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念洗了个澡,身上舒服多了,玲月给她拿了件绣着粉色小花的白色襦裙,她穿上以后才发现和梦中穿的那件裙子一模一样。
她准备去换掉,这时候小丫鬟匆匆跑来,说慕秋淮和慕秋凉已经到了。
云初念只好去前堂迎客。
到了前堂,她一进屋就看到了一袭银白色衣衫的慕秋凉。
此时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她抬起的一只脚不禁僵住,望着这个在梦中与她缠绵悱恻的未来小叔子,一张脸瞬间红了,心脏砰砰的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慕秋凉转身看向她,屋外的一道光折射到他的脸上,他站在那里,好似高山上一棵堆满白雪的青松,在微光下,丰神如玉,恍若天人。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瞳仁漆黑透亮,在看到她后微微闪动着,他的嘴唇也非常红润,看上一眼就能勾走人的心魂。
就是这双唇,她在梦中亲了又亲,软软的……很上头。
他动了动身,轻步向她走近。
和梦中一样。
她紧张地呆愣住,脸颊和脖子又烫又红。
他还在走近她。
她忙不迭地向后退了一步。
一时间,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他……他不会要亲她吧!
第19章
屋外的那抹阳光还没有散尽,在慕秋凉一步步走近时,灼灼光影下,云初念更难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自昨日第一次见到慕秋凉,她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过,她分不清这是什么,唯一能让她确认的是,他每次看她时,她都能准确地察觉到他的目光,而他也能在她看他时,及时地迎上她的目光。
就在此时此刻,他看着她,那种想要从她眼睛里探寻到心底的迫切神情,她看的懂,也看的极其紧张。
他们以前明明不认识,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熟稔感呢?
云初念的脑袋依旧是懵的,她紧紧抓着衣袖,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只是退着退着,就退到了门槛上,然后就毫无防备地跌倒在了地上。
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她的脑子立即清醒了,原来,这不是梦。
既然不是梦,那他为何看她的眼神那么与众不同呢?
她还蹲在地上傻愣着,慕秋凉已经走到她跟前,他轻扯了一下裙摆,蹲下身,望着她复杂又滑稽的表情,好看的眼尾微微扬起,唇边露着一抹浅浅笑意。
他……他竟然笑了。
她眨了眨眼,脸颊红的跟刷了红漆一样。
他望着她,往前倾了倾身,宽大的衣袖落在她的手臂上,还带着很好闻的果香,这种果香和梦中与他亲吻时一模一样。
怎么……怎么连果香都一样?
他还在靠近,他的脸颊几乎要贴到她的脸颊上,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甚至还能隐约听到他的心跳声。
这……这又不是在梦里,他凑这么近做什么?
正在云初念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时,慕秋凉突然伸手捡起了她旁边的扇子,清声道:“扇子掉了。”
扇……扇子掉了?
还好,是扇子掉了。
他说罢,向后撤了一下身,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把绣着梨花图案的团扇放到她手里,瞧着她通红的脸颊,唇边又露出了浅浅笑意,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请郎中?”
又来一个为她请郎中的。
云初念一时恍然,支支吾吾地回道:“不用了夫……二公子。”
这……怎么还嘴瓢了呢?
她急忙别过头去,伸手掩住脸颊。
慕秋凉没做声,向她伸出一只手,她侧目瞟了一眼,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应该是想扶她起身。
她没伸手,扯着裙摆自己爬了起来。
这时候,被娘亲叫走的玲月匆匆跑来,看到云初念脸颊依旧通红,神色异常,担心问道:“小姐,您的脸为何还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是生病了千万不能耽误,我现在就去帮你请郎中。”
云初念尴尬地抓住玲月的胳膊,小声道:“玲月姐姐别去请郎中了,我没事,就是热的了,你干脆去帮我请个法师吧!”
“法师?”玲月满是吃惊,“请法师做什么?”
“驱邪。”
“驱邪?”玲月愣住,问她:“小姐可是为了昨晚和午睡时的梦担忧?小姐,您到底做了什么梦?”
云初念偷偷瞟了一眼慕秋凉,见她正看着自己,没有回答,拉着玲月就往外走。
玲月忙问:“小姐,您去哪?法师还请不请?”
“我回房换身衣服,请法师的事,回头我再与娘亲商量吧!”
