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什么叫我再闹，合着这都是我的错了？”大妈见沈凝烟放狠话，不依不饶道：“你们都瞧瞧，都看看，还有恶人先告状的道理吗？”

　　“是不是恶人告状，我不大清楚，但是周六的游客里有不少都是中小学生，没准里头就有您孙子的同班。”沈凝烟不急不忙道：“您要是觉得我们欺负你，大可向美术馆的负责人反馈，不过你我劝您还是省省，毕竟这里有不少摄像头，还有现成的播放设备。要是美术馆和我的同伴被您一闹，不得不自证清白，您说您孙子的同伴会不会看见很有意思的东西？”

　　当然，这里头涉及个人隐私问题和美术馆是否愿意这么做。不过用来吓唬一个见识不高，撒泼耍赖的熊家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不其然，在关乎孙子的问题上，大妈的气场又是一变，最后朝着沈凝烟的方向啐了口，像只获胜的公鸡一样拉着孙子，高傲道：“走走走，不跟这群混球一般见识。”

　　系统被对方的厚颜无耻彻底震住了，突然觉得沈凝烟也不是那么的“厚脸皮”。

　　对此，沈凝烟表示十分无语：【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而在大妈走后，男志愿者又气又急，只能挫败道：“谢谢。”

　　“忍忍吧！还有今天下午和明天要熬呢！”沈凝烟看着眼眶微红的女志愿者，知道她也受了不少气，感叹道：“下午还有各个展馆的体验活动，那才是磨难的‘正菜’。”

　　听了沈凝烟的话，另两名志愿者就是再委屈，也只能继续干活。

　　好在负责声像馆的员工听了这事，为了减轻志愿者的工作，用老式留声机放起童话故事，总算让闹来闹去的熊孩子们安分起来。

第32章

　　经过一天的魔音轰炸, 沈凝烟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地叫。更糟糕的是，她回到学校还能看见教学楼的大荧屏上播放着美化了N倍的志愿者活动，那一张张八颗牙齿的笑容, 让沈凝烟怀疑自己是不是当了个假的志愿者，就那么站在教学楼间的大走道上怀疑人生。

　　“同学，你对志愿者活动有兴趣吗？”瞧着沈凝烟一直盯着教学楼的大屏幕, 某位戴着袖章的学长语气温柔道：“我记得最近就有美术馆的志愿者活动，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你们班的班长聊聊。”

　　“实不相瞒，我才从美术馆回来。”沈凝烟在校门口的宣传栏上见过这名学长，知道他是大三计算机系的顾远安，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是吗？那还请你继续支持学校的志愿者活动。”顾远安看出沈凝烟的情绪不对, 安慰道：“美术馆的小游客是有些磨人, 不过跟其它的志愿者活动相比，这还不算特别辛苦。你要是想了解其它的志愿者活动, 可以加我们的企鹅号。”

　　说罢，顾远安掏出手机, 让沈凝烟加了学校的志愿者大群。

　　【其实这次的志愿者活动也不是毫无收获。】回到宿舍的沈凝烟洗了大澡，坐在床上擦着湿淋淋的头发, 同系统聊起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搞网剧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资本整合国内的视频网站前，搞网剧都是把钞票往火堆里倒的举动。】

　　【除非……】沈凝烟故意拖了个长音，吊足了系统的胃口。

　　【除非什么？你倒是说啊！别在这儿吊着我。】系统急得语气骤变, 几乎是尖叫道。

　　【除非我们能搞到一笔钱去做手游。】沈凝烟想起几年后的巨企之争，独立制作人和中小型厂家一起向渠道商发难的盛况, 决定将主意打到未来很赚，甚至引得各大企业不断撕逼, 勾心斗角的手游市场上。

　　当然，考虑到12年的智能机大都是512MB/1GB+4GB的配置，而旗舰机撑死也就1GB/2GB+16GB的配置，所以这时的手游还是以放置类和美漫画风的关卡类游戏为主，其次就是中老年人最喜欢的麻将消消乐。

