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凉走上前,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门锁里。
门轻松打开了。
这好像是一个山洞。
慕秋凉点了一个火折子向里走去,不一会又出现了第二道房门,他又拿了一把钥匙打开。
接着第三道。
第四道。
第五道。
慕秋凉把最后一道房门打开,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线射来。
他定睛望去,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这……这里满屋子都是黄金。
竟然全是黄金,多到离谱。
这该有多少银钱呀!
慕秋凉不敢想象。
这里除了金子,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铁盒子。
慕秋凉走上前,打开那个铁盒子,只见里面放着几张泛黄的纸笺。
纸笺上面写着字,字迹不够清晰,但还是能看清写的什么。
慕秋凉仔细看了看,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应该是云初念的父亲所写,因为开头有他的署名。
上面记载了这些金子的来历以和今后的用途。
最后一张纸上面还写了一段他看不太明白的内容:冰隆仙人下凡历劫,共经三难。其一,被人陷害,与妻分离,因病离世。其二,重活一世,爱而不得,离奇去世。其三,再活一世,普度众生,皈依佛门。
慕秋凉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明明都认识,但是却有些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他不自觉地摸了一把手腕上的佛珠,在原地怔了很久,最后皱着眉头出了房间。
江义见他出来,急忙跑上前问道:“公子,里面都是什么,怎么去了那么久?”
慕秋凉脸色有了一些变化,他看了一眼云初念,抓起她的手,沉默了片刻道:“这里面的东西好像是你父亲留下的。”
云初念忙问:“什么东西?”
慕秋凉回道:“金子,一屋子黄金。”
“黄金?”江义和梁齐异口同声地喊道。
梁齐不解道:“但是我看到的都是白骨呀!这里应该死过不少人,怎么会有金子。”
云初念也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父亲留下的?”
慕秋凉没打算把纸笺上的内容告诉她,轻声回道:“我看到了里面有你们云家的瓷器,我想应该就是你父亲留下的?”
云初念回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在梦里,安安曾问过她父亲的金库藏在何处,后来还因为凉凉提醒她被安安推下山崖。
难道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父亲真的有一个金库,而手帕上绣的图案乃是金库的位置?
她父亲在她十二岁那年就去世了,去世的很平静,家里人也未曾说过父亲有金库的事情,母亲也只是与她提了几句父亲给她留了一笔财产,也没说有多少,她一直以为父亲留的财产在母亲那里。
她现在纠结的不是财产和金库的事情,她所有震惊的是,原来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以前很多都是她在猜测,虽然也验证了很多,但是当梦中的事情真的照进了现实,她有点慌了,还是有点承受不了。
“那这些金子怎么办?”江义有些激动,“运走吗?”
慕秋凉看向云初念,想听她的意见,毕竟金子是她父亲留下的。
云初念思忖了一会道:“自然是运走,多找人过来,把这里默默收拾了。”
慕秋凉应了一声,听从她的安排,让梁齐先去叫人。
云初念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终于知道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好像梦中的场景就是这里。
她儿时那段记忆为何突然没有了,她直到现在都不清楚。
因为这里比较荒凉,天又比较冷,慕秋凉就带着云初念回了庄园。
梁齐叫来了一大批暗士,在深夜的时候把山洞里的金子全部挪到了慕秋凉的秘密住所。
从几年前开始,慕秋凉就在做争夺皇位的准备,他买下了江州的一座山,那里四季如春,山清水秀,他准备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和云初念隐居山林,好好生活。
慕秋凉告诉了云初念他的打算,云初念很是满意,但是在隐居之前,她想回京城见一见娘亲和哥哥姐姐。
他们在客栈住了一日,待第一场大雪化尽的时候回了京城。
此时的京城还是曾经的京城,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其乐融融的场景里透着国泰民安。
亲王府已经被查封,京城里已经没有了慕秋凉的家。
说来,云初念为慕秋凉的遭遇感到难过,现在他已经没有了母亲,父亲和大哥也被发配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再走在这片土地上,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一路上云初念都紧紧抓着他的手,会时不时与他说几玩笑话逗他开心。
他们在街上买了很多礼品,驾车到了云府。
云初念站在院门前,抬头看着“云府”两个字,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在不久前,她还是这个院里无忧无虑的二小姐,转眼间却已成为人妻。
她和慕秋凉经历的事情非常多,很多时候对她来说都是精神上的一些煎熬,她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一场离奇的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爱情。
他们进了云府,来到二院。
二院里好像已经翻新过了,很多东西都是新的,连曾经的石子路也重新砌了一遍,她曾经最喜欢的那棵榕树,树叶已经掉落了,枝头上堆满了积雪。
还有她从小坐到大的秋千,好像也被换了新的绳子,看起来更加牢固了。
回廊里还挂着一排红灯笼,灯笼上都贴着“囍”字,应该是家里有了喜事。
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影从前堂里匆匆走来,出了堂便顿了一下脚步,喊道:“念儿。”
寒风有些刺骨,云初念披着厚厚的氅衣,她匆忙跑上前,一把扑进来人的怀里,喊了一声:“娘!”
