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你做事那么可靠,早点发现就好了。”权灿信任看着她, 眼底满是赞许。
金娜压下抑制不住的激动挥手和权灿道别,回班级的路上嘴角高高翘起,步子趾高气昂, 夹着尾巴这么长时间, 她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权灿姐夸她做事可靠, 还遗憾没有早点发现,刚刚还邀请她一起吃饭,默认她也是朋友。
这说明什么呢, 简纯音啊,大家猜得没错,你果然失宠了。
区区一个银色胸牌的本校生凭什么敢要她看脸色, 随意支使的时候会想过有今天吗?
纯音姐?
呵。
简纯音, 改改你目中无人的态度吧, 以为温柔地瞧不起就很隐晦吗?觉得我看不出来吗?从今以后各自摆清位置吧。
杂物室。
权灿缓步走进去,视线落在林知安身上, 轻声感叹, “真可怜。”
“心疼了?”申浩阳仔细关注她的表情, 不放过丝毫变化。
“申浩阳, 真的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蠢钝问题上吗?”
申浩阳嗤笑一声, 眼睛微眯着, 像锁定猎物的恶狼,“那就聊些有意义的吧。”
“当初主动找到我的是你没错吧?帮我追程雅颂还有解决崔时野的话都是骗人的吧, 目的只是想让我帮你背锅对吗?”
“已经有结论的事情还有复盘的必要吗?”权灿敷衍平淡的样子令申浩阳感到牙痒。
他近乎咬牙切齿,“那你想说什么?”
权灿走到林知安面前,居高临下低睨一眼,“有一个人比我们都了解程雅颂,你不如仔细问问。”
她蹲下来,与林知安平视,欣赏他痛苦忍耐的表情。
“姐姐。”林知安低声喊她。
权灿笑了笑,捏着手机抬起他下巴,“还想像小时候一样喊一句姐姐就躲在我身后吗?”
他虚弱抬眼,“你可能已经不需要了,但我还是想说给你听,对不起,所有给你造成伤害的,我都感到抱歉。”
权灿盯着他,挑着下巴的手机微移,轻缓地拍了拍他脸颊。
“你和程雅颂什么关系?”
“来圣英的目的是?”
最后,她认真审视他,“林知安,别装可怜。”
垂眸,沉默,嘴角自嘲苦笑,林知安在她的注视下低头。
权灿站起身,理顺裙摆褶皱,对他的反应意料之中。
申浩阳目光冷戾,“和他说的那些什么意思?”
“很想知道吗?”权灿轻声引诱,“自己问问他啊,要比比吗?”
“是他先挨不住你的拳头,”她弯唇,视线扫过林知安,“还是我先查清楚他和程雅颂的关系。”
“有点意思。”申浩阳露出阴冷笑意。
她脚步不急不缓朝外走,高挑纤瘦的背影令人移不开视线,声音轻嘲:
“别小瞧他,狡猾狐狸过了多少岁都不会变成心思纯良的兔子。”
走出杂物室,她回身,缓慢坚决地关紧了那道门,一同带走了阴暗屋子里的最后一丝光线。
……
预选赛如火如荼进行着,最终结果没什么意外,走到决赛的仍旧是体校和圣英。
因为决赛场地定在圣英篮球馆,所以体校的人下午会来踩场地,圣英这边拉拉队和校队下午的课也一起暂停,都集中在体育馆等着和体校的人碰头。
权灿在看台坐着,金娜挤在她身边说听来的八卦,简纯音坐在另一边默默听着。
“听说今天司窈也会来,说实话权灿姐,我觉得司窈一点比不上你,个子没有你高,身材没有你好,脸蛋也是你更精致,把她和你排在一个榜单上的人真是没品!”
“体校今天来的球员里我哥哥陆峻宇是主力,他们队里的人我都很熟,可以介绍给权灿姐认识。”
她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虽然权灿姐已经有那么优秀的江慕礼了,但体校的哥哥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帅气,只是迎面走来就让人心跳加速,肌肉身材都是完美!”
