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嘴, 骗人的鬼。用来忽悠三岁小孩的话你也信啊！”有的成员不屑道：“大公司间互换资源是常有的事，只要人家不承认是黑幕，没有现金转账，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用。”
“资源置换还不算黑幕吗？”
“……你是不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资源置换又不是单纯地丢一沓钱要你办事。人家会巧立名目，搞个项目，借着项目的名义悄咪咪地把事儿办了。要是再做绝点, 都不会在项目里提到保送生的名字, 而是拖到保送生出道后付款。”
“这么奸？”
“不奸能赚钱吗？”某个选手翻了个白眼，丧气道：“这么看来, 那两位是内定的第一第二喽！现在就看谁背后的金主给力，把第一名收入囊中。”
“哎！原以为群英是最后净土,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一时间，所有人都垂头丧气起来。
然而这种低迷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 群英便将所有的参赛者都召集起来, 公布了一则非常震撼的消息。
…………
……
群英在第二次公演前上传了一则道歉声明，而且是有综艺负责人带着正装的林斯雨和刘景严出镜，被上传到官方微博与正式剧集里, 引起热议。
只见在灰色的背景下，《男团练习生》的负责人坐在桌前, 满脸严肃地简述了这几日的粉圈风波与官方批评粉丝互喷，狂爆黑料的事, 然后挑了比较重点的几件公布了调查结果，以及群英绝不姑息这种行为，并且在与各大平台进行沟通，封禁某些极端账号，带着这些极端粉丝的偶像向公众道歉。
“作为综艺的负责人，节目组虽极力调解各大粉丝的误会，但也阻止不了某些人的疯狂行为。对此，我代表节目组为没有妥善解决这些事情而向公众道歉，并且会引以为戒，时刻关注粉圈行为，不让这种事情成为日常。”
说罢，《男团练习生》的负责人将话筒递给林斯雨和刘景严，后者也为各自粉丝的行为向公众道歉，提醒粉丝不要让他们站到公众的对立面，粉丝的言行也会影响偶像的素质。
其实按照沈凝烟的意思，是要将粉丝素质列入公演时的评分系统，可是后来考虑到饭圈里人均八百个心眼，无间道水平和栽赃技巧让写谍战的香港编剧都自愧不如，所以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改让偶像公开道歉。
沈凝烟虽然担心让林斯雨和刘景严公开道歉会给友商塑造灵感，导致他们为了去坏群英的节目而让水军反串粉丝，到处热火至选手们不停道歉。
然而事实证明沈凝烟多虑了，因为粉丝是会心疼偶像的，并且将理性蒸发的脑残粉开除粉籍，所以在心疼哥哥的声音下但凡是有浑水摸鱼的，都会被粉丝举报到禁号，甚至被扒着他的水军身份。
一时间，《男团练习生》的评论区里安静了不少，甚至还反杀了准备作恶的水军，搞得几个准备吃瓜的黑手被上头请去喝茶。
“不是吧！她们这么能打？”沈凝烟在前去二公现场时翻了下林斯雨和刘景严道歉后的综艺超话，然后露出老人地铁看手机的表情：“我现在明白不少人为何都对粉丝群又爱又恨了。”
你说他们组织力差吧！他们又能把禁黑搞得轻轻有条，辨认水军的速度比网警还快。
你说他们没组织力吧！内部又能撕成一团，让人看了连连摇头。
因为一公时的门票，广告赞助，与各式各样的周边让群英赚了不少钱，连带着转播平台都流量爆炸，做综艺分析和观看反应的UP也吃了波流量红利。所以在二公开始前，席位就被一抢而空，各大平台的游览人数也直线上升，逼得综艺组对沈凝烟软磨硬泡了四五天，愣是将不想参与后续拍摄地老总给请了回来，希望她能犀利如旧。
有了一公时的经验，参赛选手在舞台造型和表演风格上都有了明显的长进，宁可平庸也不要与别人撞车，更不会把热门元素无脑加进表演里，而是与组员老师多次商议，就是在录音室里呆了半周，才把改编的事儿给搞定好。所以二公的表演效果远胜于一公，几乎是高|潮不断，叫声不绝。