　　【帮我查查氪金最多的是哪几款手游？】沈凝烟扫了眼下载榜靠前的名字，敢用系统的KPI打赌，这里头没一款是在氪金榜上有名有姓的，大都是白嫖玩家，广告商，以及个位数的氪老们勉强撑起服务器，顺带为背后厂商的下款游戏引流输血。

　　【拉跨，实在是太拉跨了。】沈凝烟看着系统列出的氪金榜单，发现流水最多的搁在21年的游戏市场里，别说是挤进前十，连前五十的尾巴都摸不到。

　　至于氪老最多的游戏……

　　【呵！还真是国外的厂商在家躺着赚外汇。】果不其然，氪老最多的游戏没一款是国内的，至于系统列出的氪金榜单上为何没有这些游戏……

　　还不是因为国内的玩家全都跑到外服氪金，况且那些排出榜单的人也没脸道出国内的氪老大都为外厂买单的事实。

　　简直就是种花游戏界的耻辱。

　　血压上升的沈凝烟灌了杯冰水，气急败坏的同时，也很清楚00年后的游戏机销售禁令和接二连三的审查，“电子HLY”的骂名，让种花游戏界的从业人员一蹶不振。当时的企业别说是推陈出新，连明哲保身都做不到。

　　而14年的解禁后，不少玩家都翘首盼着国内的厂商能整出好活，至少别让国外的厂商一个劲儿地去割国内的韭菜。

　　可结果呢？

　　支持了一次又一次的国内玩家觉得自己像个傻Ⅹ，而放松禁令的上头也没料到国内的厂商不是拉不拉跨的问题，而是有些资本连人都不做的问题，所以在放开禁令后，就重新挂上了达摩克里斯之剑，警告那些无良企业不要乱来。

　　…………

　　……

　　大脑被回忆塞得满满当当的沈凝烟不知不觉地干完一瓶矿泉水，感觉喉咙凉飕飕的，但是额头的温度没有丝毫减退。

　　【如果你真想做款不错的手游，可以考虑用内卷值兑些money。】系统以为沈凝烟是为手游的资金紧张，十分认真地提议道：【之前的挑战任务奖励了一百五十点内卷值，折合成RMB也有两百多万……】

　　【可是那些内卷值不能花在不大重要的资金问题上，而是要花在更贵，更关键的地方。】沈凝烟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系统的提议：【12年的智能机根本带不动我想做的手游，所以得用内卷值兑换各种外挂。】而那些外挂都是B级以上的恐怖存在。

　　仅凭挑战任务的内卷值奖励，撑死了也就换个优化外挂和B级外挂，至于金钱问题……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薅不到羊毛的沈凝烟跟系统讨价还价道：【你看我都主动内卷了，你作为我的系统，就不能给我一丢丢的支持吗？】

　　沈凝烟比了个手势，看得系统十动然拒：【宁可死道友，不可死贫道。亲爱的，我还不想被关小黑屋。】

　　【切……】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沈凝烟别过脑袋，瞪着一双死鱼眼，向系统搁了句狠话：【你这是要逼我上梁山啊！】

　　【哈？你是在逗我发笑吗？】系统发出咕咕的笑声：【明明是你在敲诈我好吗？别无耻得理直气壮啊！】

　　沈凝烟将脑袋歪回原处，挑了下眉毛，强调道：【你信不信我在一周内就能拿到一百万，然后等你被KPI折腾得死去活来。】

　　【好啊！我压三十个内卷值，看你这个被几万块扼住喉咙的葛朗台靠什么在一周内挣到一百万。】系统犹嫌不足地加码道：【为了避免你失败后说我欺负你，我不要你一周内赚到一百万，而是一个月内赚到一百万，如何？】

　　【成交。】诱饵上钩的沈凝烟还没见过主动跳坑的人觉得这坑太浅，于是抢过挖坑人的铲子，将自己埋得更深点。

　　结果系统别说是一周，连五天都没等到，就被沈凝烟教做人。

　　【07，07，11，25，11，11，04。】沈凝烟和负责大乐/透的公证人员通了电话，确定兑奖地和兑奖时间后，让系统愿赌服输：【我这也算是挣到‘一百万’吧！而且还是合法途径哦！】