玲月点头:“好的小姐,慕将军去帮夫人搬东西了,马上就回来,您一会先在前堂里等着。”
云初念这才想起慕秋淮。
云初念回房换了件粉色衣衫,这时候慕秋淮已经回来了,他看到她,热情地迎上来,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到她手里。
云初念望着手中极其精致的木盒子,有些茫然。
慕秋淮帮她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串质地上乘的珍珠项链。
项链精致又漂亮,看起来与云初念十分般配。
云初念惊讶地看向他。
慕秋淮轻笑道:“昨日你送我那么贵重的画,我也不知送你什么好,这个项链你看看喜不喜欢,这是我母亲出嫁时戴的,母亲说,希望你出嫁时也能戴着它。”
听闻此话,云初念连忙把项链放回他手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谢王妃和慕将军的好意,这礼品太贵重了,我要不得。”
慕秋淮没想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神色变了变,又把项链放到她手里,温声道:“你我已经订婚,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新婚那日戴上它,一定非常漂亮,听话,收下它。”
新婚……
看来他没有退婚的打算,他还想迎娶她。
云初念有些为难。
这时候娘亲周韵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云初念手中的珍珠项链,她眼中闪过惊喜,不想慕秋淮一介武将,还挺会讨女子芳心的。
“伯母好!”慕秋淮给她行礼请安。
周韵急忙把他扶起,瞧着这个未来女婿越来越喜欢。
慕秋淮看了一眼还在为项链犯愁的云初念,对周韵道:“伯母,我今日前来其实还有重要事情,这串项链乃是我母亲婚嫁时所戴,意义非凡。今日母亲让我带来送给初念,希望初念能在与我成婚那日戴上它。”
周韵没想到王妃竟会如此重视这门婚事,忙笑道:“王妃真是有心了。”
她说着转头看向云初念,拍了拍她拿着项链的手,嘱咐道:“丫头,这么贵重的东西,还不快收起来。”
云初念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这个时候也不好驳慕秋淮的面子,只好暂且收下。
这期间,慕秋凉一直在一旁站着,从大哥掏出母亲的珍珠项链时,他的神色就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
周韵注意到了他,瞧着他依旧青松一般的身姿,在心中叹息一声,她一大早就听说了三院要迎接慕秋凉的事情,三夫人还大张旗鼓的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番。
起先,她还为慕秋凉看上云竹感到可惜,可是后来,见云媮那丫头根本就不上心,便也无所谓了,慕家这俩好大儿,他们摊上一个就知足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慕秋凉就被三院的人叫走了,而慕秋淮却提议让云初念帮他画一张画像。
云初念一开始有些不愿意,因为画一副画像起码也得一个多时辰,她怕慕秋淮性子急坐不住,但是慕秋淮却坚持要她画,最后她无奈答应了。
今个不算热,还有徐徐凉风,前院花园的凉亭里更为凉快。
5慕秋淮帮云初念抱着画具来到凉亭里,然后把画具一一摆放好,还帮她泡了茶和打了洗笔用的水。
花园里的景色很美,凉亭里的视野也比较开阔,云初念摆好画具和模特坐的椅子,招呼慕秋淮坐下。
慕秋淮是头一次做画像模特,既紧张又拘谨,他坐下以后,连手都不会放了。
云初念帮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开始动笔。
云初念以前很少人物写生,这一次直接画自己的未婚夫,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看到慕秋淮紧张的表情,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
慕秋淮大概坐了半刻钟云初念才刚画好他的大轮廓,此时的慕秋淮已是满头大汗,有点坐不住了。
云初念见此,放下笔,问道:“慕将军,要不歇息一会?”
慕秋淮不想打断她的思路,硬着头皮回道:“我没事,你继续画,是天太热了。”
云初念没再做声,拿起笔,继续画,她把他的五官定了型,还没开始深入刻画,他又有些坐不住了,他一边的肩膀已经开始倾斜,位置也坐偏了,眼睛还不住地眨。
云初念觉得他有些逞强,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个急性子,却偏偏挑战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他一个常年在外征战的武将,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耐心坐上一个时辰。
云初念再次寻问他:“将军,休息休息喝点水,今日天热,实在为难你了。”
慕秋淮连忙摆手:“不为难不为难,我没事,你继续。”
云初念只好尊重他的意思继续作画。
此时不远处,被云竹领着赏花的慕秋凉,视线早已落在了云初念的身上。
他瞧着她专注地看着大哥画画的样子,心中有了一些细微波动,一旁云竹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走着走着,一双脚不听使唤地往凉亭的方向拐了一下。
云竹见他转了弯,也只好跟上他。
二人到了凉亭里,认真画画的云初念并没有察觉,还是慕秋淮喊了一声“二弟”她才停下笔转过头来。
云初念望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慕秋凉,脸颊又不由地红了,他不是去三院了吗?怎么又跑到前院里来了?
此时云初念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慕秋淮的大形画好,虽然还没有开始画细节,但只是大形就把慕秋凉画的惟妙惟肖,尤其是五官和形态,简直画的出神入化。
云竹瞧着云初念的画,轻轻拢了一下秀眉,云初念果然还是云初念,她的画确实是他们其他兄弟姐妹不能相比的。
云初念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回过身,准备继续画慕秋淮。
“姐夫!”这时候,云漓突然匆匆跑来,一边往凉亭里跑一边道:“姐夫,你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