烟不知道白成军的心理活动，否则一定狂翻白眼地骂其是神经病。

　　【何事？】

　　【奇幻影视向我发出橄榄枝，问我愿不愿意跳槽到那边。】白成军打字时那叫一个忐忑不安，好几次都弄掉了手机，最后在屏幕上留下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