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怕李玉饿坏了,带着她急忙回家去了。
姜晚婉折返回军区,好巧不巧和姜怜一行人碰到。
宋香雾抱着姜临,有姜怜在,姜临穿的都是新衣服,蓝白条的海魂衫,军绿小裤子,头上还带着布的虎头帽。
十五六个月大的孩子冒话了,他长得白白胖胖的,越长大越像宋香雾,胖乎乎的脸上找不到姜南城的影子。
程思乐跟着她们,宋香雾对她们总是温柔笑着,转头看到姜晚婉,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大早上你去外面晃悠什么?一点军嫂的样子都没有!”
看到姜晚婉宋香雾就会想到上次粪洒她一鞋的事情。
闭上眼睛,鞋里面的触感,空气中发酵的味道,都会冒出来攻击她,让她汗毛直竖,浑身都不得劲。
姜晚婉看都不看她:“关你什么事?”
每次都是这样,死丫头见到她都竖起全身的刺,这可是她亲女儿,把她当仇人一样,宋香雾尖着嗓子训她:“我是你妈,我管你怎么了?”
姜晚婉嗤了声:“我说多少次了,你是姜南城的老婆,我是姜北望的女儿,我们已经不是家人了,有这个精力最好放在你的继女和你新儿子身上。”
宋香雾被气得上头:“我是你妈,姜南城是我男人,就是你继父,你那个短命的爸早就死了,姜南城以后是你爸!”
姜怜听到‘姜南城以后是你爸’几个字,料想到姜晚婉肯定心都被宋香雾戳烂了。
要她说啊,像姜晚婉这种嘴皮子厉害,有男人疼,嚣张跋扈不给人留面子的人,就应该让她亲妈收拾。
宋香雾也是个狠角色,说话从来不考虑姜晚婉感受,为了自己好受,使劲巴结她,她看得开心,真让她做姜晚婉,估计也要被气死的。
程思乐见过姜北望,比起姜南城她更喜欢姜北望。
小时候还偷偷羡慕过姜晚婉,因为她的爸爸是姜北望。
姜叔叔长得好看,和很多人家的爸爸都不一样,他把姜晚婉当做公主,温声细语,给她买好看的裙子和鞋子,姜晚婉可以喜欢很多事情又半途而废。
姜北望不是她爹,她都希望他是,姜晚婉听到这话,心里肯定很难受吧……更何况,这话是从她娘嘴里说出来的。
好扎心。
考虑到姜隽更向着姜晚婉,程思乐搂住宋香雾的胳膊说:“宋姨,话说得有点严重了。”
宋香雾就是点着的火油,下暴雨都无法浇灭,沾谁身上都要把人熏一熏:“有什么严重的?”
“她就是个白眼狼,不认娘,不认弟弟,姜临生下这么大,她从来都没有抱过几次。”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人情世故不懂,不懂得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每天就知道情情爱爱,狼心狗肺,对婆家人都比对我好。”
姜晚婉自嘲笑了下,笑声中透着无力,很短促,无力感消失,多了浓浓的攻击性,还是笑,就是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桃花眼挑衅地看着宋香雾:“爹?”
“你这么喜欢姜南城,你自己管他叫爹啊!”
“宋香雾我告诉你,你惹我一次,我就让姜南城难受十分。”
姜晚婉嘴角扬起,眼神冰冷:“听说他下放的地方很多毒虫毒蚁,稍有不慎,被咬上一口,是不是……”
剩下的话她不说了,转而道:“姜南城要是出事,你想靠自己的生存本能活下去,就得三嫁了,啧啧,你克夫啊,还有人要你吗?”
“姜怜这样利己的人,能管你和你的孩子?”
宋香雾被气得浑身哆嗦:“逆……女……”
姜临被她吓哭,小胖墩眼里的泪都是呲出去的。
姜怜扶住宋香雾:“妈你别听她胡说,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不管你的。”
她又瞪向姜晚婉:“你也太恶毒了吧,怎么能这样对妈说话呢?”
幸好军区门前除了站岗的哨兵没有其他人,不然姜晚婉被她们闹开,名声早就毁了。
姜晚婉毫不在意:“昂,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母女情深了,这个妈我送你了。”
谁往她身上扎刺,她就拔谁逆鳞。
爸,对不起,她必须把你真正的死因调查清楚,真的和宋香雾有关系,她不会心慈手软。
姜晚婉离开好半天,宋香雾才从情绪里稍微冷静几分。
“她太过分了,气死我了。”
若不是在沈行疆的地盘上她不好下手,不然,刚刚就把逆女的脸扇肿。
姜怜眼睛微闪,趁热打铁道:“姜晚婉养的那头狼,我往山里扔了带毒的馒头,还有带毒的鸡,都没把它药死,它还聪明地把鸡和馒头都扔回咱院里。”
“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利用那头狼做篇文章,叫晚婉吃些苦头,妈,她嚣张下去,绝对不会让咱们好过的。”
“你不能再顾念儿女亲情。”
她已经收买李麻子,后天就让李麻子来这边举报姜晚婉倒卖文物,管她手里的缸是真是假,她做的事是真的,够让她褪层皮。
这事肯定弄不死她,就再加一件,几件事情下去,姜晚婉名声尽毁,沈行疆迫于压力把她甩了。
等她走投无路……
命格,程家少夫人的身份,通通都是她的!