　　【是啊！】沉默许久的系统想起自己的赌注，气得破口大骂：【TMD的七组号里，前四组连起来是你和你妈的生日，只要再记住两个11，你就能拿下5+1的二等奖，艹！】

第33章

　　无论系统如何嘴臭, 都改变不了沈凝烟赢了的事实，连吃瓜的主系统都发来庆贺，提醒系统不要丢了面子后又丢了里子。

　　不过作为子系统们的上司, 主系统也不大喜欢沈凝烟耍小聪明的样子，尤其是以这种方式坑到任务以外的内卷值。

　　【行了，看在你们着实有趣的份上, 作为赌注的三十个内卷值就由我承担。】主系统的发声打断了系统的骂骂咧咧，同时也让沈凝烟有股不好的预感：【但是以这种手段获得的内卷值是不被承认的，所以……】

　　故意卖了个关子的主系统很享受沈凝烟与内卷系统的紧张情绪，口起恶劣道：【我要你在一年内完成一项A级的挑战任务。这对一个获得五百万奖金的人而言，并不难吧！】

　　怎么说呢？要是搁在资质极佳，国际大奖手到擒来的宿主那儿, A级任务完全不难, 属于那种做新手任务都很不给劲儿的存在。而以沈凝烟的资质，别说是A级任务, 你要她完成一项B级任务，都算是强人所难。

　　当然, 以上都是系统的想法，甚至在主系统提完要求后, 系统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A级任务啊！】沈凝烟回忆起系统列出的任务清单, 搞不懂主系统是在为难她，还是像老妈子一样推她前进。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在A级任务的大棒下, 沈凝烟还没捂热的大乐|透奖金是要保不住了。

　　【SHIT！】选择性抠门的沈凝烟就没想过花掉自己“辛苦”挣来的五百万，因为在她的思维里, 用内卷值兑换的钱才是可以投资的钱，反正那些钱也进不了她的银行账户。

　　至于能进银行账户的钱……

　　“呜！”恨不得吸氧的沈凝烟捂住胸口, 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气晕过去。

　　那可是她的养老钱啊！她小心翼翼攒起来的养老钱。

　　还在看戏的主系统瞧着趴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沈凝烟，向系统问道：【她还好吗？】

　　憋笑的系统知道自己明年的业绩也有着落了，恨不得在沈凝烟的耳边大笑三声：【天道好轮回，谁会放过谁。小样儿，还敢跟系统斗。】

　　不过考虑到沈凝烟的咸鱼本性，以及对方不到生死关头都有可能躺平的作风，系统还是憋住了嘲讽的欲望，向主系统询问道：【那任务失败会有什么处罚。】

　　系统还以为主系统会说个让人心悸的数字，再不济也是扣掉沈凝烟的全部财产，好让她像骡子一样拼命完成任务。

　　但主系统是谁？

　　系统和沈凝烟的岁数加起来都不够它零头的存在，所以系统的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过主系统的眼睛。

　　【任务失败的话就扣掉六十点内卷值，以及和大乐|透等额的奖金。】虽然A级任务的失败惩罚折合成现金也有上千万，但是主系统为了惩罚系统随随便便的与人打赌，并没有如它所愿地对沈凝烟施以重压，而是挑了个让沈凝烟咬咬牙也能接受的处罚，直接让幸灾乐祸的系统傻了眼。

　　而等主系统下线后，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无论是系统还是沈凝烟，都沉浸在各自的心思里，谁也不开口。

　　【好嘛！我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沈凝烟拧着眉头，在放弃与接受间反复横跳：【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明年的股票市场了。】

　　别看沈凝烟与系统打赌时那叫一个自信满满，但是碍于对蝴蝶效应的担忧，她在下注时并没有一个劲儿地加码，而是将投注金额控制在千元以内。再加上加上这次的奖池太浅，一二等的中奖者平分下来，沈凝烟也只拿到五百万，扣除个人所得税后，还剩四百万。

