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看那么久吗。”他低头抿一口冷泡咖啡,冷淡出声。
权灿尴尬低头去吃盘中煎蛋,没话找话问,“哥哥今天怎么有空在家里?”
“休假。”
“哦。”她还以为像他这样的人都是工作狂。
扒拉完一颗煎蛋,她起身准备离开,权赫抬眸看过来,“你吃了什么?”
早饭只吃一颗煎蛋,怪不得来权家这么多年还是和刚来时一样瘦弱。
权灿解释,“下午要和江慕礼去参加一个聚会,挑了件比较修身的裙子,吃太多会显肚子的。”
权赫为这个理由感到荒谬,她十年如一日为了好看总让自己饿肚子的毅力确实令他刮目。
“江慕礼的喜好就那么重要?”
权灿看着他,郑重其事道,“哥哥,你这就犯了大部分男人的通病,介于你目前还算有魅力,所以我必须提醒你改正这种偏见。”
“我保持身材是为了让自己在挑选礼服时只需要担心款式合不合我心意,而不是因为担心尺码问题错过明明喜欢的,仅仅只去选择合适的。”
“还有,女孩子装点自己就像花朵到了特定的季节总会盛开一样,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是生来漂亮。作为男人你可以欣赏,但不要自以为是觉得这是在讨好你。”
“哥哥,我就算了,毕竟是一家人不会在意你说了什么,但是在外面尤其是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就千万不要这样了。”
权赫一言不发,默默听着,等她说完才点头,“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接触不到其他女性,经常出现在身边的有且只有你一个,你的提醒我记住了,同样为我刚刚言语上的冒失向你致歉。”
权灿感到不可思议,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古怪看过去一眼,他认真的神情并不像在开玩笑,好像确实是诚心诚意在向她致歉。
怪不得说学会尊重女性才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医美,她现在觉得权赫简直帅的发光。
结束用餐后心情也好了不少,权赫的腿现在能跑能跳的,既然他的命运可以改变,那就说明她的所有努力都不是白费力气,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要查清楚害自己的人是谁,也要和江慕礼解除婚约,只是这两件事都急不来,她隐隐能察觉到那个人的心思,无非是想看她跌落泥沼受人唾弃。
她越是风光无二,那个人才越会着急,人只要一着急就会自乱阵脚。她现在真的很好奇,那个背影和她酷似,且还能拿到她胸牌的人到底是谁。
权灿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描摹,她的皮肤偏白像冷瓷,无需过多装点,只淡淡上一层粉底,眼妆偏淡粉桃色,唇上擦了同色系浅茶色口红,整体流露出温柔清纯的好气色。
化完妆,将头发侧编成麻花辫,发尾点缀一朵粉色山茶花发饰。
侧头与梳妆镜里的自己对视,没了平日里的冷矜,现在看着更温柔可亲没什么攻击性。
王姨将熨烫好的礼服送进来,粉色一字肩收腰坠地裙将她的身材凸显得恰到好处,个子高挑皮肤细白,无一不与礼服裙子相得益彰。
收拾妥当看到简纯音发来消息说已经到门口了,权灿拿上配包匆忙下楼,权赫正要上来,两人在楼梯上擦肩,她因为要避开他脚下踩空,身体前倾差点摔倒时被权赫拦腰捞回来。
“怎么冒冒失失的。”他不悦皱眉。
权灿扑在他怀里心有余悸,诚心感激,“幸好有你,不然这半天白化了,还得重新选礼服,麻烦死了。”
权赫松开她,蹙眉看着她裸露双肩的礼服,想说什么又想起她那套花朵盛开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是生来漂亮的言论,忍了忍没多说什么,只叮嘱她,“去别人家做客不要没有规矩,晚上让江慕礼送你回来。”
权灿敷衍点头,“知道了。”
她继续下楼,抬眼才看到简纯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正站在楼下望着她浅笑。