她要把姜晚婉卖了,让她尝尽人间疾苦,要上几十年的饭,被人践踏,死得连点尊严都没有!
宋香雾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什么办法?”
第235章 王牵牛献殷勤
姜怜把目光落在姜临白胖似藕节的胳膊上,伸手摸了摸,小声说了个办法。
说完又劝道:“妈,想让姜晚婉知道错了,我们必须下记猛药。”
宋香雾抱紧姜临:“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看她对你的态度,你还要忍耐吗?”姜怜往火里添柴。
宋香雾犹豫地看着姜临,良久狠下心来:“一定要成功。”
子不教,父母过。
姜晚婉变得猖狂不逊,当娘的,也该管管了。
程思乐在旁边听到计划内容,觉得浑身发冷,她抬起手搓了搓肩膀。
姜怜好黑的心。
姜怜转头笑着对程思乐说:“思乐也不用担心,等我们的事情结束,我会想办法让姜隽乖乖娶你的。”
说到姜隽程思乐就不困了,用力点头:“谢谢嫂子,嫂子你最好了。”
黑心归黑心,能帮到她就好嘛。
姜晚婉走到军区耳朵有点热,她搓了搓耳朵,猜着姜怜肯定在背后搞小动作。
不对啊,玉帽顶的事情爆出来,姜怜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不像程家的作风。
还是说,姜怜想到什么办法把水搅浑,又躲过去了?
姜晚婉一边寻思,一边走到军区,先去鸡舍帮忙干了会儿活,把鸡架下面的粪便都清理干净,她喝口水就去鹅厂了。
鹅厂地基打好,从砖窑订的土砖也到了。
先拉来几千块土砖都堆放在旁边的空地上,除了土砖,旁边还多了两排,目测一千多块的青砖。
青砖便宜的也要八分一块,盖鹅厂,姜晚婉只选了土砖,没选青砖,怎么多出这么多?
沈大柱就在旁边,姜晚婉问他:“大哥,咋运回来这么多青砖?”
沈大柱擦了把头上的汗,笑着说:“咱爷爷那天去运砖,发现那边有一批瑕疵的青砖,三分钱一块买了一千两百块。”
姜晚婉对烧砖也不太了解,随口道:“烧坏了?”
沈大柱摇头:“那倒不是,烧砖前有个废人的功夫活,叫‘摔砖胚’,别人一天10个工分,摔砖胚的师父要20个工分,砖胚要阴凉晒干才能进窑,这批砖被前几个日头的雨给淋湿了,摔得又费劲费功夫,就拉窑里烧出来低价卖,咱爷看到这批青砖只有点裂纹,坏的不严重就把这些都买了。”
盖鹅厂圈框架,需要砖的地方多了去了,青砖结实耐用,咋也比土砖强。
姜晚婉竖起大拇指:“咱爷也捡漏了。”
沈大柱仰头笑了,笑着笑着忽然想起啥,指着厕所方向说:“忘记和你说了,王牵牛来了。”
姜晚婉皱眉:“她来干啥?”
正说着,王牵牛从厕所走出来,就她自个,头发硬,在耳朵边扎俩刺猬辫子,结婚后比以前看着更害羞。
王牵牛看到姜晚婉,笑着往这边走来。
沈大柱速度很快的说:“你嫂子撵她走她不走,俩人差点吵起来,你自己小心点,她看着没啥攻击性,嘴巴可厉害了。”
说话间,王牵牛已经站到他们面前,娇哼哼的说:“大哥和弟妹说啥呢,瞧着像是在说我呢。”
姜晚婉和沈三柱已经闹掰,不需要看情分给她留面子,直言道:“这里是施工重地,你不在这领工资,来这干啥?”
“回家属院去,别在这逗留。”
姜晚婉来之前,许兰就劝王牵牛回去,王牵牛不回去,还说许兰硬拿鸡毛当令箭,给许兰气得去旁边扬沙子去了。
沈大柱和许兰结婚后,许兰一口气生了双胞胎,孩子长得好性格好,她孝顺长辈还能生,针线活、腌咸菜、做饭都不在话下,老沈家谁不说句话。
就连王翠霞,时不时都眼馋许兰能生能干。
沈二柱离婚后,她说了好几次,叫沈二柱下次找媳妇儿按许兰这样的找。
许兰这样的好媳妇儿,沈大柱当眼珠子的,王牵牛欺负他眼珠子,他心里老不高兴了。
姜晚婉直言不讳赶她走,沈大柱脸上藏不住的高兴。
王牵牛瞥了眼沈大柱的笑容,委屈叭叭地和姜晚婉说:“是不是大柱哥说啥让你误会了,我来这边想帮你干活,我公公婆婆年纪大了,也想帮他们分担下。”
说句孝顺公婆的话,正常谁不夸两句。
姜晚婉了然:“知道了,你要是觉得你公婆在这赚钱累,伤身体,心疼他们,接走吧,别哪天在这腰闪了,腿崴了,胯骨轴拧到,还说是帮我干活,为了我这个亲戚才累坏的。”
“为了我这个亲戚,连你这个儿媳妇儿都要上阵做白工,我可担责不起这个罪名,都接走,接回家当眼珠子护着,好吃好喝供着,回头我联系报社给你单独出一版好儿媳伺候公婆的佳话文章,保管大家都夸你。”
姜晚婉不是不正常,做事儿人情最贵。
她和二房一家子是上下级关系,准确说,二房的确是借她东风上来的,仔细论关系,也是二房占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