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看她上钩,把兜里的东西捂得更紧,并且防备面对她。
“真的没什么,我娘不在,我就先走了。”姜晚婉起身要离开。
姜怜叫住姜晚婉:“你等下,你兜里是不是咱们姜家的鉴宝手札?”
她就知道,宋香雾生了姜晚婉和姜隽,怎么可能把真的鉴宝手札给她,因此她一直没把那个手札当回事。
老天爷助她,姜晚婉竟然把真的带到她面前了。
现在要怎么把真的手札套回来?
姜怜左思右想,头有些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脑子时好时坏,尤其是昨天晚上开始,疼得不行。
她自然不知道姜晚婉待在沈行疆身边,换命格的副作用会被终止,她下意识地把头疼和脑袋上的伤联系到一起,没做其他多想。
想了片刻,姜怜想出个办法。
“晚婉,姐姐有话和你说。你兜里如果是个手札,一定是个假的!”
姜怜顾不得只穿着睡衣睡裤,她撩开被子下地,昏头脑涨地从行李里面翻出来一个黄皮手札,手札和姜晚婉兜里的很像。
姜怜把手札举在手上:“晚婉你看,你兜里的是假的,姐姐手里的才是真的,不信你看,手札上都是叔叔的字迹。”
她把手札打开,里面是姜北望的字迹。
姜晚婉看着熟悉的字体,眼底发烫,是爹的字迹。
姜家专做瓷器,小时候日子过得很富裕,她很小的时候,爹爹把她抱在腿上做这本手札,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就是爹爹亲手撰写的那本。
姜晚婉冷笑:“我昨天打了你,你有这么好心告诉我真的假的?”
她把兜里的掏出来,打开手札,故意漏出最后一页的红章:“我这个有爹的章,我的才是真的!”
姜怜看到章,更加确信姜晚婉手里的才是真的。
她嘴上却不这么说:“晚婉,姐姐昨天反思了下,是我不好,你打我也是应该的,你不来我也想去找你道歉的。但是你要相信我的话,你那个虽然带章,但那个是假的,是你娘亲口说的,二叔怕手札被人偷,故意做了个假的混淆视听。”
“你别天天看假的再学坏了,捡漏鉴宝不是小事儿,你看漏一个,损失可能是成百上千的,我还能骗你吗?”
姜晚婉装作将信将疑:“真的?”
姜怜看她神态松动,上前一把扯过姜晚婉手里的手札,把她的手扎甩到姜晚婉手里,她贪婪地抚摸着手札:“当然是真的了。”
姜晚婉拿到爹爹留下来的真手札,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故作感激:“堂姐谢谢你,以前是我小气,觉得我娘成了你娘,我心里总记恨你,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帮我,堂姐,佛祖说送人送到西,你也知道我嫁的人家穷,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你能不能给点钱,再给我点票?”
第35章 叔叔打你了吗
姜怜翻看手札的动作停下,用鄙夷的余光瞄姜晚婉。
嫁给又臭又穷的老蒙古,连钱和票都没有了,日后要是生了孩子,岂不是要带着孩子出去要饭?
姜怜强忍住才没笑出声,她从行李中翻出两张大团结和一些粮票布票:“妹妹拿去花吧。”
姜晚婉嘴甜道:“谢谢堂姐,昨天打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因为日后我收拾你的地方多了去了,打你一顿你就记在心里,你岂不是要被气死。
“姐姐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姜晚婉揣着手札脚步轻快,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手札骗回来了。
最近的运气好像忽然好起来了,难不成,和沈行疆待在一起,不仅身体素质好了,连运气也好起来了?
从知青点出来,姜晚婉没有直接回家,她去供销社买了一罐子麦乳精,一捆挂面,半斤桃酥,花了六块多。
大家都在地里干活,没人看到她手里的东西。
中午歇晌,队员从地里下工。
刘野菊进院看到在井口打水的姜晚婉,心里酸得不行,同样是女人,咋就姜晚婉命这么好呢?
老爷们进部队,竟然请假回来帮她赚工分!
她在家里睡到日晒三竿,也不知道做午饭。
午饭归他们二房管,可她在家也不知道帮二房分担一下,把自己打扮得溜光水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有沈行疆在,刘野菊心里有想法也不敢说,拧着大屁股去厨房去做午饭了。
姜晚婉给沈行疆打水洗脸,收拾完,沈行疆搂着姜晚婉进屋了。
刚进屋,姜晚婉被沈行疆抱在怀里,就站在地上亲了起来,他身上力气可大了,抱着她嘞的她腰疼,他顶开姜晚婉的唇,品尝她唇里的甜味儿,把姜晚婉舌头都卷麻了。
姜晚婉受不住,蹙起眉,眼睛里面逼出了眼泪。
“唔……”
她唇边溢出来的声音刺激到沈行疆,他吻得更加用力,好半天才放开她。
姜晚婉被亲得气喘吁吁,饱满的唇水亮亮,眼中氤氲着雾气。
沈行疆看她如此,低头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想死老子了。”
野蛮的气息靠近,姜晚婉大腿根都软了。
她轻轻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好啦,等下要吃饭了。”
院子里忽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大人叫骂声,孩子的哭声,乱作一团。
“你个赔钱货,让你烧点火都不会,你还能干什么?生你有什么用,我抽死你!”刘野菊蛮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戾气,伴随着棍子抽打的声音。
狗孬抽噎着哭:“娘别我打我,好疼啊,我好好干活,你别打我了!啊!”
