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珩更偏向于后者。
因为太蠢的人,是不可能从区区一介马奴,成为领兵打仗的将军的。
这人,还是大冢宰的心腹。
他的存在,他对于大冢宰的重要性,就连一直盯着大冢宰的宇文松都不知道。
他,绝不是泛泛之辈。
宇文珩不想浪费时间去试探、去游说,他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诚意”:
“步六狐将军,我愿聘令妹为新妇。”
步六狐信憨憨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他故作不解的问了句,“我记得,少郎君府上已有女君。”
“内子体弱,已于上旬病逝!”
……
靠着最稳定的联姻关系,宇文珩与步六狐信结成了同盟。
宇文珩又跑去跟亲爹“谢罪”。
他跪在宇文松面前,就像是最孝顺、最恭敬的好儿子。
他用最简单的肢体语言告诉亲爹:老头子,儿子臣服了。
儿子会帮助您打江山,做您的继承人!
本就是亲父子,只是都有野心。
如今,儿子愿意退让,先一步成全老子的野心,而不是让老子当什么太上皇,或是干脆来个追封,宇文松也就原谅了。
父子联手,又有步六狐信这个京郊北大营的大将军做“内应”,大冢宰退幕的倒计时正式开启……
Ps:嘿嘿,今天还是一更哈。还有最后一个小故事,某萨略纠结,╮(╯▽╰)╭
第1149章 梦?
穆琇回来了,他不但训练出一支非常有经验的船队,还熟悉了周遭海域的好几条航线。
顾倾城拿出了一张巨大的舆图。
这是她根据后世的卫星地图,再结合本世界的实际情况,特意找匠人绘制出来的。
非常详细,非常准确。
大到山川河流,小到海上的某个点,全都画了出来。
舆图很大,直接能够铺满一个屋子。
顾倾城只穿着足衣,踩在舆图上,她手里拿着一根教鞭,在沿海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穆师兄,这条航线如何?”
“船队最多可以运送多少人、马、粮、军械?”
顾倾城心里其实有大概的估值,但她还是想请专业人士,说一说精确的答案。
“陛下,现在正是夏季,海边多东南风、南风。”
“船队由南向北,顺风而行,倒是可以快捷许多。”
穆琇刚航行回来,对于海上的季风情况非常了解。
他仔细看了看顾倾城指出的目的地,将地图上的点,跟脑海中的具体位置进行了链接。
他大致有了非常具象化的概念。
“快则十五日,慢则二十日。”
穆琇暗自捻动手指,将宝船船速、季风风速以及两个港口之间的距离等所有因素都考虑了进去,给出了一个相对确切的答案。
至于顾倾城的另一个问题,他也仔细思索。
“每艘宝船可容纳千人,船队目前已经有三十艘宝船。”
所以,若是整个船队全体出动,一次性可运载三万人。
“三万人啊。”
顾倾城微微叹息。
没有工业化的时代,只靠人力,还是太局限了。
想要通过海上通道运兵,其实还是过于理想化。
现实中,操作起来有着太多的问题。
顾倾城这还是不需要考虑钱财的损耗,嗯,某小岛上的白银,已经成了顾倾城的钱袋子。
靠着这巨大的银矿,顾倾城养得起规模硕大的宝船船队,也能一次次的挥霍。
“幸而这次不需要太多的人马,只需要有一支奇兵进行突袭就可以!”
顾倾城早有所计划,穆琇的答案,只是让她更加确定罢了。
……
平城。
时隔半年,宇文珩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宇文松。
他丝毫没有迟疑,见面就跪了下来。
“阿父,不孝儿珩特来认罪!”
宇文珩非常干脆,下跪、认罪等流程,一气呵成。
宇文松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一双虎目定定的看着宇文珩。
“认罪?怎么说?你哪里错了?”
“儿不孝!儿自作聪明!儿不该擅自出兵南下……”
宇文珩真的拿得起、放得下。
尤其是在自己父亲面前,他主动丢下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
不过,宇文珩也不是一味的认错、示弱。
他细数了一番自己的过错,便说出了一个还算是“机密”的事儿:
“然则,此次与南朝交战,儿子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儿子确实败了,可儿子不是败给了顾氏以及江边守军,而是败给了一种神器——”
一边说着,宇文珩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半截的瓷瓶。
瓷瓶不大,也就成年女子拳头大小。
这半截的瓷瓶似乎不是被摔碎的,断口处还有火烧的痕迹。
“这是?”
宇文松不明所以。
他根本不知道儿子弄这么一个破烂儿回来,还如此郑重其事,是个什么意思。
“阿珩,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几个月前的大败,跟此物有关?”
“阿父,您不要小瞧这个小瓷瓶。”
“它不是普通的瓷器,而是里面填充了东西,只要被它击中,就会‘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说道“爆炸”两字,宇文珩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眼底更是闪过一抹惊惧。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宇文松就有些好奇了。
他的儿子,十来岁,只比战马高一点儿,就开始上战场。
而战场上从来都是残忍的、血腥的。
血肉横飞,哀嚎遍地。
一脚踩过去,不是尸体,就是散落的脑袋、断肢。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比地狱都要可怕的地方。
宇文珩却早已习以为常。
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体会到真正的惨烈,宇文松以为,似他们这样的悍将,是不会惧怕任何人、任何事。
可眼前的嫡长子,却一脸的惊惧,宇文松确信,这一定不是儿子怯懦,而是真的遇到了比战场更可怕的情况。
“阿父,您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这种东西爆炸的威力。”
“如果是短兵相接,真刀真枪的厮杀,儿子还不会这么的畏惧。”
“这东西不是啊!它都不用近距离的解除,只需要丢过来,就会炸成一片。”
“人被掀飞,战马被炸得只剩下一半儿。还有被波及的将士,不是被烧伤,就是弄得肢体残缺……”
宇文珩并没有夸张,而是如实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说到最后,他一脸惨淡:“阿父,您能想象一下吗,偌大的江面上,浓烟滚滚,漂浮着各种碎屑。”
“血染红了江面,还有无数的哀嚎……”
关键是,他们的铁骑,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他们惨败,而人家没有一兵一卒的折损!
这,才是最可怕的!
“真有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