娘亲的怀抱永远都是温暖的。
慕秋凉弯身行了一礼。
云初念撤出娘亲的怀抱,看着日渐消瘦的娘亲,立马红了眼眶。
周韵也审视着许久不见的女儿,泪水无声地落了下来。
亲王府落败,慕秋凉和云初念同时失踪,她派了很多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她以为,她以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周韵拉着二人进了堂,给他们倒了热茶,玲月也端了暖手炉过来。
云初念接过玲月递来的暖手炉,冲她笑了笑,玲月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心温柔。
其实周韵有很多话要对云初念说,但是又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这段时间她一定经历了很多,也受到了惊吓。
还好,她和慕秋凉都平平安安回来了。
许久不见娘亲,云初念还像往常一样,跟娘亲撒了一会娇,点了几个她爱吃的菜,周韵开心的去准备。
不一会云嵘跑进了屋,他跑的急,差点在房门前绊了一脚,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云初念笑着打趣他:“云嵘哥哥慌什么?都是做人夫人了怎么一点也不稳重。”
云嵘看着她,本来酸涩的心情一下子开心起来了,他这个妹妹,自幼就爱打趣他。
“妹妹。”云嵘叫了一声,走上前一把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道:“傻丫头,先别笑我了,告诉哥哥有没有受伤。”
云初念故意咳嗽了两声,笑道:“以前倒是没伤着,现在好像要被你拍伤了。”
云嵘松开她,见她气色很好,总算放心了,他看了一眼慕秋凉,拍了拍他的肩膀,当是问候了,然而慕秋凉却给他深深鞠了一躬。
在这场战斗中,若不是云嵘的帮助,他很难完成计划。
云嵘急忙扶他起身,笑道:“你我之间无需这么客气,以后好好对待初念就当是给我的回报了。”
慕秋凉回道:“大哥放心,秋凉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初念。”
三人正在说话,老祖宗来了,她一进院就喊道:“念儿,我的念儿回来了?”
老祖宗被扶着进了屋,看到云初念,热泪盈眶地站在门前,又喊了一声:“念儿。”
这应该是云初念这么多年在老祖宗这里得到的最深的在乎。
她走到老祖宗跟前,行了一礼,轻笑道:“曾祖母好。”
老祖宗抓起她的手,道:“念儿啊!你可真的吓坏曾祖母了,最近去了哪里?有没有伤到?”
亲王府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云初念和慕秋凉还活着,其实也算一个奇迹。
云初念扶着老祖宗坐下,听她寒暄着,云初念面对她,始终没有太多话要说,因为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五年前她和云简的事情。
现在云简还活着,她也不知老祖宗是否知晓,云简的身世有些复杂,可能会牵连很多,她也不知道慕秋凉现在把云简安排到了何处。
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她不想过问云简的事情,当然她更没有必要与老祖宗提起云简。
不一会三婶和云竹来了。
云竹姐姐脸色苍白,好像生病了。
云初念把云竹拉到卧房里说了一会话。
“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初念问云竹。
云竹看着她轻叹了口气,道:“妹妹莫要担心,因为天冷的缘故,咳疾又犯了,不碍事。妹妹,我……我其实很想余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你可知他的下落?”
自从余安那次离开云府,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前慕秋凉绑了他,现在他在哪里她也不知,但他的父亲三王爷已经被皇帝处置,也不知有没有殃及到余安。
云初念摇头道:“姐姐,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姐姐……你真的很想他吗?”
云竹垂下头,回道:“对,很想,但是又很奇怪,我最近老是梦到他,梦到他与我成婚,梦到他……”
她顿了片刻,压低了一些嗓音道:“梦到他做了皇帝,梦到我做了皇后,这梦太奇怪了,我还梦到了妹妹你……削发为尼,做了尼姑。”
几句话震惊住了云初念,她看着云竹愣了好久都没有回上话来,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不真实。
难道这里才是虚幻的世界?或者一个奇幻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