　　而在尝到未来情报的甜头后，沈凝烟自然会对13年的股票市场有所企图，但也会保持冷静，避免因蝴蝶效应扑了个空。

　　【那你要放弃主系统布置的A级任务吗？】系统从沈凝烟的声音里听出退意：【何必呢！你就算接受了任务失败的惩罚，还是得在明年内完成十几件C级任务，以免在同世界的宿主里掉到最后，像上次那样被挑战任务折腾得手忙脚乱。】

　　顾及到沈凝烟的情绪，系统没有把以后的情况说得非常悲惨，但语气里都是“你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意思，听的沈凝烟头都大了：【我又没想放弃主系统布置的A级任务，只是……】

　　沈凝烟想起上辈子花过的最大一笔钱，忐忑得浑身颤抖：【那可是五百万啊！五、百、万！】

　　人生的最大愿望也只是买房买车的沈凝烟，从未料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在银行卡里存上五百万，然后在一年以内，将其花的干干净净。

　　当然，要是她能顺利完成系统布置的A级任务，没准在保住奖金的同时还有意外收获。

　　可万一呢？

　　万一她失败了呢？

　　越想越恐慌的沈凝烟上网查了许多新闻，都是那种“游戏公司倒闭”，“独立制作人背上千万负债”的悲观案例。

　　【你清醒点，别被眼前的困难弄得脑子发懵。】眼见不妙的系统恨不得拥有实体，像努达海摇新月那样，晃掉沈凝烟脑子里的水：【前几天不还信心满满地想做手游吗？甚至还规划好了内卷值的使用方向，怎么被主系统压了个A级任务，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的。】

　　【嗯？手游？什么手游？】情绪激动的沈凝烟早就忘了几天前的宏图伟志，满脸困惑道：【做手游也算是A级任务？】

　　【那得看你的手游质量和成绩。】系统好说歹说了一小时，才稳定下沈凝烟的情绪，然后和沈凝烟一起想办法。

　　【不能像前两次那样轻松了。】沈凝烟右手撑脸，在学校的官网上查询有关于大学生创业的扶持政策。

　　令人遗憾的是，国家虽然在政策上鼓励大学生创业，但是在补贴上，却没法做到一视同仁。

　　不管沈凝烟承认与否，一流高校的大学生团体更容易获得来自社会的资金支持。尤其是在北上广的双一流高校，每月都有各式各样的比塞，其背后的金主数量与质量看得沈凝烟眼眶发热。

　　【这就是考上好大学的好处。】哪怕嘴上说着幸好没被系统扔回高中，可私心里，沈凝烟还是挺后悔没考上个好大学：【你让我做游戏文案还成，但游戏策划和游戏开发……】

　　沈凝烟想起被她束之高阁的《C语言入门》，露出牙疼的表情：【还是得雇专业人士啊！】

　　可是这样一来，沈凝烟又怕被游戏行业里的老油条牵着鼻子走。

　　尤其是在国内放开对游戏行业的管制后，一些无良的工作室特别喜欢忽悠那些爱打游戏的富二代，哄得对方投入几百万后，扔出一款成本不到两十万，服务器只租到下个月月底的垃圾游戏便捐款跑路，或是等着被忽悠的暴发户气急败坏地找上门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要做，就得找正经的游戏伙伴。

　　最好是正在上学，技术尚可，还未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理想主义者。

　　抱着这一念头，沈凝烟在第二天上午整理出个人资料和在ACE GAME上的成绩，然后去学校的行政楼申请大学生创业补贴。

　　“嗯……你要自主创业的话，其实可以参加校内的大学生创业比塞，或是……”翻看资料的老师语气一顿，然后将钉起来的A4文件拉近些，像是要确定什么：“你在入学的第四个月就赚到了三十万？”

　　老师的声音不大，但却引得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为之侧目。

　　“呃……只是瞎猫撞见死耗子——运气好罢了。”沈凝烟很不习惯周围人的视线，有种社死之感，毕竟她做的女尊游戏绝不是能大声说出的东西。因为怕审核老师特意去ACE GAME上下载游戏，所以沈凝烟巧妙抹去了游戏名，只是让系统帮忙开了ACE GAME上的结算资料和银行的外汇账单，以此证明她确实在ACE GAME上发表过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