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咽下嘴里的血腥气:“我眼下顾不上姜隽,辛苦您帮我照顾好他,等日后我男人飞黄腾达,我绝对不会忘了你。”
苏九爷:“你、你给我清醒一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刚欣慰晚婉看清了苏南城一家,怎么转头就被男人迷得满嘴疯话!
姜晚婉嘿嘿一笑:“男人或许都不行,他肯定靠得住!”
“九爷爷这边电话费挺贵的,我先挂电话啦,您老保重身体,等我俩孝敬你!”
挂了电话,姜晚婉拍拍小胸脯。
“好凶险,再聊下去,九爷爷都要跑过来打沈行疆了。”
她肉疼地付了电话费,出门去找沈行疆。
沈行疆本来等在门口,后面注意到姜晚婉有私密话要说,就避开了:“打完了?”
姜晚婉面对他总是有几分不自在:“嗯,走吧,我们去百货楼逛逛。”
她走到沈行疆身边,手心有些痒。
现在的年代比较封建,小夫妻拉拉手都算很亲密的举动。
姜晚婉走在沈行疆身侧,余光看着他的手……沈行疆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手背皮肤透着青筋脉络,指腹有茧子,看着就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也有股按捺不住的冲动,她想牵牵。
这种事儿女孩子主动不大好吧?
可俗话说,处感情总要有一个人先耍流氓。
她想耍。
姜晚婉垂在粉色裙子边上的小手在裙子上蹭了蹭,把手心里的汗蹭干净,犹豫着抬起手,手指僵硬地动了动,闭眼、咬牙,一把伸出去!
沈行疆:“?”
摸到了!
姜晚婉心中疑惑。
怎么回事?
男人的手背这么有弹性吗?
沈行疆嘴唇动了动,还是道:“晚婉,你想摸,可以回家摸,大街上不太好。”
姜晚婉闭着眼睛:“没、没事的!他们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沈行疆无奈得不行:“我觉得……不太好。”
姜晚婉第一次牵男人的手被拒绝了。
婉妹儿的内心很沮丧,她睁开眼睛,想表述下自己对牵手逛街的向往,试图用爱打动他。
让他成全自己!
姜晚婉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手放在沈行疆臀部左侧靠后的位置上,他的衣服那么黑,她的手那么白,罪行难掩!
姜晚婉悻悻收回手,捧着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左右看看,亏得旁边没什么人,不然她肯定要被举报!
“你听我说,我说我刚刚摸错地方了,你信吗?”
沈行疆:“我不信。”
姜晚婉要哭了:“我只想牵你的手,我想和你牵手逛街,没想做别的。”
沈行疆眼底波光流转,唇角掀起,眼中盛满了笑意:“不对。”
姜晚婉:“啊?”
沈行疆主动牵起姜晚婉的手:“是我想牵你的手。”
他的手很大,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掌心温热,不轻不重拉着她,姜晚婉被撩得面红耳赤,进到百货楼,她买了一些喜糖和桃酥。
买完吃的逛到布料区,姜晚婉看中一块黑色的确良料子,这块布做裤子有型,适合沈行疆。
她在兜里翻出几张当地的布票,买了几尺,转头又看到不错的毛线,买了一捆白色和一捆深蓝色。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买。
家里出事后,她带着一百块下乡,花了七七八八,还剩下三十多,买了这么多东西,还剩下二十九块五毛七和一沓子票。
买完东西,她拿出一块桃酥,自己吃了半块,剩下半块逼着沈行疆吃掉,吃完打道回府。
姜晚婉和沈行疆回去路上聊起结婚的事情,她想尽快办了。
商量一番,两人决定回大队打结婚申请,七天后办婚礼。
回到生产队,她们把自行车还了,直奔那日办公室提交了结婚申请,张红日给他们办了。
时间说快也慢,在姜晚婉忐忑期待中,来到结婚前一晚。
姜晚婉有件红色裙子,红裙子掐腰散尾质量特别好,用这条裙子当婚服再合适不过了。
杜艳红会盘头,把她前面的头发三七分从耳侧梳到后面,挽了个十分温婉的发髻盘在脑后,她的头发浓密顺滑,后脑勺饱满,怎么梳都好看。
盘头花用的真花,昨个儿沈行疆从山上采了一把萨日朗,花养在玻璃瓶里还娇嫩着,马春丽摘了两朵戴在姜晚婉头上。
有幸见到的人心里不约而同浮现出一个念头:人比花娇。
姜晚婉带了一些化妆品,她不用打粉底,弄了点腮红描了下眉,涂了点口红人都漂亮得和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装扮完,杜艳红把红盖头给她盖上。
此时天也亮了,知青点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林有双这几日接受教育,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被人念念叨叨的,烦得要死,人瘦了一圈不说,眼眶凹陷了进去,精神状态很差。
看到姜晚婉喜气扬扬出嫁,她就跟吃了屎一样:“姜晚婉,你以前的未婚夫可是琉璃厂的少爷,现在,你只能把自己后半辈子搭在穷鬼男人身上,心里肯定很不爽吧。”
姜晚婉:“滚,别逼我在大喜的日子打你!”