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是，某些选手的互动已经脱离了正常范畴，油腻到让沈凝烟想请洒水车。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在舞台上做出如多的油腻动作。“沈凝烟斟酌用词，导致她在台上语塞了很久，让镜头拍到非常有意思的表情：”我知道在别国的偶像行业里为了塑造成员的人气会搞CP绑定，并且给粉丝们发很多的舞台福利……但是对于我而言，这种故意麦麸的行为非常无聊，也让我看不出任何值得尖叫的地方。”
沈凝烟的声音很轻，但却让表演现场都鸦雀无声，连带着做直播的UP都露出相当夸张的表情，对着镜头悄悄说道：“牛掰！”
“你们或许觉得我是在故意挑刺，亦或是很不认同我的观点，但是这些都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沈凝烟也不含糊，继续说道：“不过作为娱乐行业的老板，我想提醒一句，演习者不要演习自己，造人设者总有翻车的那天。”
“你现在会吃着麦麸的人气，短暂比其他成员高出一截。可是我非常确定的是，你会被这段虚假的关系绑得很死，甚至耽误发展机会。”
“而且当你厌倦时，反噬你的不仅有讨厌麦麸的人，还有你的CP粉和真爱粉。”
第234章
沈凝烟的话很难听, 在网上引起前所未有的巨大争议，甚至让不少偶像公司，尤其是隔壁两国的偶像公司……在国内的运营都有莫名躺枪之感。可是这一刻, 网上对于沈凝烟的谩骂，批判却少之又少，甚至有些准备开骂的人在打字时突然语塞, 然后就是莫名其妙地泪流满面。
【完了，想骂她却找不到理由。】
【是啊！总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谁被那些麦麸的欺骗过？啊！原来是我，是我这个冤大头。】
【最可恨的舞台上麦麸还搞多线CP，一个六人团里剪出十条故事线……】
【特么古代的党争都没他们乱。】
网上的热议冲上热搜的同时也给群英视频和UP主们的直播平台带来流量，喜得后者连连感叹“看流量, 还得是沈总。”
【就是, 人家的热搜都是真金白银地砸出来的，而我沈总的热搜是完全是别人求着她上的。】
【刚才看了下, 各大平台都把沈总批舞台麦麸的热走升至榜首，甚至有好多大V都在热搜下发表建议。】
然而沈凝烟并未停下供应素材的脚步, 在网友……尤其是综艺up的激动眼神下继续说道：“尤其是麦麸到最后装不下去了，也没胆子对唯粉或是事业粉表示自己麦麸就是为了流量, 就是为了红, 而是向助己上位的CP粉们倒打一耙，骂她们是腐癌或是更难听的词，引领粉丝去攻击她们……”
“这可真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行为。”沈凝烟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我去超市买个东西都有售后服务, 小票凭证呢！合着给麦麸的偶像花钱就是被对方白嫖，还要向对方道歉？这是什么道理！！”
【……】
【沈总, 我承认我之前对你说话有点大声，从今晚后, 你，就是我的神。】
【有一说一，不管是炒作还是发自肺腑，这些话的三观都太特么正了。】
【正的让人泪流满面。】
【作为一个曾被麦麸偶像伤害过的人，我会在遭遇攻击时下意识地被PUA，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感谢沈总让我明白了我没错，花钱的就是上帝，凭什么要我道歉啊！】
【就是！他们要是那么在意个人声誉的话就别麦麸啊！一边吃着麦麸的钱和流量一边又假惺惺的不认，真是太恶心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是麦麸，平日里的大多粉丝也是开玩笑，真没让他们找个男的结婚（当然，要是真的那就是梦想照进现实）。可是他们倒打一耙也太过分了。哪怕只是道个歉后感谢下CP粉的帮助也不会让粉丝那么生气，直接粉转黑，无钱跟水军。】
沈凝烟评价完后也不管台上选手的脸色，继续对可怜的选手们施以暴击：“想清楚你们要以什么方式闻名，要用什么姿态收场。”
“因为对公司而言，CP粉的钱是钱，唯粉的钱是钱，黑子的辱骂也能流量变现。”
“但是对你们而言，这一步走错了，就只要继续错下去，然而等着捞完钱的公司准备跳船。”