“来了怎么不提醒我?”她笑着打招呼。
“刚进来,正好看到你下楼。”简纯音微笑。
权灿看一眼手机,走过来挽住她手臂,“江慕礼也到了,坐他车去吧。”
“好。”简纯音语气温柔答应。
别墅外,江慕礼站在车前等候,看到权灿时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他的印象里权灿很少打扮得这样柔美,她一贯是高冷矜傲的,所以大家对她多少惧怕,知道她漂亮,可对这份漂亮并不敢于直视欣赏。
权灿和简纯音在后排落座,江慕礼自然坐到前面,一路上她们两人闲谈,他就有耐心地倾听,并不出声打扰。
裴东曜把聚会开在半山庄园,他们到时庄园外已经停了不少车,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拍照,还有人举着手机支架在开直播。
草坪上架起烧烤架,有专门聘请的厨师正在料理,不远处搭好的舞台上邀请了最近十分出名的乐队表演,台下围了一圈人随着节奏摇摆身姿。
裴东曜在露台举着罐饮料冲他们抬手,江慕礼牵着她走过去,四人在露台上交谈,周围很少有人靠近,都知道裴东曜喜欢热闹但不喜欢被没眼色的人打扰,所以没有邀请也不会来自讨没趣。
权灿没兴趣听他和江慕礼说什么,随手拿起一杯香槟,正要喝时被人用一杯荔枝冰茶替换掉。
裴东曜抽空看过来一眼,“荔枝味的,听说你很喜欢。”
权灿感到荒唐,下意识去看江慕礼,发现他也在注视着裴东曜,眼底有疑惑,似乎对他的行为也感到不解。
第25章
“她酒量不好, 我以前见过一次。”裴东曜迎着江慕礼视线,唇边噙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权灿疑惑看他,他说的这些她自己都没印象。
江慕礼有些讶异, 裴东曜的意思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权灿了,这些过往自己毫不知情, 只是他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深究。
接过简纯音手里的酒杯,体贴绅士对服务生说,“给这位小姐也换一杯吧。”
服务生露出为难神色, “换一杯青提茉莉茶可以吗?”
权灿咬着吸管感受到荔枝的清甜充斥舌尖, 味道是她喜欢的, 觉得简纯音也应该会爱喝,问了句,“没有这个了吗?”
裴东曜替服务生回答, “刚刚无聊,只做了一杯。”
权灿咬吸管的动作一僵,“你做的?”
他点头, 视线看过来有种毫不心虚的坦荡。
权灿心底觉得怪异, 隐隐有种事情要不受控制的预感。
简纯音适时出声缓解尴尬, 对服务生说,“麻烦你帮我送一杯过来吧。”
几人在露台上沉默站了一会, 权灿看到人群里吴思妍被金娜拉在身边, 担心她又被欺负, 留下句“我去找个人。”匆匆离开。
走近了才看清金娜和吴思妍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大家兴致勃勃正在进行游戏, 见她过来, 金娜特意展示出自己和吴思妍交握的双手。
自从权灿上次在排球馆直白警告过一次后,吴思妍在学校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金娜忙着和她交朋友,做什么事都要拉着她一起。
只是她这个人实在太闷,不论怎么找话题都跟她沟通不起来,金娜有些挫败,但不感到气馁。
吴思妍是权灿当众承诺的朋友,大家畏惧权灿的声势都想结交她,这些人里数她欺负吴思妍最厉害,自然要多上点心才能让她不记恨。
权灿目光扫过来,看到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条彩绳,末端挂着颗小铃铛,她本不感兴趣,但是为了表示对金娜有眼色的满意,主动开口问,“在做什么?看起来很有意思。”
金娜连忙举起和吴思妍交握在一起的手,两人手腕上都系着一条悬挂铃铛的彩绳,她兴致勃勃拿出一个银色盒子,“我们在玩抽彩绳的游戏,抽到同样颜色绳子的人,如果是异性就成为一日情侣,同性的话不论关系多差劲都做一天朋友。”
这本是她想出来和吴思妍拉近关系的游戏,没想到能引起权灿兴趣,她满含期待地邀请,“权灿姐你也抽一个吧?”