林有双气急,又不敢继续说什么,她怕姜晚婉告状日子更难过,生生咽下那口气,憋得脸色青里透着紫。
杜艳红叹了口气,安慰姜晚婉:“别和她一般见识。”
马春丽:“她就是嫉妒你。”
姜晚婉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心上。
几分钟后,在大家的热闹吆喝声里,姜晚婉听到了沈行疆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很有规律,沉稳、有力,待他把她从炕上横抱到怀里,姜晚婉紧张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沈行疆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问她:“怎么了?”
喜车是生产队唯一的自行车,车上绑着红绸缎,沈行疆把姜晚婉放在二八大杠上,沈家同大队离得不远,他推车带她回家。
姜晚婉侧坐在杠上,沈行疆从她后面握着车把手,她被他环在臂弯中,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姜晚婉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犹豫了下才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沈行疆,晚上你可不可以轻一点……然后,别开灯。”
第9章 她生生错过了
姜晚婉的心好像被按在洗衣板上反复揉搓,天知道她有多紧张!
那天晚上她中了药,身体热烫不受她控制,好几次都觉得承受不住的时候,失控的身体叫她迎合上去。
可清醒后,再让她那般,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因此有些怕。
沈行疆推着车,目光向下扫去。
姜晚婉盖着红盖头,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她红盖头下窈窕的身姿,裙子腰掐得细,裙摆比较长,盖住了小腿,姜晚婉白嫩似玉的脚踝露在外面,红色裙摆随着风轻抚在脚踝上,美得刺目。
沈行疆艰难移开眼睛,红血丝从眼角向里面充血,他握着车把的手忽然加大了力气。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姜晚婉头上响起:“……晚婉乖,除了这件事,其余的我都答应你。”
这件事不行,让他收敛,等同于要他的命。
姜晚婉:“……”
你好歹委婉地骗我一下啊?
要不要这么直接!
可是……可是她的心跳怎么越来越快了?
不止心跳加快,她浑身都燥起来,鼻尖溢出了汗,口干舌燥,小腹发热,天呐,她这是怎么了?
姜晚婉攥紧了自己的手腕,心里告诫自己:不行不行,这是新婚夜,你要矜持,你要小白花!
她脑子胡乱地闪过好多念头,直到耳边响起了男人女人小孩儿起哄抢糖的,神思瞬间回笼,爆竹硝火味儿,饭菜味儿铺天盖地挤到她的鼻腔里。
人太多了,不知道谁挤到了车子上,挤得姜晚婉差点掉下去,多亏沈行疆扶她一把,才勉强坐住。
“糖在东屋,你们去东屋抢,不要挤车子!”沈行疆搂着姜晚婉,大声喊道。
听说有糖,孩子们一窝蜂跑了,生怕抢晚吃不到,其他人看沈行疆有些不高兴,也不敢凑上前。
有一人道:“大喜的日子热闹热闹多好,挤两下又不会挤坏!”
矫情死了。
姜晚婉听到这个声音,勾起唇,她知道说话的是谁。
沈家祖孙四代。
爷爷奶奶共孕育了三个儿子。
大伯沈建军,大伯娘魏淑芬。她们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沈行疆的大哥,名字叫沈大柱,大嫂许兰,许兰婚后诞下龙凤胎,今年三岁,分别叫穗穗和果果。
二伯沈红军,二伯母王翠霞。二房有两个儿子,老大沈二柱,二嫂刘野菊,沈二柱虽然比沈大柱小几岁,但他和刘野菊结婚早,生了两个女儿,老大狗孬已经五岁,货孬两岁。
二房另外一个儿子沈三柱和沈行疆同岁,比沈行疆大几个月,还没结婚。
除此之外就是他们三房了,姜晚婉的公爹沈业军一脉,这边简单多了,沈业军早年跑了老婆一直没娶,只有沈行疆自个儿。
哦,现在多了一个她。
刚刚说话的是二房家媳妇儿刘野菊。
诶……兜兜转转,又和刘野菊做了妯娌,这就是命啊。
姜晚婉今年十九岁,上辈子的她更稚嫩些,嫁到沈家碰上了极其难缠的刘野菊没少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