“我知道了，谢谢沈总。”选手们强笑着道谢，还未下场便以泪流满面。
这一幕落到观众眼里，不免有人心疼对方十几岁就要面对这种情况。可是想到他们有可能靠麦麸营生，欺骗一些年纪尚小的CP粉进来，又觉得沈凝烟做的没错，应该清理故意麦麸，欺骗粉丝的不正之风。
二公的舞台结果是双胞胎组再次登顶，连续斩获斩获两次公演赛里的小组第一。
“你别说，这一组还挺有意思的。”已经知道自己会带出道队的郭月赞赏道：“清楚自己的优势，同时清楚如何发挥团队优势，避免让熟悉的观众感到乏味。”
“这对兄弟或许不是长得最帅或某一领域最为出色的，但绝对是最有大局观，能掌控队伍的。”郭月满意道：“这比找个精通舞蹈或歌曲的帅哥更难。”
“是吗？我倒是更喜欢那个刘景严。”陈菲杰在二公投票时悄悄说道：“最努力也最有野心，只要有这两点，无论他干哪一行都会成功。”
“我也喜欢那个刘景严，可是就专业的角度来看，还是林斯雨更像个偶像。”约翰逊老师有点遗憾道。
二公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个人第一的是何文夕，也算是一洗一公的耻辱，而林斯雨维持了第二的位置，算是所有选手里唯一没有掉出前三的奇人。至于上次排名第一的刘景严则是掉到第五，被双胞胎兄弟陈耀陈路抢了三四。
剩下的五人里除了一个艾克拜尔是素人，余者都是大厂练习生，而且在之前从未进入前十，这让一些中高层选手的粉丝如坐过山车般刺激。
【MD．一次一变，我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下位替换真的一次一个样！从摸底到一公再到二公，出道位里总有四个被踢了出去。】
【是啊！要不是群英还算公平，我都要怀疑节目组这么做是为了让粉丝花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从未变过的六个，但凡进入出道位的都没有在整体实力上超出别人一大截，现在就看谁更稳，以及个人表演更优秀。】
【二公后就只剩下四十人了……估计各大公司也是准备出手抢人。】
【抢什么呀！有圣达的游一游兜底，没有出道但通过《男团练习生》二公的肯定会回路选秀，再刷一波存在感。】
【你这话说的在理，人家各大公司都有自己的嫡系，最差也是挣钱的台柱。能让他们破格签个准出道的人肯定是想借着流量炒作一波。消费人气是肯定的，花钱培养是在做梦。】
【那从群英的选秀节目里出道的会红吗？】
【嗯 ……以我多年的追星经验来看，红得发紫很有难度，但是拿资源砸成顶流还是很靠谱的。毕竟看群英的人脉和造IP的顺利程度，捧红一个团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啊！人家还没出道就有专辑预定，采访预定，广告预定，团综预定和今年晚会上的各台表演。这搁小公司给不出来，大公司里抢破脑袋。也就群英这个偶像储备里仅有一个solo出道的中大型公司有实力有闲钱砸出一个偶像团。】
【这么看来，近几年追这个团很稳咯！】
【嗯……至少你的偶像不是法制咖，应该不用担心他会在家抠脚。毕竟看群英放出的出道位计划，直到明年六月他们的行程都是满的。要是这么干都砸不出偶像团，那群英就直接放弃偶像行业，专心搞游戏影视吧！】
【老实说，我倒希望群英专心搞游戏影视，毕竟在《镜中花》上架后，群英已经很有没有推出新游了。最近的消息是在研发蒸汽网游，而且连张CG都没有，全靠各位想象。】
【影视的话，除了《从零开始建立门派》和之前宣布的《七宗罪》，就只剩下……卧槽！《淑女的风度》居然是群英出品的？我说怎么那么真实呢！原来是群英啊！】
【《淑女的风度》是啥？这部剧好看吗？】
【好看，真实地让人落泪。】
第235章
沈凝烟一向信奉术业有专攻的老话, 觉得男人更能拍出女人的外在美，女人更会发现男人的外在美，只是到了内在方面, 还是男人更了解男人，女人更了解女人，所以为了拍好这部《淑女的风度》, 沈凝烟千方百计地挑了个文艺片女导演，然后在拍摄过程中下好几个死令。
第一，不要搞赛博穷人，那些月薪两三千，三四千的住帝都魔都的中心区大house真的合理吗？你让那些一两千块只能租个小单间……而且要与室友分享厨房厕所的社畜情何以堪？所以在沈凝烟开了两个脑子有坑的编剧场务后，剧组终于脚踏实地的在距离工作场景三十分钟地铁车程的地方找了个老破旧的小区, 楼道狭窄的只允许一个成年通过, 并且还要小心脚下，避免踩空。