沈行疆皱眉:“刘野菊又打狗孬。”
姜晚婉刚来的时候以为刘野菊这两女儿的名字是小名,后面才知道,狗孬和货孬,就是刘野菊给孩子们起的大名。
“你在屋里待着,我出去看看。”沈行疆放开姜晚婉走了出去。
姜晚婉在屋里待不住也跟着出去。
狗孬五岁,平时乖得很,大人上地她也跟着去,拾一些掉在地上的黄豆和绿豆,别的孩子抓蚂蚱,她闷头干活,平时也不爱说话,成熟得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院子里鸡飞狗跳,刘野菊拿着婴儿手臂粗的烧火棍追着狗孬打,狗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裤裆和腋下开线都没有人给缝,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黑不溜秋,脚上的鞋子早就漏大脚趾。
狗孬哭嚎着在院子里乱躲,脸上顶着两短粗的巴掌印,手背上被烫起好几个水泡,胳膊上好几道肿起来的痕迹。
刘野菊看姜晚婉出来,指桑骂槐道:“好你个小兔子崽子,睡到日晒三竿起,在家里啥活都不干,也不知道生个火做点饭,就知道顶嘴,我抽死你。”
同样是沈家的媳妇儿,姜晚婉在家里享福,她背着货孬上地,还要回来做饭,她咋就这么惨呢?
刘野菊想的来气,手里使得力气更重,把狗孬堵在厕所旁边的角落一顿抽。
狗孬疼的哇哇乱叫,可怜死了。
沈行疆看不过眼,走过去抢过棍子徒手掰断:“你想把她打死吗?”
刘野菊掐腰,满嘴喷唾沫星子:“这是我肚皮里生出来的,我想咋打就咋打,你管天管地,还能管我打孩子吗?”
姜晚婉冷笑:“父母打孩子是为了教育,但是狗孬听话又懂事,你打她是为了出气,我们当然可以管。”
刘野菊就是个疯子,不配为人父母!
姜晚婉心疼地把狗孬抱起来,五岁的孩子轻得和猫一样,在姜晚婉怀里啜泣着。
姜晚婉此时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不受人待见的小姑娘,在不久的将来救了她一回。
刘野菊呵呵冷笑:“我打她咋啦?我把她养这么大就是对得起她,附近生产队,多少小丫头片子生出来就被塞粪坑里淹死,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姜晚婉:“你可以打,我也可以去县城公社告你,主席同志都说妇女可以顶半边天,我从县城来的路上,路口牌子上可都写了,严打溺死女童,折磨儿媳,打媳妇儿的情况,你现在就是欺辱幼童,你再敢打狗孬一下,信不信我明天就找妇女同志来抓你!”
这不是姜晚婉骗人的话,是事实!
妇女办现在不太受重视,但是有群众举报,她们也会采取严肃手段的。
刘野菊被姜晚婉的气势吓了一跳。
现在的人都怕穿制服的,刘野菊也怕,她在地上啐了口,去做饭了。
姜晚婉安抚着狗孬,对沈行疆说:“你有空和二哥说说,可不能这么打孩子。”
旁人终究是外人,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沈行疆:“嗯。”
姜晚把狗孬抱回去,冲了一杯麦乳精给她。
“慢慢喝,小心烫。”
姜晚婉趁空帮她扎辫子。
狗孬眼尖她看到姜晚婉嘴唇上破了一块,好奇地问:“婶婶你的嘴怎么破了?叔叔打你了吗”
第24章 吸娃的姜晚婉
姜晚婉扎头发的手抖了下:“有点上火。”
她嗔怪地瞪了眼沈行疆:都怪你,孩子都看出来了。
沈行疆对她挑了下眉,张狂的可以。
狗孬长得像沈家人,眼睛大,眉毛粗,十分英气。
她胆怯地捧着麦乳精,甜滋滋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她似乎不知道怎么下口,好半天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好甜,谢谢四婶婶。”
狗孬从来没有喝过麦乳精,去姥姥家,姥姥给弟弟们泡,她想凑过去闻闻味道,娘打她的脸,教训她贱丫头不能贪嘴,贱丫头不配喝,想都不要想。
狗孬战战兢兢捧着麦乳精大口灌进去,真好喝,太香了,就算喝完四婶婶抽她,她也认了。
可四婶婶没有抽她,还拿红花油给她擦伤口。
狗孬带着黑泥的指甲扣着玻璃杯,呆呆地看着姜晚婉:“四婶婶,你真好。”
姜晚婉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狗孬喝了麦乳精,身上都没那么疼了。
她偷偷地想,娘打她挺好的,她擦到药,还喝了麦乳精,以前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美梦。
许兰拿着针线篓来了:“在这呢,你胆子挺大,敢和她叫板,正好我帮狗孬把衣服裤子缝上。”
许兰早就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