金娜校外的哥哥们权灿是有耳闻的,细数起来除了女校藤雅,周边几所学校里略有姿色的男生没有她不认识的。
“哦!他们来了!”金娜激动站起来挥手。
一群穿着红色篮球服的高大男生浩浩荡荡走进篮球馆,走在最前面发色金灰,背着黑色单肩包的男生抬手朝她的方向回应。
“那个就是陆峻宇!很帅吧权灿姐,不愧是校草呢!”
权灿睇一眼过去,张扬的表情,夸张的发色,自以为酷帅能引起全场尖叫的手势。
“发色是在一家店染的吗?”她看着金娜和陆峻宇如出一辙的金发,好奇问。
“是看峻宇哥染出来很酷,特意让他推荐给我的,权灿姐也感兴趣吗?”
身后响起脚步声,圣英的球员从看台中间梯道往下走,裴东曜步子慢落在最后,视线落在权灿身上。
藏蓝色的挂脖紧身上衣从背后看裸露出瓷白肩颈,长发披在身后,随着她侧耳倾听的动作发丝微微垂落,丝丝缕缕勾在手臂上。
他唇角微翘,缓步往她那排走,视线里闯进一个不速之客。
崔时野脚上仍戴着护踝,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走路,注意一下不要二次受伤就可以。
不顾其他人看到是什么想法,他光明正大走到权灿面前,斜挎在肩上的包摘下来丢她怀里,“拿着,照顾人就是自己坐在这里休息让脚伤没恢复的病人背着沉重的包吗?”
权灿猝不及防下意识接住,抬头再想说话时崔时野已经脚步飞快扭头走开了。
崔时茸不是坐在那里吗?放着妹妹不用跑来使唤她,有病吧。
权灿一脸莫名其妙,顺手把他丢来的包放脚下。
身后,裴东曜脚步停顿,看一眼没当回事的权灿,转而视线盯着近乎落荒而逃的崔时野,忍了又忍还是气笑了。
崔时野,真他妈敢啊。
下到球场,崔时野视线不时往看台瞟,耳朵涨红发热,有点后悔刚才冲动的行为。
她会怎么想?觉得他好笑吗?不会以为他是故意想引起她注意才把背包给她的吧。
他可不是出于那种心思,是她自己说的要照顾,只是按照她的意思来而已,让她帮忙拿下包怎么了,代表不了什么的。
他呼出一口气开始高抬腿,裴东曜慢吞吞在他旁边停下,拉伸胳膊进行扩胸。
盯在身上的视线太过明晃晃,崔时野慢下动作看过来,与裴东曜不甚友好的目光撞上。
厌烦别开视线,崔时野想到这人之前在天台上护过权灿一回,紧跟着就想起那一次还把权灿抓伤了,忍不住又回头去看她。
拉拉队的女生把她簇拥在中间,每个人都很想和她说话,她也没有不耐烦,笑意温柔同她们说话。
大家明明穿着一样的队服,可他眼里最闪耀的那个人只有她,是因为漂亮吗?
好像不全是,以前也很漂亮,但他不会动不动就想去看她,也不会和她说句话都要想半天。
走神间远处飞来的篮球砸在腿上,带动脚踝上旧伤,崔时野疼的单膝跪地,手撑着地板才没有摔倒。
他愤而抬头,滚远的篮球被陆峻宇弯腰捡起,体校的人聚在他身边讥讽。
“圣英没人了吗?怎么让伤员上场。”
“比赛中这种程度的碰撞太常见了吧,被球不小心砸到一下就这样吗?决赛有点担心了,会不会胜之不武?”