就这看了让人恍惚回到上个世纪的布局, 搁在沪漂的打工人里，已经算是比较“阔绰”的存在, 而且一月就要两千五，这还是与人合租的价。至于屋里的环境……不能说是家徒四壁, 但也称得上很有年代感。墙上的瓷砖缝隙已经掉落的不成样子, 并且地板踩上去还会发出“嘎吱”的噪音。
“……老板，咱们这么拍真的不会惹怒观众吗？”一群人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最后还是女导演艰难开口道：“这样也不好拍摄啊！”
“有什么不好拍的。那按你的说法, 以前的情景喜剧都别拍了。一家七口住的更小，那是怎么拍的？”沈凝烟反驳道。
而跟沪漂的小镇姑娘相比, 单亲妈妈住的位子更让女导演感到无语。
还是那熟悉的老破旧小区，光是进去就像玩马里奥迷宫那样, 要七扭八扭地半天，才能摸到门把手。
相较之下，女企业家的住处就宽敞多了，但也不是几千万的大平层，而是在高档小区里买了个一百五十平的住宅，顺带请了个阿姨。
“这，才叫贴近生活。”在场景的选择上十分专断的沈凝烟不仅给场务增加了很多难度，更是和以前一样禁止后期过度磨皮美颜，然后令几个女主开拍前体验真实的沪漂，单亲妈妈，以及女企业家的日常。逼得出演沪漂的新人真的在魔都本地找了个买保险的工作，体验了一把三十分钟地铁加省吃俭用的打工日常。
而跟沪漂女主一样卷的还有饰演女二的娱乐圈老人。她原本是以性感形象闻名的女主持，但是因为某次晚宴上得罪了一个当红明星，所以被封杀后靠走穴维生。
听到群英招人时，这人第一时间过来报名，姿态那是相当谦卑，甚至在老家的早餐店里干了一个月，表示演出时的店铺打理绝对能亲自上阵，不用替身。而沈凝烟考虑她也是个单亲妈妈，所以定下了她的出演。
相较之下，出演女企业家的老戏骨是身价最贵的，但也比流量明星好了不少。
网友见到tag里的“大女主”便一阵牙酸，原以为又是蹭着职场女性的流量去发工业糖精，结果上架的三集里人人都在忙着生存，压根没有暧昧时间。
沪漂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小镇姑娘虽然拿到了不错的offer，但是初来乍到还是被魔都的物价教做人，被二房东坑了两三千块后求助同公司的大姐帮忙讨回被坑的钱，然后在挤死人的公交里挣扎求生，第一天上班就被“领导”塞了张大饼，被迫摸鱼到七八点下班。回去后也没力气搞顿吃的，只能冲包快餐面应付一下，洗完澡和衣服后都十点多了，更没心思刷剧刷手机，只能早早睡了。
而跟沪漂相比，开早餐店的单亲妈妈的忙碌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是凌晨四点一睁眼就要进入战斗时刻。哪怕是在早餐店的高峰期过后，也不能在关门后休息一二，而是得绕个弯子去买明天开店的材料，一直忙到孩子去做作业才有时间放松一下。
作为剧里比较轻松的人，女企业家跟前两个急性子形成鲜明对比，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副慢条斯理，不急不徐的模样。但是在这轻松的范围下却埋着巨雷，随时都会爆|炸。无论是空降的竞争对手，越发紧张的夫妻关系，叛逆的儿女以及企业转型的困难都让女企业家呼吸困难，越发烦躁。而这也加重了她在生活事业上的不顺，导致她比前两个更快emo，也一度求助于心理医生，甚至患上假性疾病。
这么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加起来，众人的评价也从开播前的不屑转化为感同身受，然后深深地EMO。尤其是些没出校门的大学生，在看到社会比较真实与残忍的一面后也是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忐忑个不行。
【太真实了，真的是太真实了。】
【早高峰的地铁真是万恶之源。无论你怎么挑时间都会被社畜或是早起去看病的大妈们挤成人肉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