权灿没拒绝,伸手在盒子里随意抽出一条握进手心,没人看清她抽到的是什么颜色,金娜刚想出声询问,就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人群外围裴东曜挤进来,动作利落从盒子里抽出一条蓝色手绳。
同样抽到蓝色手绳的人纷纷感到后悔,她们已经配对成功了,遗憾失去和裴东曜成为一日情侣的机会。
江慕礼落后一步走进来,也从盒子里抽出一条绿色手绳,笑意谦和地说,“确实很有趣的样子。”
他温柔含笑的眼睛看向权灿,“灿灿,你抽到的是什么颜色?”
权灿默了默,轻声说,“绿色。”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果然是真情侣,抽的手绳都一样!”
“江慕礼和权灿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感情一直很好呢。”
“江慕礼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权灿才过来多久他就跟过来了。”
“当然啦,抽到相同颜色手绳的异性要做一日情侣的,他不来权灿很抢手的。”
金娜遗憾地说,“裴同学你好像配对失败了哦,抽到蓝色手绳的同学都互相结对成功了,你是落单的那一个。”
裴东曜扯唇,“听起来是挺可怜的。”
他这样说,可大家都不会当真,他如果真的想要一日情侣,恐怕和在场的任何一位女生发出邀请都不会遭到拒绝。
这里活动结束,裴东曜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懒散笑意,指尖绕着蓝色手绳提议,“既然大家都有各自的一日情侣了,东道主总要为这场活动再添些乐趣,看电影怎么样?”
人群发出欢呼,大家兴致高昂跟着裴东曜往庄园的私人影院走。
江慕礼和权灿落后走在人群最后面,绿色手绳已经系在他手上,权灿两手腕却还空空如也,他出声问,“怎么没戴上?”
她迟疑几秒,回他,“刚刚没拿住,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他看不出信或不信,只是声音略显遗憾,“戴着这个去看一场电影,以后应该会成为一段难忘的回忆。”
权灿主动去牵他的手,“这样也可以证明我们的关系,不需要依靠一条手绳的。”
电影场馆一片漆黑,江慕礼回握住她,感受到她手掌的柔软温暖。
电子荧幕亮起白光,裴东曜坐在第一排回身看过来,将他们对视的样子尽收眼底。
借着亮光,江慕礼领她坐在裴东曜旁边,第一排只坐了他们三个,简纯音不知去了哪里。
裴东曜眼睛盯在平板上找电影,偏头微微朝她这边侧身问,“想看什么。”
权灿感到不自在,边回他“都可以。”,边思索现在和江慕礼要求换下座位的可能性。
她频频看向江慕礼的视线令裴东曜再难静下心去挑选一部合适的影片,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恶劣的心思有些难以压制。
影片开始播放,场馆里安静下来,大家屏息等待剧情发展。屏幕上突然闪现出恐怖人影,配上声效十足的惊悚音乐,令许多女生忍不住发出尖叫。
她们身边坐着的一日伴侣抓住时机安抚,大家突然明白裴东曜挑了半天为什么选了部恐怖片。
氛围,伴侣,以及能在极短时间内促进两个陌生人拉近关系的契机,在这一刻通通满足。
权灿忍受着屏幕和音效的双重冲击,不想在这两人面前失态惊呼,紧握的双手溢出一层薄汗。
裴东曜明明眼睛在专注盯着屏幕,手却能准确搭过来握住她的,指尖强行挤进她指缝间,嘴唇动了动,无声用口型说,“给你掐。”
她害怕时指尖在手心嵌下深痕,江慕礼都没注意到的事情他却知道。
权灿手上轻微挣扎,警告瞪着他,江慕礼还坐在这里,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正想着,江慕礼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他靠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抱歉”,起身出去接电话。
裴东曜嘴角笑意放大,动作也更加放肆。
权灿忍无可忍,“裴东曜,你什么意思?”
裴东曜刻意不去看她,笑得有些无赖,“就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啊。”
“我应该早就提醒过你注意分寸少说一些惹人误会的话,你今天和江慕礼说什么我酒量不好?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你就那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