“圣英这帮小子去年就让我很惊讶了,纸片人一样不经打,健健康康上场都让人觉得胜之不武的程度。”
崔时野站起身,怒不可遏要去找他们算账,被万宇一把抱住提醒他不要冲动。
“陆骏宇那小子招数脏的很,别被他激怒了,忘记去年还没正式上场就因为他被禁赛吗!”
崔时野挣不开万宇,愤怒指着陆骏宇破口大骂,“只会搞这种肮脏手段的臭虫!去年老子揍你那顿忘了吗?顶着那张骚包脸求饶的时候不是情真意切吗?赛场上防不住老子场下搞这种伎俩有用?”
陆骏宇托着球走过来,面上带笑,语气无奈,“一个误会罢了,球不小心砸到你我道歉,不过联赛关乎两校声誉,别因为输不起就觉得是别人针对你,赛前动手打人的是你,给出禁赛处罚的是裁判,跟我有什么关系?”
体校的人发出嘘声,“输不起打什么球。”
“陆骏宇!”崔时野咬牙,“把我惹急了,你哥来也救不了你!”
“你这样想的话,我们的误会只能赛场上解开了。对了,”他看一眼崔时野的脚,“希望今年你不要再缺席了,不然球赛真的没意思。”陆骏宇叹气,无辜的样子衬得暴怒中的崔时野愈发蛮不讲理。
崔时茸“噔噔噔”从看台跑下来,边跑边骂,“陆骏宇你这个坏东西!阴险狡诈的臭老鼠!去年是你今年又是你!我哥不能随便动手我可不怕!”
她顺手就夺了一个人手里的球砸过去,正中陆骏宇肚子,他弯腰面色难看忍了好一会才站直。
“圣英作为主场,就是这么纵容学生蓄意袭击球员的?我看你们是真输不起了。”
体校的人立马给他壮声势,“就是!给个说法!”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故意拿球砸我们主力要害,怕了就直说,搞这种小动作!”
“骏宇哥是不小心才砸到崔时野的,而且刚才也道歉了,你们又是蛮不讲理,又是故意拿球来砸人,下手太黑了!”
崔时茸气恼,“你们颠倒黑白什么!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
陆骏宇露出强忍痛苦的表情,抬手制止身后队员,“别说了,我们来圣英是踩场的,别人做什么是他们的事,我们问心无愧就行,靠那种做法赢了也为人不齿。”
“骏宇哥就是太大度了,看在骏宇哥的面子上才不跟你们计较!”
崔时野气得一把推开万宇,冲上去就要教训陆骏宇。
崔时茸火冒三丈又去夺来一颗球,周围的人赶着去拉他们,圣英这边乱成一锅粥。
一罐喝空的可乐瓶子被丢到场中间,咕噜转动两下发出刺耳划声。
所有人顺着瓶子丢来的方向看去,看台上权灿缓缓起身,脚步不紧不慢从梯道走下来,迎着全场视线目不斜视走到场中,弯腰捡起瓶子,轻轻丢进垃圾箱。
“抱歉,失手。”
她站在垃圾箱旁,抽出随身带的湿巾仔细擦干净手指,“真的问心无愧吗?这手段屡试不爽吧,挨一顿打就可以让对方球队主力禁赛,然后可怜示弱轻易获得全场同情,把处在暴怒中的对手塑造成不可理喻的蛮横形象。”
“真不愧是陆谦的弟弟,如出一辙的狡猾讨厌。”
“既然已经宣扬得全世界都知道了,那就赛场上光明正大比一比吧,如果连有脚伤的崔时野都赢不了,和一无是处的垃圾有什么区别呢。”
她侧头微抬视线去看陆骏宇,脏掉的湿巾丢进垃圾箱,轻笑,“到时候会老老实实呆在该存在的地方吗?”
陆骏宇因她的话卸下无辜伪装,偏头露出感兴趣的笑意,看到她说完这些若无其事走回看台,抬手正要阻拦。
崔时茸手快过脑子一把拍开,她力气大,整个场馆回荡着清脆的一声“啪!”